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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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著書包走了,走到學校外面最好吃的那家早餐店,按照自己的食量,點了最貴的一次早餐。 二十塊錢沒有花完,還剩十塊,他知道這是徐曉風給他的零花錢。 從他上了初中開始,俞若云從來不記得給他零花錢。想買什么東西的時候,他總會想辦法找份合法或者不合法的兼職,而不是跟家里的大人開口。 他看著剩的十塊錢,坐在早餐店里,把過分豐盛的早餐全部吃光,然后將這張薄薄的紙幣疊成千紙鶴,放進書包的內袋。 第21章 黏糊 為了對得起每天二十塊零花錢,俞洲制定了詳細的籃球教學計劃。 當然,在正式開始學習籃球之前,他要幫老師擺脫那個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徐曉風對此一無所知。他唯一的感受是,自從俞洲開始拿二十塊錢零用之后,似乎越來越喜歡給他做“脫敏治療”。 兩人同住的第二周,俞洲已經可以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腕,教他怎么正確切出一盤苦瓜片。 少年人的身體溫度很高,他一靠近,徐曉風的皮膚立刻感應到熟悉的溫度,條件反射般開始全身緊繃,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那只手不出所料貼上他的手腕,開始糾正他錯誤的拿刀姿勢。 比起他們在雨夜里的相握,脫敏治療確實有了成效,至少徐曉風不再會頭冒冷汗、惡心想吐。 在俞洲兢兢業業的冒犯下,他對室友的肢體抵觸進入了可忍耐的范圍線。 俞洲站在他身側極近的地方,糾正完姿勢后仍然沒離開,而是帶動徐曉風的手,將刀提起,再落下,切出數片又薄又均勻的苦瓜片。 “你看,是不是很簡單?”俞洲的聲音響在他右側的耳朵里,“不要抵觸刀具,它只是一種工具,可以把它想象成手的一部分,怎樣使用全部取決于你?!?/br> 徐曉風的注意力全在兩人相貼的地方,怎么切苦瓜是一個字也沒聽見去,他敷衍地嗯了兩聲,想讓俞洲松手,后者卻偏偏抓著不放,繼續帶動他的手,放緩速度,慢慢地切了下去。 “和別人進行肢體接觸的時候,你在想什么?”俞洲在咚咚的切菜聲里問他。 徐曉風的手拿過最多的東西是鉛筆,連重物都極少提,皮膚細膩白皙,沒有任何生活磋磨留下的痕跡。也正因為如此,俞洲那些細碎的傷疤變得存在感極強,每切一下,都會磨到徐曉風的皮膚。 確實是和佛像不一樣的,他想,然后努力讓自己再放松一點。 “在想那尊佛像?!逼毯?,他回答道,“以及我到底為什么會害怕它,并且將這種害怕延續到現實生活里?!?/br> “有結論嗎?” 徐曉風看著一片片整齊倒下的苦瓜片,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道:“俞洲,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人會非常清晰地記住很小很小時候的記憶片段,而那些片段往往會和最親近的人有關,比如——mama?!?/br> 切菜的手微頓,連帶著徐曉風的手也跟著頓了一下。 俞洲看向兩人相握的手。 他猛地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似乎有點異常,總會對徐曉風產生肢體上的強烈渴望,借助脫敏治療的借口,近乎失禮地糊纏在老師身邊。 而這種渴望是從雨夜的傘開始的。 俞洲緩緩吸氣,重新開始切苦瓜,忽然想起來今天恰好是俞若云離開整整一個月。 除了發現千紙鶴的那天,他情緒失控到倒在老師懷里流眼淚以外,之后的時間他麻木又冷靜地處理一切,尤其是搬到老師家里之后,他甚至有一段時間沒有再想起她。 他以為她正在逐漸淡出自己的世界。 徐曉風仍然在緊緊繃著,沒有發現少年的思緒已經全亂了,又道:“所以,我對佛像的恐懼,可能是源于對母親變化的恐懼。她開始信佛之后,整個人變得和原來完全不一樣,這樣的情緒慢慢地影響到了我?!?/br> 俞洲沒說話。 徐曉風以為他對這些不感興趣,最后總結道:“這是我改變的突破口之一,我覺得學習籃球會是一個很不錯的方法,還有,嗯,你說的脫敏治療也是?!?/br> “我現在可以接受適當的接觸,這周末一起打球?” 說完,他聽到俞洲忽然吸了一口冷氣,飛速將左手撤了回去。他低頭去看,看到俞洲不小心切破了左手的指腹。 徐曉風皺眉:“沒事吧?我去拿個創口貼?!?/br> 俞洲把傷口塞嘴里,血腥味帶著苦瓜的苦味,讓他清醒了許多。徐曉風很快拿了創口貼過來,俞洲把這個小傷口裹住,不再像個沒臉沒皮的小孩子那樣牽徐曉風的手,而是把手背到身后去,若無其事笑道:“明明是我教風哥切菜,反而自己割了手,我都不好意思教了?!?/br> 徐曉風道:“我來?!?/br> 沒了俞洲的助力,他切得很笨拙,速度慢下來許多。俞洲靠在廚房臺面,看著老師認真學切菜,手指摳著創口貼的邊緣,過了一會低聲問道:“你mama是怎么樣的人?” “是個極為優秀的女人?!毙鞎燥L說。 說完,他停頓片刻,又補充道: “她是一個可以被寫進教科書里的女科學家,同時又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對唯物和唯心有一套獨特的認知,很難描述,有機會的話帶你去見見她?!?/br> 俞洲因為最后那句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