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meimei是個大美人[穿書] 第2節
為此,季茉與陳德茂兩口子不知尋了多少醫生,求了多少偏方。 但重新活過來的陳弄墨卻不覺得小姑娘癡傻。 她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原身就是她,她就是原身。 小姑娘從前之所以渾渾噩噩,更像是軀殼中沒有健全的靈魂... “...問你話呢?發什么呆?”季茉拍了下閨女。 陳弄墨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她有些茫然的看向母親:“什么?” “晚上就燉了個咸魚,要不給你再炒倆雞蛋?” “不用,咸魚就夠了,不是還有蘿卜干嘛?”家里條件雖好,也不能這么奢侈,容易招人眼。 思及此,想到這幾天在大院里聽到的些許閑言碎語,陳弄墨眉心又蹙了起來,試探問:“媽,剛才我去秀珍嬸子家借醬油,總覺得她好像有話要跟我說?!?/br> 這話并不假,不止秀珍嬸子,甚至整個家屬大院的其他軍屬們也是。 大約是在孤兒院長大,陳弄墨對于旁人的情緒很敏感。 她可以肯定,這些天停留在身上的目光中,絕對不止自己不再癡傻這一個原因。 季茉掀開鍋蓋,用勺子舀了一點魚湯,淺嘗了下甜咸,覺得不夠辣,又擱了幾個干辣椒,才蓋上鍋蓋改小火煨著,聞言,她往灶膛內添稻草的動作頓了頓:“這事兒不急,等吃完飯媽再跟你好好說說,你先去拿碗筷擺桌,準備吃飯了?!?/br> 起碼還有十來分鐘魚才好起鍋,但瞧出母親笑容下的不自然,陳弄墨心中雖有不好的預感,卻還是乖巧的應了聲:“好?!?/br> = 晚飯過后。 父親又去了樓上。 陳弄墨正幫著母親一起收拾碗筷時。 隔壁的劉秀珍就端著一盤子炸花生走了進來,她圓潤的面上帶著爽利的笑意:“喲,咱們聿聿可真懂事,不像我家那倆臭小子,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往外跑,老季,我看還是你會養孩子,干脆直接偷了聿聿給我當閨女得了?!?/br> “你這張嘴啊...”季茉好笑的搖了搖頭,也沒跟好友客氣,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盤子,又看向一旁的閨女:“你先洗臉洗腳去,碗讓你爸洗?!?/br> 陳弄墨自然不可能讓父親洗碗,知道這只是母親支開她的借口。 于是她沖著秀珍嬸子靦腆的打了個招呼,便自顧自端著碗去了廚房洗涮。 見狀,季茉眼眶發紅,喃喃道:“這孩子...” 劉秀珍也為好友高興,兩人認識了二十幾年,自然清楚這些年好友兩口子為了孩子耗了多少心力,她溫聲安慰:“孩子這不是懂事了嘛?我瞧著聿聿聰明靈秀的緊,你也別太揪著,都會好的?!?/br> “是啊,會好的?!奔拒圆亮瞬裂劢?,感慨完又拉著好友坐到了沙發上,直言道:“我知道你的來意,但聿聿不能留在你家里?!?/br> 劉秀珍一瞪眼:“咋?你還不放心我?聿聿我那是當親閨女一樣疼,將來她要是看上我家臭小子,做我兒媳婦更好!” 當年要不是老陳救了丈夫一回,她家老褚早就沒了,哪里還有今天的好日子。 這么大的恩德,照顧個聿聿不是應該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少故意說話激我?!奔拒钥嘈χ牧撕糜岩挥?,然后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又道:“老陳的意思,過幾天上面就應該有通知了,好一點的可能會被遣到偏遠的部隊里去做個教導員,差一點直接去勞改,萬一真要勞改了,聿聿留在你家,不是給老褚留了個靶子嗎?你總要考慮你家老褚跟兩個孩子?!?/br> 劉秀珍拽緊好友的手,皺眉道:“就是老褚的意思,我跟他商量過了,他同意聿聿住咱家,就算你跟老陳真去農場勞改也不怕,大不了把聿聿送我娘家去,叫我家褚甸跟褚俊陪著一起,滬市離n市火車都得大半天,孩子們去那邊上學,誰能知道?” 季茉雖感動于好友夫妻的雪中送炭,卻也因為他們的真摯更加不能將之拖下水,她堅定搖頭:“秀珍,你知道的,哪怕有千分之一會連累你跟老褚的可能性,我跟老陳都不會做,再說了,聿聿的去處,我們已經安排好了,絕對的妥帖?!?/br> 劉秀珍不信還有誰比她對聿聿更好,下意識問:“誰???” 季茉:“是秋華姐?!?/br> 劉秀珍一愣,好半晌才嘆息道:“秋華姐的確能放心,就是可惜了,我好想聿聿做我兒媳婦啊?!?/br> 季茉:“......” = n市地處長江下游,這里冬天不燒炕。 陳弄墨怕冷,收拾好碗筷梳洗完,又用鹽水瓶給自己灌了三個暖水瓶,才上樓團進被窩里想事情。 她不笨,蛛絲馬跡的串聯,父母粉飾太平下的愁緒,已經足夠陳弄墨猜到,自家大約也沒能逃過這場政治風暴。 安穩的日子,應該過不了幾天了。 對于未知的苦難,要說完全不害怕不可能。 但她才來這個世界幾天,除了出入了好幾個醫院檢查身體外,其余哪里都沒出去過。 別說外頭的環境,就連自家的情況都沒弄明白,想要改變現狀根本不可能。 與其病急亂投醫,還不如趁著文件正式下達之前,多藏些家當來的靠譜。 想到這里,陳弄墨就有些躺不住了,趕緊抱著熱水瓶坐起身,套上棉襖就要下床去找母親。 不想臥室門突然被敲響了。 她轉頭,就見母親已經推開門,抱著一個包裹走了進來。 見狀,陳弄墨心里一個咯噔,尤其對上母親那雙和泛著紅的眼眶,更覺之前的猜測并沒有錯。 季茉不知閨女已經對即將到來的變故有了心理準備,她坐到床邊,將不大的包裹塞給閨女,又不舍的摸了摸女兒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眉眼,好一會兒才溫和哄道:“聿聿,這里頭是錢票跟一些值錢的物實,你收好了...最近外頭不太平,明天叫小胡送你去你秋華mama家避一避,等爸媽這邊沒事了再接你回來好不好?” 陳弄墨下意識抱緊包裹,懵懵然問:“秋華mama?” 這是誰? 季茉:“對,秋華mama是你爸前妻,她人很好,把你交給她我放心?!?/br> 您是認真的?陳弄墨表示她更懵了... 第2章 以為閨女不懂什么是前妻,正準備解釋的季茉,抬眼就對上了女兒一言難盡的小表情。 她瞬間樂了,心底沉甸甸憋著的郁氣也消散了不少:“你知道前妻是什么意思?” 問完這話,她又反應過來,女兒剛清醒時與自己說的話。 聿聿說她從前能接收到外在的信息,只是沒有辦法清晰的表達出來。 雖說已經破了四舊,但大多人還是信奉鬼神的。 就比如季茉,在她看來,從前的閨女與其說是傻,更像是丟了魂。 想到這里,季茉忍不住又問一遍:“聿聿真知道前妻是什么意思???” 陳弄墨聽出了母親話中的調侃與輕松,瞬間就明白了父親與他那位前妻之間,應當沒有她以為的那些狗血事情。 她沒急著追問細節,而是試探道:“我一定要離開嗎?不能跟你們一起?” 相較于寄人籬下,她還是覺得跟著疼愛自己的父母更加安心。 至于吃苦什么的,前世28年苦日子過得也不少。 季茉臉上的笑一收,慈愛的表情退的干干凈凈:“不行!” 語氣堅決,眼神堅定,毫無商量的余地,極善觀察人情緒的陳弄墨斂了斂鳳目,乖順的換個話題。 她將身子往后挪了挪,慢慢倚在木質的床頭才軟著嗓音問:“那您跟我說說那位秋華mama?!?/br> 心中則開始冷靜分析,不跟著父母下放的好處。 理智上來說,她在外面,利大于弊。 除了要面對寄人籬下的尷尬可能性外,分開對于她與父母兩人才是最好的。 方便奔走,方便照應,方便... 完全不知道瞧著單純乖巧的閨女,腦中已經分析了各種利弊的季茉真怕閨女刨根究底,問她跟老陳要去哪里,為什么不帶她,又什么時候才能回來這些難以回答的問題。 如今見她主動轉移了話題,心中頓時松快了下來,輕嘆說:“這事兒得問你爸?!?/br> 端著一杯牛奶進來的陳德茂聞言納悶:“什么事情得問我?” 季茉嗔怪:“你進屋怎么沒敲門?” 陳德茂無奈:“門都沒關?!?/br> 說話間,他人已經來到了床邊,將手里的牛奶遞給閨女:“爸爸不是叫你每天早晚都喝一杯補補身子嗎?” 陳弄墨伸出雙手接了過來,靦腆道:“我忘記了,謝謝爸?!?/br> “剛才說什么呢?”陳德茂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不遠處。 丈夫早年趴在雪地埋伏,一兩天不動彈是常有的事情,如今一到冬天骨頭縫里就疼的厲害,尤其下雨的時候。 季茉從閨女的被子里掏出一個熱水瓶遞給丈夫抱著,才道:“說你跟秋華姐的事,小丫頭人小鬼大,瞎想八想的,估計把你當成周鵬那樣的人了?!?/br> 周鵬從前是陳德茂下面的一個副營長,功還未成,就抖了起來,自覺了不得,搭上了城里供銷社的一個營業員,死活要離婚,美其名曰與鄉下養育了三個孩子的妻子沒有感情,結婚只是封建社會的產物。 口號喊得很是響亮,實際上內里的齷齪有眼睛的都看的明白。 其實這種事情并不鮮見,但陳德茂這人性格板正,最是看不慣人品有瑕的,當下就關注起周鵬這個人。 在了解到他各方面都不算突出后,當年在轉業復員的名額里,就加上了周鵬的名字。 倒不是蓄意針對,只是在他看來,一個人連小家都不能忠誠,何談大國。 這要是別人誤會他與周鵬那樣的玩意兒是同一類人,陳德茂肯定要黑臉。 但親閨女...他只能無奈的抬手點了點小丫頭,才開始講起了他與前妻曹秋華的故事... = 在陳弄墨看來,故事并不算多復雜,也的確沒有她腦補的天雷與狗血。 1940年那會兒,18歲的陳德茂與訂了娃娃親的鄰家22歲jiejie曹秋華在父母之命下結了婚。 在吃飽肚子都困難的年代,村里家家戶戶都這樣,到了合適的年紀就結婚,愛情是什么誰會在意,那是有錢人的消遣。 曹秋華8歲開始下地干活,可以當做半個勞力使喚的時候,4歲的陳德茂還是個穿著開襠褲,到處撲騰的小小蘿卜頭。 認真算起來,曹秋華是看著陳德茂長大的。 從小認識,所以婚后兩人的日子過得挺好,雙方長輩更是疼人。 本可以和和美美一輩子,但意外卻在曹秋華懷孕四個月的時候,毫無征兆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