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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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靖廿四年,大乾國驃騎將軍蕭延康率旗下龍虎大軍一舉平定遠疆多年戰亂,徹底擊退外蒙、匈奴與契丹諸軍,將西北四十九縣納入大乾國土,邊境小國無不俯首稱臣,不敢再犯。 次年九月,蕭延康率兵回朝,軍隊抵達長安那天,萬人空巷,家家戶戶擠在街頭,爭著一睹龍虎大軍風范。 只見匹匹高頭大馬肌rou虬結,身負長槍的軍人矯健挺拔,三角旌旗烈烈生風。正當先的男人體型魁梧健碩,身著全套銀黑盔甲,遮擋了面容,行人只能窺到其銳利如鷹的目光。帶著血痕的甲片在夏季艷陽下仍泛著寒光,宛如一座石峰,威嚴凜冽不可侵犯。 周邊不住有百姓向他招手歡呼,他目不斜視,面容嚴肅,騎在馬上仍肩背挺直,威武仿似天神臨凡,讓人不敢直視。此人正是即將而立的驃騎將軍蕭延康。他帶著親兵經過后,身后追隨的百姓久久不散。 …………………… 幾日后,大乾京都長安城外,寒山寺前。 寒山寺是京郊最大的寺廟群,每日都有前來朝拜的善男信女。 今日并非節氣,人煙稀少些,即便如此,從山腳到山頂的寬廣臺階上,零零散散也有十來個或挑擔或挎籃的香客,唯有三人雙手空空。領頭的是一名玄衣男子,棱角分明的面龐猶如古銅鑄就,正昂首信步拾階而上,其后跟著兩個著灰衣的配劍侍衛。 三人皆高大挺拔,肩寬背直,一眼看去就跟四周的平頭百姓不同,有種莫名氣質,讓人不敢細觀。 三人甫登頂,不等走上前的護衛敲門,寺廟大門就被人從里面拉開。護衛一愣,只見一個身著棕紅色方丈衲衣、白須飄飄的瘦小僧人踏步走出。 “阿彌陀佛?!鄙藢χ履凶与p掌合十行禮道:“想必閣下就是驃騎將軍吧?” “不錯?!毙履凶由锨耙徊剑骸胺秸扇绾蔚弥??” 僧人并不回答,反說道:“老衲恭候將軍多時。只此佛家清凈地,不便迎太多血氣。將軍自可入內,只是這兩位施主……” 老僧有些為難地看了眼那兩名侍衛的配劍,玄衣男子隨即道:“無妨。蕭戟、蕭銃,你們在此等候就是?!?/br> 蕭戟、蕭銃對視一眼,齊聲道:“是,將軍?!?/br> “將軍,請?!鄙藗壬?。 …………………… 寺廟中種著幾棵高大的菩提樹,蒼綠樹葉間垂滿了各色布條和香包。幾展半人高的青銅鼎里插著大小不一的香桿。不知從哪傳來的誦經聲、木魚聲、鐘聲和香火煙氣纏繞一片,讓人心神一定,不自覺也虔誠起來。 然而手上無數殺業的蕭延康是個不信佛的,此情此景他無動于衷,跟在帶路老僧的后面,語氣平常地問到:“方丈可是知曉延康今日為何拜訪?” “也知,也不知?!?/br> “此話怎講?” “老衲知道將軍為一人而來,卻不知將軍該不該來?!?/br> “哦?”蕭延康不知這僧人打的什么啞謎,直言道:“我來找尋一故人之女。聽她家人說,她三年前就被一法號‘太初’的高僧接來這寒山寺了,不知方丈……” “確是老衲。此女與我佛有緣,當初……罷了,將軍且隨我來?!?/br> 說著,太初方丈將蕭延康引至重重寺院后的一偏僻小院,此處寂靜冷清,四周高大巨松環繞,遠離前山香火,連那裊裊佛音也幾不可聞。 方丈叩響斑駁院門,許久無人回應,他又敲了三下,終于,里面傳來一清甜女聲:“進來吧?!?/br> 兩人踏入院中。 這院子面積不大,只有一間正房。中央長著一棵極其粗壯的銀杏樹,主干可抵兩人合抱,卻不很高,成年男子抬手即可撫到底層枝椏。樹下掛著個麻繩秋千,旁邊是一低矮石桌,桌上擺著一盤殘棋、一架古琴。 時值夏秋交替,諾大的樹冠黃綠交接,幾乎遮去大半個院落,滿地都是陳年落葉。 “大清早的,太初爺爺何故擾人清夢?”那悅耳動聽的女聲又起。 蕭延康耳力極好,他循聲看去,在層層迭迭的樹冠間隱約瞥見一個身影,正斜靠在枝干上。 “趙施主,有人找你?!?/br> “找我?這可奇了,是廚房的傻和尚終于發現我往他那水缸里加rou湯了?” 太初方丈一默,道:“驃騎將軍在此,趙施主且先從樹上下來吧?!?/br> 蕭延康此時開口道:“趙小姐,我是你父親的故人,此番前來是受他所托?!?/br> “……” 那身影終于動了。 悉悉索索間,只見一雙雪白小手撥開遮擋視線的厚厚樹葉,露出一張燦若春花的臉。細看之下,可謂是以冰雪為底色,以上好的青山黛和胭脂紅勾勒,瓊鼻櫻唇、長眉皓齒,不似此間人,倒像是巫山神女。 饒是蕭延康見慣了紅粉枯骨,此時也被這個少女的艷光震了一震。 那雙盈盈鹿眼正好奇地上下打量他:“這位……將軍,你、您找我?” 蕭延康按下心神,問道:“姑娘之父可是元靖十四年參軍的‘趙忠武?’” 少女點點頭。 “有些東西他托我帶給你?!?/br> “他自己怎么不來?” “他……已經過世了?!笔捬涌殿D了頓:“一年前,趙忠武為救我而死?!?/br> 少女倒似乎沒幾分傷心神色,蕭延康只聽她道:“稍等?!?/br> 隨即一卷經書被隨意拋在地上,樹葉翻涌間,她一手扶著樹干、一只著僧鞋的小腳在秋千上輕巧一踩、一翻,她已纖然在樹下站穩,沖蕭延康微微屈腿道:“失禮了?!?/br> 相比深宅大院里彬彬有禮、端莊自持的大家閨秀,她確實失禮。然她姿態天然,落落大方,加之生就一副脫俗模樣,讓人不自覺忽略她的怠慢之處。 這位趙小姐穿著一襲偏大的純白僧服大褂,既沒有半點裝飾,又不修飾身形,頗有些不倫不類。綢緞般的濃密青絲被編成一條松松垮垮的麻花辮垂在腰間,只用一根細細的白色絲帶固定。一番爬上爬下,此時她衣袍褶皺,碎發凌亂,可任誰見了也不得不稱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她看起來還很稚嫩,容色還未徹底長成,卻足以驚動世人。 “將軍?” 蕭延康回過神,心下赧然于自己竟然對著個小小少女失了神。他恢復鎮靜,從袖中掏出兩張薄紙遞給她。 少女接過展開,原來是一封手信和一張四海錢莊的銀票,面額五百兩。 趁她讀信的空檔,蕭延康猶豫幾番,還是開口道:“趙小姐,你父親臨終前,曾托我照料你。我聽你兄嫂說,你在此地已有三年之久。然大好年華,即使不便歸家,長居寒山寺也并非長久之計,不知趙小姐……可愿跟我走?我自會如你父所愿好好安置你?!?/br> 少女聞言回道:“多謝將軍,我自然是聽從父親安排,只是……” 她轉頭看向一旁沉默的太初方丈。 眉須皆白的僧人長嘆一口氣:“既如此,趙施主,你今日便下山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