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爆冷:頂流被小糊咖拐跑了、轉生異世界[BG][NP][高H]、袖真(快穿,NPH)
她知道他很有名,有名到全校皆知的程度。 早上十一點,人心躁動的微機房。 計算機老師解鎖控制裝置,將選擇權和自由權交給大家,每臺電腦從而擁有了各自的主人,聞萊挑的則是第四排最中間那臺。 右手邊是許如意和周曉,老樣子,搶一條凳子擠一起玩憤怒的小鳥。左手邊是一些不太熟的女同學,點頭之交。 班上所有人,三兩成團,復盤之后又開始展開新一輪的討論,話題中心依舊是昨天、是小樹林、是人是鬼、是聞萊所厭煩的無數個刻意揣測與顛倒是非。 盡量不去聽,不去看,不去想。 越裝作不在意,效果總是那么不盡人意。 物理書上說,聲音的響度與距離有關,距離越近,響度越大。 目前,離她最近的聲源就在耳邊,振幅強烈,不容忽視。 “聽說沒,前天小樹林里的東西不是什么女鬼,而是倆男的在干那種事?!?/br> “啊,不知道哎,你聽誰說的?!?/br> “我不是有朋友在理科十五班嘛,他告訴我的,昨天他們班在上課的時候有人帶頭起哄鬧鬼這件事,好幾個刺頭甚至公開造黃謠,被巡樓的教導主任剛好聽見,臨時開了個緊急會議,晚上就派了人去蹲點?!?/br> “誰那么猖狂帶頭起哄?” “你傻啊,陳嘉凜那個混球就在理科十五班,對方一句話,他班里的那些男生為了拍他馬屁,什么話說不來?!?/br> “所以你朋友也參與了?” “這個不清楚,他沒和我說。這個又不是重點,重點在,昨天晚上是校長親自去小樹林蹲的人?。?!” “真的假的?校長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怎么會好端端去那?!?/br> “我騙你干嘛,現在論壇里的所有相關帖子被刪除得一干二凈,從早上五點就開啟了全員禁言,一些人五點之前發的評論,教務處的領導當即順藤摸瓜,人還沒嘚瑟多久就被請去辦公室了。 “不至于吧,這事有那么嚴重?平時整頓校風校紀就已經夠煩的了,吃個瓜還要管天管地的,有病?!?/br> “我也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不就流了幾張照片出來嗎,況且那些照片糊到連鬼都看不清,大家先前猜測是某對情侶耐不住寂寞,結果卻是倆男的當眾做這種惡心事?!?/br> 名叫徐莫的女生聽后想了想,良久,她說,“同性打野戰才更勁爆吧,如果真的是某對情侶躲在樹林里zuoai,聽起來也只有地點不合理。三年前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嗎,那對半夜藏在音樂廳里,女的給男的口,好死不死的被前去巡邏的保安逮了個正著,當時拍到的照片可比現在的要高清多了,沸沸揚揚傳了幾天,官網論壇都被刷爆了,也沒見哪位領導出面制止。這事給學校造成的影響肯定是無關緊要的,因為那對情侶到最后都沒受到任何處分?!?/br> “所以,你說是校長親自抓的人,我確實不信,他手底下這么多閑人,隨便使喚一兩個難道不快嗎?沒必要親自動手?!?/br> 經她一分析,同她對話的王粒粒頓時陷入沉思。 好像也是,按照學校以往的行事風格,一般采用冷處理的方式來遏制流言蜚語,同時,一定程度上利用了大多數學生對事對物僅有三分鐘熱度的心理,當大家對某一事物了解越多,越了解其內在結構和運作方式,就會逐漸失去興趣,謠言也就自然而然隨風消失。 正當她們以為沒什么可聊了的時候,后排一男生忽然探頭飆聲,鄭江體型寬胖,肥頭大耳的饅頭臉卡在兩臺電腦之間,猥瑣至極,嚇得王粒粒趕緊捂住胸口。 “你們是在聊論壇上的事嗎,我也聽說了,但是有人告訴我,校長不是單獨去的,還有一個人?!?/br> “誰?”徐莫挪了挪凳子。 鄭江緩緩念出他的名字:“周郁迦?!?/br> “他?不會吧,周郁迦今年不是改住校了嘛,說不定只是放學回寢路上,碰巧偶遇到了?!?/br> 鄭江鼻腔哼了哼,呵笑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碰巧,這事發生在昨天晚上十點左右,九點下課,你先去cao場跑個圈再去便利店吃頓夜宵都耗不了一個小時,其他住校生都沒這個好運氣,為什么偏偏是他?!?/br> “你這話說的,弄得周郁伽很牛逼一樣,又不是他讓校長捉的jian?!蓖趿A?艘幻?,然后諷刺地開口,“你可別太崇拜他了,人家只不過是成績好一點,長得帥一點,家里有錢一點,瞧你酸的樣子,你們男生就愛攀比?!?/br> 攀比?多大的笑話。 鄭江橫眉豎眼,不陰不陽地說:“他是牛逼啊,繼父在京港位高權重,親媽又是京港有頭有臉的豪門千金,他混的圈子,我們這輩子或許連邊都蹭不到?!?/br> 有些實話說出來就真的傷人了。 “你是你,我是我,請不要把我們相提并論好吧!”王粒粒煩躁地白他一眼。 “對不起,我的大小姐,剛是我口不擇言,您千萬別往心里去?!编嵔⒖虛P笑道歉,接著補道,“先不管他,你們不是還提到三年前的那件事嗎,我知道更多的內幕,想不想聽?” “好??!原來你一直在背后偷聽我們講話!”王粒粒滿臉晦氣。 徐莫一邊敷衍地安慰朋友,一邊扭頭看向他,意思明顯。 鄭江舔了舔唇:“三年前我們還是初中生,對沂中的情況一知半解,那件事也只能道聽途說,但是吧,我姐之前就在這教書,她告訴我,其實那對偷腥的男女不是真情侶,女方是被強迫的,她家長來學校鬧過幾次,學校為了掩蓋真相,估計是耗了不少錢和資源?!?/br> 觸及到了法律,得由警察管了,難怪學校冷處理。 “可為什么是學校擔全責,女方不是被強迫的嗎?大可以找男方父母討說法???”徐莫問出了心中之惑。 鄭江默默地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便簽上寫著。 “因為男生是校長弟弟的兒子,校長的親侄子!” 向來遇事冷靜的徐莫,表情rou眼可見的驚訝,王粒粒更是,直接哇靠一聲。 鄭江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誰要是敢說出去,誰就必死。 “現在明白了吧,換你,換你們,會為了還陌生人一個公道,對自己親人不管不顧,讓他坐牢嗎?!?/br> 用腦子想想。 是不會的。 王粒粒和徐莫,如默認般搖頭。 震驚之余,鄭江又神神叨叨地提了一個問:“知道什么樣的人當不了校長嗎?” “你問反了吧?!蓖趿AW砸詾槭堑?,“你應該問我什么樣的人能當校長?!?/br> 鄭江聞言直憋笑,臉上的脂肪rou堆積成麻花狀,繼而自答:“聽不懂人話的,一定當不了校長?!?/br> 像你這樣的,就算,聽不懂人話。 # 話題到此截止,徐莫把凳子挪回原位,梳理著剛才交談的內容。 回到上上個問題,為什么偏偏是周郁迦。 如果假設成立,是周郁伽要求的校長。 那么校長為什么會聽他的話。 而且,他如何確定晚上九點到十點,小樹林會再次傳出動靜。 若是周郁迦手握對方的把柄,對方為了名譽和利益,所以不得不服從? 可他是京港人,新生開學后的第二個星期才轉來,三年前的事他又從何知曉。 鄭江知道是因為曾經在這教書的jiejie,當年間接淌過渾水的老師。 回到最初的起點,王粒粒提到了陳嘉凜。 眾所周知,他和周郁迦是朋友,而陳嘉凜在商界赫赫有名的父親同時兼任校董一職,學校的監管者之一,屬于直接潑水的一方,那周郁迦知道點東西,似乎也就不足為奇了。 如果假設再次成立,是周郁迦威脅的校長。 那么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從表面看,他和小樹林謠言扯不上半分聯系。 比這些還牽強的。 是那兩個被當眾揭露丑陋行徑的男學生,風口浪尖上,正常人的反應,躲都來不及躲吧,他們不顧死活地跳出來,還干那種事,無異于名正言順地承認錯誤,目的何在?難道是為了體驗……更強的性刺激? 放佛存在一只無形的手,正有條不紊地cao控著這一切,連續不斷地引誘他們接近真相。 徘徊于真相邊緣的徐莫,在一首凄涼的片尾曲旋律奏響時,偏頭看過去,倏地撞上一道澄凈明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