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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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洲聽完,把方向盤握得更緊,心里翻滾著酸意和怒意,太陽xue突突直跳,反問:“那為什么又肯告訴張溫綸?” 徐曉風:“他和以前的我有點像,我作為他的老師,有義務引導他走在健康且正確的路上?!?/br> 見俞洲還陷在自己的情緒里,他又補充道:“有些事,對著越在乎的人反而越難啟齒,跟普通朋友倒是可以隨口聊起,如果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br> 車已經開進停車場里,俞洲沒有說話,一直等汽車倒進停車位,才轉頭過來,眼睛里帶著血絲,看著徐曉風道:“我沒法接受這種說法,我也是你的學生,為什么不肯給我一個敞開心扉的機會?老師,這不公平?!?/br> 徐曉風被他的邏輯弄得一時呆住,下意識想反駁“可你現在學的是生物”。好在理智還牽著他,沒有將這句會火上澆油的話說出來。 隱隱約約間,他察覺到俞洲真正氣的不是“隱瞞抑郁癥”,而是“張溫綸”。 但他又不敢確認。因為他和張溫綸之間怎么看都沒有任何曖昧,無論是公開還是私下的場合,他們都沒有聊過任何數學以外的話題。 何況,他比張溫綸大了十一歲。 俞洲不至于會吃這種醋吧?每年上他課的學生以三位數計,難道每個都要引發一場爭吵? 徐曉風自己否認了這種可能性,面對鬧情緒的俞洲手足無措,片刻后只能解開安全帶,伸手將人抱住。 “我的問題,”他放棄所有辯解,溫聲哄著,“我不太會處理親密關系,多教教我?!?/br> 俞洲聞到他身上的檀香,太陽xue卻仍然在突突直跳。 他知道有問題的是自己。 徐曉風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手指穿過后腦勺的發絲,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又道:“今晚我們好好聊聊,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訴你?!?/br> 俞洲伸手回抱住他,用下巴抵著他的肩頭,很清楚不能再無理取鬧下去了,啞聲道:“好?!?/br> 徐曉風:“晚上我來做飯吧?!?/br> 俞洲:“嗯?!?/br> “不生氣了?!?/br> “……盡力?!?/br> 徐曉風笑了,他從副駕將上半身全靠過來,把俞洲困在座椅里,含住他不愉快的嘴唇,有些笨拙地勾到舌尖,從里面嘗到了一點若有若無的苦味。 俞洲根本不可能拒絕這樣的示好,他直挺挺的腰慢慢松懈,手臂環住徐曉風的肩背,扣住懷里人的下巴,迫切地加深了這個吻,似乎想用唇舌做武器去確認、去侵占和掠奪。 徐曉風很快喪失了主動權,被俞洲吻得耳朵guntang,分開時甚至因為缺氧而產生了耳鳴。 他還記得親吻的使命,看著俞洲逐漸變質的眼睛,還貼在他的嘴唇邊上,小心翼翼地問:“這回不生氣了?” 俞洲的心不受控制地軟了。 他注視著眼前人的臉,濃郁的愛意從骨子里流出來,充斥每一根血管,成為比心臟更有力的無形之泵。 可他摟著他,除了愛意堅定清晰以外,其他所有的思緒都是亂的。 本能地想愛,又不知道該怎么去愛,一切情緒和行為都成為愛的。 他的舌根又甜又酸澀,不再去想張溫綸,沉溺在懷里人的目光里,低聲道:“不生氣了?!?/br> 徐曉風臉頰還帶著微紅,淺色的瞳孔看著他,道:“小洲,你生氣的時候嘴里是苦的,高興的時候又會變甜,這是我總結出來的規律?!?/br> 那條之線一定是握在徐曉風手里。俞洲想。 因為,在短短一句話里,他的呼吸丟失了頻率,身體也開始發熱,像被奪走了身體的控制權。 淪陷得沒有任何抵抗力。 他深深吸氣,又一次吻住了徐曉風。 很愛,很愛,小狗冷靜地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又無法控制 第98章 濃愛 之后好幾個月,俞洲再也沒有見過張溫綸。 不僅僅是張溫綸,只要是在俞洲會出現的場合,徐曉風都會避免和外人接觸,以免又打翻家里的醋壇子,連續幾天跟他鬧脾氣。 俞洲也再未提過那件事,把自己重新偽裝起來,又變回了溫和、耐心、情緒穩定的好情人。 但他對徐曉風的舉動一清二楚。 他知道張溫綸依舊是他的得意門生,而且在一個學期的相處之后,兩人的師生情誼越發濃厚。只要徐曉風在學校里,不上課時都會把張溫綸叫過來,交流最近的證明進度,或者單純只是聊聊生活和學習上的瑣事。 張溫綸私下的研究方向和徐曉風很接近,都是幾何數學領域,對霍林猜想有許多見解,時常會拿一些想法和老師探討,哪怕聊天的聲音是通過錄音器傳來的,依然能聽出他言語中不加掩飾的景仰。 放暑假之前,張溫綸作為系里的代表之一去參加全國大學生數學競賽,徐曉風是導師,需要親自帶他去比賽點。 徐曉風不敢提學生的名字,只跟俞洲說:“我要出三天差,去禮市,到時候給你帶禮物?!?/br> 俞洲把自己隱藏得很好,什么也沒問,微笑著點點頭:“晚上我幫你收拾行李?!?/br> 實際他嫉妒得快要發瘋了,臨行前整晚睡不著覺,一閉上眼就是顧思博在酒店里圖謀不軌的場景,要么就是徐曉風站在夕陽中朝張溫綸滿眼愛意的笑。 好不容易睡一小會,他又夢到了很多年前去市里參加奧數競賽,高鐵上,徐曉風靠著他的肩頭睡得很熟,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靜地寫著數學題,筆尖和試卷摩擦出沙沙的輕響??稍僖换紊?,坐在窗邊的又變成了張溫綸,他親昵地靠著徐曉風,像錄音里聽到的那樣喊他“風哥”,聲音和多年前的自己重疊,讓他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