這個婚遲早要離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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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食客笑鬧聲嘈雜,唯有這一桌安靜得出奇。 莊青裁撤回目光,訝然發現,溫皓白的唇角竟稍稍揚起了一個弧度。 只是美食當前,她無心關切其他,套上一次性塑料手套,就開始埋頭消滅面前堆成小山似的辣炒螺螄。 吃著吃著,視野中忽然多了雙筷子。 她一愣,掀眼道:“你不是不吃嗎?” 溫皓白慢條斯理挑了個大個的:“你說的對,人生偶爾也要找點樂趣?!?/br> 莊青裁停下了嘴里的動作,托著腮,打算全程觀察這位分外注意個人形象的男人如何下嘴。 ……也是真的無聊。 僅僅過了一分鐘,她便發現,無聊卻有趣:傳聞中的溫總居然會對那一顆小小的螺螄束手無策,他不想發出奇怪的聲音,又不肯借助牙簽之類的工具,最后只能作罷。 莊青裁沒忍住笑:“抱歉,這種食物可能不適合你?!?/br> 在溫皓白略帶嗔怪的注視下,她立刻意識到說錯了話。 擺出一張嚴肅臉,莊青裁毅然決然擔任起金主的教學重任:“吃這個是有方法的,喏,你先這樣找好角度,輕輕嘬一口,再這樣猛地一吸……” 那沾著辣油、微微紅腫的唇瓣包裹螺殼,圈成隱秘而誘人的形狀。 莊青裁渾然不知此刻的自己,如同即將高歌的塞壬海妖。 那一刻,溫皓白第一次發現,自己不過是一介俗人,什么青錢萬選,什么西西弗斯,什么晨曦山谷…… 他只是在想早上的臨別時的那個吻。 那是自己與她的唇,唯一一次碰觸。 直到急于驗證教學成果的莊老師催促他“快試試”,溫皓白才將飛走的神魂捉回來、重新塞進身體。 出于心虛,他一步一步照做,只是還沒吸到螺rou,便被螺殼上的辣子嗆得咳了幾聲。 莊青裁慌了神,壓根沒想到等等還得仰仗著對方開車回家這回事,徑直將自己喝剩的半罐冰鎮“大烏蘇”遞了過去:“你沒事吧?喝點冰的解辣!” 唇齒碰觸到冰涼的易拉罐。 溫皓白將嘴里的啤酒咽下去后才意識到--這是第二次碰觸。 頓時咳得更厲害了。 臉也紅。 莊青裁為難地摸了下鼻尖,開始為自明天開始的“同居生活”感到擔憂:這家伙是完全不能吃辣的嗎?那以后同住一個屋檐下,一日三餐,怕是會產生很大的分歧吧? 她又安慰自己,溫大總裁日理萬機,出差、應酬肯定也很多,應該不會經?;丶液退黄鸪燥?,頂多是為了應付哄騙溫老太太而把玲瓏華府當成過夜的賓館…… 就像昨晚那樣。 第10章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臨走前,莊青裁招呼新來的小姑娘把沒吃完的排骨全部打包。 溫皓白嫌棄餐廳提供的廉價紙巾擦嘴太粗糙,正在猶豫要不要去隔壁小賣部買一包,聽罷妻子的話,神色不由更加復雜:“……這些就不要帶回去了罷?!?/br> 莊青裁舉著手機結賬,并沒有采納他的意見:“那不行,要打包帶回去喂狗?!?/br> 見男人遲遲不吭聲,她又嘀咕了一句“怎么了”。 男人繃著臉:“沒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你早上拿剩飯泡粥……” 遲疑著說出下半句:“……給我吃?!?/br> 所以,到底是喂狗,還是喂我? 弄清楚了那顆英俊高貴又充滿智慧的腦袋里到底在糾結些什么玩意,莊青裁賣力解釋道:“這些排骨是我準備拿去喂流浪狗的,不是喂你的,呃,我沒有說溫先生你是狗的意思?!?/br> 話音未落,王嬸提著個塑料袋走過來,里面裝著幾根帶rou的大棒骨,應該是其他客人吃剩下的:“喏,隔壁那兩桌剩下的,我都已經洗過一遍了,你帶回去給小白吃吧?!?/br> 風靜靜地吹。 巷子里響起了溫皓白不確定的聲音:“……誰?” 莊青裁反應過來,搶在對方質問前堵住他的話:“小白是只狗?!?/br> 想想又覺得哪里不對。 揚聲強調:“真的不是在說你?!?/br> 迎上溫皓白將信將疑的目光,莊青裁解釋說,“小白”是玲瓏華府附近的一只白色流浪狗,名字是沿街商鋪的店主給它起的,自己這幾趟來阿強餐廳吃飯,臨走時都會打包幾根客人吃剩的rou骨頭給它開葷。 并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這種故事打動。 溫皓白冷著臉,直言不諱:“如果你真的為它好,要么收養它,要么把它送去流浪動物救助站,而不是隨隨便便丟幾根骨頭給它加餐……如果流浪狗闖進小區傷了人,你作為長期投喂者,也要承擔責任?!?/br> 毫無人情味的話術。 但句句在理。 看多了結局走向匪夷所思的民生新聞,莊青裁理解他的擔憂:“我知道,可我只是覺得……” 她降下分貝:“小白有點可憐?!?/br> 或許是這句乍一聽像是有弦外之音的話犯了忌諱,溫皓白貌似有點兒不高興,直到代駕出現,他都沒再和莊青裁說話。 夜晚的城市像一口巨大的魚缸,繽紛的霓虹燈不過是取悅上帝的裝飾,滿缸死水沉悶窒息,全靠無形的氧氣泵輸送活下去的希望。 街頭的人類如同觀賞魚,時快時慢地游走著,看似沒有既定的軌跡,歸途卻總是家的方向。 許是頭一回開這么好的車,代駕小哥一路都很興奮,不停向溫皓白搭話,結果問三句對方才答一句,還是冷冰冰的語調…… 他自討沒趣,只得悻悻閉上嘴。 這種壓抑感一直持續到臨近目的地。 副駕座上的那尊“大佛”終于開了金口:“路邊停一下?!?/br> 說罷,從后視鏡中睨著莊青裁:“你不是要去喂狗嗎?” 莊青裁捏緊手里裝著骨頭的塑料袋:“婆文海棠廢文都在衣無貳爾七五貳八一其實明天去也……算了,小哥,麻煩你再往前開一點?!?/br> 玲瓏華府周邊地段有一家水果店,正如莊青裁所言,店門口的行道樹下歇著一只姑且可以稱之為白色的小土狗。 面前兩個不銹鋼瓷盆,一個盛著水,另一個空落落的、被舔得干凈到發亮。 見“龐然大物”??柯愤?,小狗并不友善地吠了幾聲,直到莊青裁下車,它才開始瘋狂搖尾巴。 是熟人無疑了。 此時的莊青裁,仍還沒有將腦后的鯊魚夾取下來,長發依舊挽著,走動間,隨意墜下的幾縷發絲隨著飛揚的裙擺一起輕顫,雀躍。 溫皓白倚著椅背,目不轉睛盯著車窗外那個越來越遠的背影,莫名認定隨機播放的車載音樂與她很搭。 他目光落在電子屏,是班得瑞的《初雪》。 悠然空靈的純音樂。 困惱地捏了捏鼻梁,溫皓白感覺自己現在的樣子很不正常。 當一個男人開始用月光、用朝陽、用白雪這些意象去聯想一個女人時,事情就變得不正常了…… 而他居然能知道自己正在變得不正常,這也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 五分鐘后,莊青裁便回到了車上,手里還拎著一袋從水果店里買的橘子,說是在打折。 溫皓白不接話。 只是在車輛緩緩啟動時,忽而感慨:“……也沒有很可憐?!?/br> 她有些糊涂:“你說什么?” “那只小白狗,并沒有你說的那么可憐?!睖仞┌壮谅曋貜土艘槐?,忽而又輕嗤,“至少,還有人選擇了它,惦記著它?!?/br> * 將車停放在臨時車位后,兩人前后走進電梯間。 逼仄的空間里,淡淡的酒味蔓延,明明是清醒的,卻又因此刻的怪異氣氛而顯得迷醉。 因為玲瓏華府疊墅是一梯一戶的結構,半個月來,莊青裁獨自乘坐電梯上樓時都很松弛,今天是最緊張的一天--比搬到這里來的第一天,還要緊張。 視線被溫皓白高大的身形阻擋,她的心跳得飛快,以至于在走出電梯時,直接撞到了他的背。 繼而擔憂,會不會把粉底液蹭在那件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西裝上…… 溫皓白倒是沒說什么,只扭過頭,叮囑她小心些。 進屋開燈,大象灰長絨地毯上的“花朵”再度綻放。莊青裁換上棉質拖鞋,原本想向往常一樣將手提包扔到沙發上,可轉念想到這間屋子里以后會多一個男人,她便不好太過隨意了,改將包攥在手里。 醞釀片刻,又道:“你的個人物品我都沒動過,還放在原處?!?/br> 溫皓白“嗯”了一聲:“周末有空的話,陪我去商場買點東西?!?/br> 是商場而非超市。 他要買的應該不是生活用品。 得出結論后,莊青裁心中擂鼓,卻不好拒絕甲方的要求,只能按照自己的行程安排提議:“那就星期天下午吧?我約了朋友在尚美廣場喝下午茶,那邊有shopping mall,結束后我直接過去找你,可以嗎?” 既高效又省心的安排。 溫皓白答應了。 夜晚的進度條一點一點被拖動。 臨時住到同一個屋檐下、尚處在適應期的年輕男女并沒有其他安排,雙雙站在客廳接受對方目光的洗禮。 急于進主臥浴室泡個澡放松一下,莊青裁頗為刻意地打了個呵欠,率先對溫皓白說了聲“晚安”。 男人面無表情盯著她看,像是在等待什么。 客廳里裝飾柜上放著一個小小的藍牙音箱,外殼是復古留聲機的樣子,可惜,莊青裁沒有聽音樂的習慣,也很少用到它,往昔到了這個時間點,家里總是寂靜無聲,連根針掉在地上…… 哦,這個是真的聽不見。 然而,眼下家里多了個名義上的“丈夫”,她好像突然就變異了--迎著溫皓白意味深長的目光,她居然能聽見自己毫無節奏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