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輪驚魂18
虞聽雁在一片混沌中,微睜開雙眼。 意識還是很模糊,渾身酸痛不已,后頸處更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身體比大腦更先反應過來,周圍環境似乎很熟悉,隱約能嗅到她一貫愛用的清橘茶花香。她試圖轉動身子看得更清晰一些,可拼盡全力側過頭去,入目的卻是桌子和椅子腿。 她認得這套桌椅,意式現代風格,線條簡潔流暢,原色搭配,簡樸卻不失高級感。 ——這是她房間里的家具陳設。 此刻,她正躺在1001號房的地上。 這個認知讓她又清醒幾分,卻又在一瞬間充滿恐懼。她好像逐漸想起,自己是如何來到這里的了。 不久前,她按照譚雅山所說,從房間里拿了兩個稱手的防身武器,那是裝飾用的黃銅雕像,握在手里有些沉。 她把雕像遞給譚雅山后,然而下一秒,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譚雅山竟湊到陳銘的房門口,說了一句:“出來吧?!?/br> 720緊閉的大門,竟應聲而開,陳銘從里面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那一瞬間,虞聽雁身體防御機制自動開啟,手里握著武器就要沖上去。然而下一秒卻被譚雅山抓住,將她整個人掀翻在地。 譚雅山壓低聲音道:“別傷害他,他不是兇手?!?/br> 虞聽雁自然不信,拼命掙扎,下一秒譚雅山便一巴掌扇了過來。 緊接著,她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我救了你啊,你不應該感謝我嗎?和你一起那兩個小孩才是兇手啊,你差點就被他們殺掉了啊……” 虞聽雁被抽得眼冒金星,但仍試圖掙脫她的控制。 譚雅山有點怒了,狠狠往她肚子上來了一拳:“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呢?恐怕有一件事你一直都不知道吧?他們倆之中,有一個人,根本就不是玩家!” “沒錯,”陳銘也走了過來,“你真的要相信我們啊,不然我們要一起完蛋的??!而且要不是為了把你從他們手中救出來,我們至于這么折騰嗎?!” 譚雅山鉗住她的臉頰,繼續說道:“乘客名單,你不也看過嗎?一共只有五個玩家,那么無緣無故多出來的一個人,不是兇手,還能是誰?剩下那個幫他隱瞞的,也一定是幫兇!” “說不定你早就起疑心了,只不過一直不敢說出來而已,是不是?” 虞聽雁說不出話來,臉已經腫起來了,傳來一陣陣刺痛。胃部也在劇烈抽搐,令她幾乎失去任何行動能力。 陳銘感嘆道:“幸好你提前跟我說,他倆有問題,讓我別把證據拿出來?!?/br> 他撇撇嘴,又道:“不過,真的有點奇怪哎,我把房間翻遍了都沒找到線索,會不會這也是他們瞎編的???哎,譚雅山,你找到了沒?” 譚雅山聳聳肩,說道:“當然沒有啊。兇手說的話你也當真呢?” “不是,我隨便說說而已。那,那我們現在,要怎么抓住兇手???”陳銘問道。 譚雅山的眼睛頓時便亮了:“我們到16樓去,他們不是說之前是被扔人下海的嗎?或許只要我們把他們丟進海里,就能逃出去了!我們現在有叁個人,不用怕打不過!” 陳銘聞言,興奮極了,笑得眼睛成了兩條縫,臉上的rou擠作一團。 譚雅山指揮他:“你去把電梯按下來,現在他們都不在,你不用擔心在電梯口被襲擊了?!?/br> 陳銘自然是應好,然而就在他走到電梯口,按亮按鍵那一刻,譚雅山竟從他背后一個猛沖,將他整個人撲倒在地。 陳銘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情,譚雅山已經高舉手中的黃銅雕像,狠狠地朝著他的后腦勺砸了下去。 第一下,陳銘的身體還在掙扎;第二下,他的四肢已經痙攣;第叁下,他口吐鮮血,眼珠暴突,幾乎要迸出眼眶;第四下,他的叫喊聲已經變得微弱不可聞;第五下,他的后腦勺已經被打爛了,鮮血混雜著腦內容物,炸裂開來。 聽著一聲聲慘絕人寰的慘叫,看著一幕幕殘暴血腥的畫面,虞聽雁的眼淚一瞬間便涌了出來。 她親眼目睹陳銘被人虐殺的情景,卻沒有能力救他。更悲哀的是,她十分清楚,自己也即將死去。 譚雅山從陳銘的尸體上站起身來,因為劇烈的動作而滲出一些晶瑩的汗珠,臉色紅潤,眼神明亮。 她看著地上面目全非的尸體,語氣輕快:“雖然你很無辜,但任何妨礙我報仇的人,都該死?!?/br> 緊接著,譚雅山便將虞聽雁拖進剛好到達7樓的電梯里,并在她后頸處劈了一下,她頃刻便失去了意識。 ——直到現在。 她終于完全張開了眼,呼吸急促,試圖挪動身體。 而在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時,又陷入了無邊的絕望。 譚雅山正握著一把刀,一臉詭異地笑著,蹲在她的身旁。 “諸葛向榮,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叫陳煜?!?/br> 虞聽雁想說話,可嗓子像被火烤過一般干澀,無法出聲。 “你大概不認識我。不過,我爸你總該記得吧?陳志?陳志,記得嗎?” 虞聽雁動了動手指,神色痛苦地咽著唾沫。 譚雅山忽然收起微笑,神色冷淡到可怕。 “噢,對哦。你可是大忙人啊,怎么可能記得呢?” “不過是死了一個社會底層的垃圾,哪值得讓高貴的諸葛集團大老板記在心里呢?” “2002年,你用邪教栽贓嫁禍了我爸,讓他吃了槍子兒,讓我媽受不了周圍人的辱罵而自殺,讓我8歲進了福利院,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還一直被叫成惡魔之子?!?/br> “怎么,想起來了?對呀,之前那些以‘海神’之名的恐嚇信都是我給你的啊,但你好像根本不怕呀,或許,這個荒謬至極的‘海神’,早就不存在你的記憶里了吧?!?/br> “好了,你別哭了,也別求饒。我不可能要你那些臟錢,像你這樣的畜生,根本就是死有余辜?!?/br> 最后幾個字,譚雅山說得咬牙切齒,如同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 而后身子一轉,譚雅山猛地用膝蓋頂住她的肚皮,虞聽雁想要逃,卻連翻身都困難。 下一秒,她高舉手中的刀,刀刃鋒利,泛著寒光。 虞聽雁認命地閉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