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回籠。

    秦一忽然想起來，他在夢里好像確實喝到了水，喝完水，他還說，他要發芽了。

    ——他要發芽了。

    ——他要纏在樹上開花長葉。

    樹，是霍老板？

    他昨晚抱著霍老板？

    他說夢話了嗎？不會在霍老板面前說出來了吧？

    太羞恥了。

    秦一頓時從耳根臊到脖子。

    連忙走進盥洗室，用冷水洗了幾次臉，熱度才降下來。

    盥洗臺安了一片大鏡子。

    秦一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耳根，脖子，肩胛，胸前，腰間的牙印和吻痕，紅紫斑駁，層疊密麻，就像一片盛開的熱烈的玫瑰。

    好多玫瑰。

    一碰就刺刺地疼。

    就像又被咬上去一樣。

    但后面又不疼，只是摸起來有點腫，應該還有點紅了。

    被擦了藥，有點黏膩。

    秦一紅著臉，洗干凈手又洗漱完，才給自己上咬痕的藥。

    等藥膏干了，還要在裸露的痕跡上，撲一層粉底遮瑕，掩蓋住這些曖昧。

    做完這些已經十二點多了。

    秦一套了衣服出去，陳姨剛好做好飯。

    這個點才出來，是個正常人都知道他昨晚干了什么了。

    秦一有點難為情。

    陳姨沒點這事，而是溫和地笑道，“時間剛好，陳姨做了蜂蜜柚子茶，甜甜的，不膩，先喝點水再吃飯?！?/br>
    “嗯?！?/br>
    秦一接過杯子，溫熱的蜂蜜水，柚子是可以吃的柚皮蜜餞，還放了一片檸檬中和，比奶茶店的要好喝。

    秦一兩口下肚，感覺胃里都舒坦了。

    “我怕你起得遲，菜涼了，做的都是帶湯水的，燒豆腐，釀茄子，貝貝南瓜蒸蛋，還有小雞燉榛菇?！?/br>
    陳姨說著，又遞給秦一一個保溫杯，“陳姨做的銀耳蓮子湯，加了百合枸杞的，你待會上班記得拿上?！?/br>
    “好的?！?/br>
    保溫杯挺大的，估計里面有700毫升。

    陳姨又做飯，又燉湯，又給他mama送東西的，秦一有點不好意思。

    “麻煩陳姨了?！?/br>
    “麻煩是不麻煩，不過小秦要全部喝完，”陳姨笑瞇瞇的，“霍老板說，你不愛喝水，叫我天天給你燉一些滋補的湯水，給你帶到單位去?！?/br>
    霍老板叫的？

    他什么時候不愛喝水了？

    他一天起碼兩瓶礦泉水的，有時候運動量多，一天五瓶也有過。

    秦一一愣，忽然想到昨晚的夢，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他說的夢話。

    霍老板果然聽到了。

    —

    秦一的上班時間，從早九晚五985，變成了午二午三235。

    一天上三小時班，一周上五天。

    只有秦一的工作作息變了，其他的同事依然是996。

    第一個察覺到的，是aylwin。

    “你以前從來不會連續兩天請假的，也不要我頂班，是醫院的事？”aylwin的目光疑惑又銳利，“還是你傍上大款了，要辭職？”

    秦一猶豫著，小聲把霍老板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把aylwin嚇了一大跳。

    “我靠！”aylwin忍不住一聲爆粗，“他媽的你夠牛逼??！”

    “……小聲點?！?/br>
    健身房里，其他同事的目光都飄了過來一眼，有漫不經心的，也有窺視探尋的。

    “這么大的事，你瞞得夠厲害啊?！盿ylwin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很震驚，“霍老板你都能攀上，怎么想的，你還來上這個破班？”

    “直接讓霍老板養你不就好了？”

    “不行?！鼻匾粨u搖頭，“我和霍老板簽了合約，最多只呆兩年，兩年不工作，我會和時代脫節，就很難找健身房這樣適合的工作了?！?/br>
    “也是?！盿ylwin點點頭，“你又不是那種賣身賣藝的，而且，吃青春飯也不太行，你都25了，過兩年就是27歲，比不上那些花一樣的十八九歲的大學生?！?/br>
    “不過我想知道，霍成柯那樣的大老板，一個月給你多少??？”

    “十萬?！?/br>
    “才十萬??？”aylwin嘟囔，“還沒有我陪富婆jiejie逛兩次街值錢，上次我跟ives過一晚，你知道他給我多少嗎？”

    秦一搖頭。

    “一只二十萬的表?！盿ylwin把照片翻出賴給秦一看，“不過款式我不太喜歡，正好allen要，就打八折賣出去了?！?/br>
    這只表，霍老板好像也有一只差不多的。

    不過霍老板比較漂亮，那只鑲了一圈碎鉆，燈光一照，就閃得很。

    霍老板不喜歡這種張揚的，隨手就扔進了衣帽間里，不過aylwin應該喜歡。

    aylwin就愛又亮又閃的。

    秦一隨口說了，就被aylwin捏住了臉，嘴巴被捏成小雞嘴，“真的假的，給我看看圖片，我鑒賞鑒賞?！?/br>
    “沒拍?！鼻匾徽f，“回家我再拍給你?！?/br>
    “行?！?/br>
    aylwin喜滋滋地應了，又打量秦一身上的衣服，“你這料子不錯，但這logo我怎么沒什么印象，是霍老板私人定制的？還是那種特別小眾的高奢品牌？”

    “不知道?！?/br>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盿ylwin皺眉，“了解金..主的生活習慣，是一只合格的金絲雀都要具備的本領，不然你怎么討好金..主，讓他乖乖給你花錢??？”

    秦一撓了撓頭，“我也不需要花很多錢，霍老板給了我三十萬，加上我之前攢的，mama的醫藥費暫時也不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