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山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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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佳微愣:“你知道是誰?”她詫異的同時看向一旁百無聊賴的北野,沒想到名氣真挺大,誰都認識他。 “你們可以幫我保密嗎?”吳愿帶有一絲央求的語氣,“這件事我不想讓老師知道?!?/br> 不知道是誰做的,更不知道那個人對吳愿究竟有多大仇恨,竟然將人捆起來,甚至膠布封住嘴巴連求救這條路都斷了。南佳猶豫片刻,還是打算勸說一二:“你確定不告訴老師嗎?那個人下次如果變本加厲怎么辦?” 吳愿緊緊環抱住雙臂,她分不清到底是衣服浸濕后的冷還是從腳底涌上來的寒冷,像在做最后的決定,盯著南佳關切眼眸,她終究選擇了搖頭:“謝謝你?!?/br> 而后她走了,穿著那身幾乎見不到干處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南佳甚至能看到她后背文胸凸起的紐扣:“吳愿?!?/br> 她停下腳步,回頭懵懵地看南佳。 “你和我換衣服吧?!蹦霞押艽_定地口吻,“我帶了外套到時候直接套上就可以了?!?/br> 吳愿晃了晃腦袋:“可是你也要回教室,也會引起別人注意?!?/br> “我沒關系,我臉皮厚嘛,而且我和你說實話?!蹦霞严蛩呓?,小聲說,“我和那個人關系不錯,你既然知道他是誰,就應該知道沒人敢對我指手畫腳?!?/br> 吳愿下意識看身后雙手插兜淡淡瞥她們這兒一眼的男生,內心有點動搖:“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蹦霞鸦仡^朝北野喊了一聲,“你先出去,我們要換衣服?!?/br> 北野臨走前深深看她一眼,丟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好心辦壞事的戲碼也不少?!?/br> 彼時的南佳不以為然,后來才深刻理解北野這句話帶來的爆炸性,讓她每每想起都在后悔和吳愿換衣服,幫吳愿脫困,如果她沒去管,而是由傷害她的人放她出去,是不是后續那些事就不會發生了?她看似在幫忙,反倒成了導火索,將那些人的憤怒點燃,更加肆無忌憚,不留情面欺負吳愿。 南佳身形和吳愿差不多,相較而言吳愿更瘦弱些,她穿吳愿的衣服屬于剛剛好。從洗手間出來,北野還沒走,南佳還挺疑惑。 吳愿最后說了句“謝謝”消失在走廊盡頭。 “你不是幫老師搬書?”南佳指了下后方領校服的屋子,“我先走了?!?/br> 她轉身剛往前邁兩步,頭頂有重物落下,眼前一片漆黑。她扯了幾下才將覆在頭上的衣服取下:“你把外套給我做什么?” 北野想提醒她身上這件衣服很透,他甚至能看見內衣是淡粉色,未免她喊自己變.態,換了個說法:“衣服上有灰漬你幫我洗了?!?/br> 南佳懷疑自己聽錯了,拿著他校服外套重復一遍他的話。 “我看是你應該去校醫務室檢查聽力?!彼沧?,“論說也是幫你忙,要不是你說解繩子,你覺得我會動手?聽話,乖乖洗干凈還給我,否則——” 他勾唇,慢慢向她走來,等到她退無可退時,低下頭靠近她頸肩,放話:“你在彭華面前怎么報我班級,我就怎么和他詳說今天發生的事?!?/br> 她偏臉,眸底薄怒,又不能太撕破臉,嗆他:“卑鄙?!?/br> “哦?!彼裘?,“原來威脅人心情能這么好,你小心點,別再犯我手里?!?/br> “你才應該小心點?!彼鹣掳筒豢戏?,“夜路走多了總能碰上麻袋?!?/br> 北野挺直背,拉開兩人距離:“你知道吳愿為什么認識我嗎?” 這點南佳的確好奇,不過他不想順著他的話題繼續,引導性對話處處充滿陷阱:“不想知道?!?/br> “得問?!彼骂€向她抬了一下,“問?!?/br> 所以說他喜怒不定,性格怪僻,他明知她不想問,他偏偏就要她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眼神死死盯著你,盯得你頭皮發麻,結合除了他們兩人毫無聲響的空曠走廊,她不占任何優勢,沒好氣說了句:“為什么?” “因為我曾當著她面收拾過一個女人,”他傾身與她視線持平,“我不奉行不打女人的說辭?!?/br> 這一刻,南佳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冷,他的氣息,眼神,唇角似有似無的笑,無一不在向她訴說,他這人沒底線,惹急了女人也打,他在直白告訴她,遲早有一天她會觸碰他敏感的點,到那時,他不會說好男不跟女斗。 “知道了?!彼龑ち藗€由頭,“快上課了得回去了?!?/br> “喂!”北野拽住她手臂拉回原來位置,“怕了?” “什么?” “真不禁嚇?!?/br> “???” “校服記得給我?!?/br> 南佳還沒領會他說的“不禁嚇”具體指什么,他人已經離開了。 第11章 重新分班 南佳領完校服,找到掛在墻上的登記簿,有幾人和她情況差不多都是后領的。寫上班級姓名以及來取的時間,南佳拿好校服準備離開,北野的校服還在手里,猶豫幾秒把新校服從里面拿出來,抖落掉新衣服做工時殘留的絨布或斷線,套在了身上。 至于北野的校服……南佳有點頭疼,大爺似的要求她洗干凈,算了,誰讓當時繩子解不開開口要他幫忙了,算欠了他人情,校服洗干凈就當還了人情,以后不再往來就是。 第一節正課是英語課,三班授課英語的是一位年紀約莫在三十歲左右的女老師,全名何欣,性格溫和,平日里愛和學生們說說笑笑,大家對她印象很好,上她課精神氣兒也足,氛圍很好。南佳領校服回去后,何欣問了下緣由,沒為難她,讓她進來上課。 何欣本音很小,所以她上課時腰上總是系著小蜜蜂擴音器,她發音很清晰,每每領讀時,學生們基本上聽得都很專注,流利又注重細節。 何欣手里捏著本次月考英語試卷,調整麥克風位置:“大家覺得這次英語試卷難嗎?” 底下學生們七嘴八舌回復,何欣也不惱,由著他們探討,其中不乏渾水摸魚的人趁此機會聊兩句與英語無關的話題。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何欣抬手做出暫停的手勢,等教室里噪音漸?。骸霸嚲砦铱戳?,難易程度中上,大家要相信自己能考入一中說明你們有一定實力,這次沒考好不代表以后就學不好了,學習是循序漸進的過程,想想自己沒搞懂的地方后來有沒有去弄明白?回去后有沒有復習?你付出了多少,成績不會說假話?!?/br> 何欣三言兩語說得底下學生臊得慌,老師們從這個年齡段過來,他們清楚校園時期的學生們究竟是什么樣,看著底下低頭不再講小話的學生們,何欣心知肚明戳到了他們最不愿意承認的點:“試卷已經改完了,你們其他成績我不清楚,英語成績排名表已經在我手里了?!?/br> 剛低著頭從未有過乖巧的學生又紛紛抬起頭望向講臺上那張a4紙大小的成績表,他們在乎誰是最高成績,在乎自己是不是排名太靠后或是大家如果考的分數相差不大,心里得點安慰。 何欣沉默片刻,一向溫柔的目光此刻變得嚴厲,拿著手里的成績表在半空中輕輕揮動:“你們覺得難,但依然有人可以考高分,150分制,我們班有人考141分?!?/br> 此話一出,剛安靜沒多久的教室再次交流聲不斷,這次的聲音比之剛才小了些許,大家好奇高分是誰的同時又陷入自己未必能考好的心虛。大環境下討論聲音的大小本就來自自身底氣和情況而定。 何欣用黑板擦輕輕拍響講桌:“目前英語單科成績年級第一在我們班,我很欣慰,但也知道她能考這個成績不全是老師的功勞,本人付出的努力才是值得大家去學習和效仿的,希望通過這次月考大家盡快調整過來,不要繼續沉浸在暑期中,高一新學期已經開始了?!?/br> 何欣說了許多,過來人經驗也好,發自肺腑的規勸也罷,坐在底下默默不語的學生們心思早已不在雞湯引導上,他們更好奇究竟是誰考了高分,滿足心里那點好奇心。 何欣掃了眼成績單,念出英語單科第一的名字:“南佳?!?/br> 剛把校服收拾好塞進書包的南佳驟然聽到自己名字,還以為是有事叫她,周圍紛紛投來的目光更是讓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站起來答了句“到”。 班里同學哄堂大笑。 她立在那兒有點尷尬,還算誠實:“老師,我剛才收拾東西,開小差去了?!?/br> 何欣現在看她各種順眼,又聽她老實巴交說自己開小差,朝她溫柔一笑:“正好可以和同學們講講你是怎么在開小差情況下還能考到高分的?!?/br> 這是一句不帶有任何師生關系的詢問,像尋常朋友間的調侃,班里的氛圍一下子輕松起來,靠后排的男生跟著戲謔:“老師,學霸聽課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下次我也學學?!?/br> 隔壁桌男生嗆他:“你再不聽就考年級倒數了,拉低整體平均分,到時候何老師天天請你去辦公室喝茶?!?/br> 隨著這句同學間玩笑話,班里熱鬧氛圍徹底點燃。何欣看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想過打斷但終究沒開口,學生時代的快樂最難得,她現在已經很少能見到開懷大笑的場景。 南佳看向講臺唇角翹起的何欣,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何欣點了下頭示意她可以坐下。 走廊外有人經過他們班,南佳沒瞧見正臉,但她記得那是吳愿?;貋頃r她特意去了辦公室,正好八班班主任在,便告知了吳愿去校醫務室的事,八班班主任問了幾句沒再多說。南佳從辦公室出來后,有點不舒服,這份不舒服來自班主任對學生漠不關心的姿態,不求噓寒問暖,倒也不至于態度如此冷淡,好似吳愿是死是活他懶得問。 何欣要求大家把試卷拿出來,開始講解昨天批閱卷子時錯比較多的題。擴音器的聲音在教室里回響,傳入每一個學生耳朵里。南佳拿筆仔細聽講解和擴展的知識點,盯著試卷眼前浮現吳愿指痕遍布的臉頰,黏在頭發上的口香糖,渾身濕透的衣服,還有八班班主任無所謂的嘴臉。 校園霸凌嗎? 答案或許已經顯而易見了。 吳愿不肯告訴老師,究竟是說過了還是沒說過? 南佳輕輕搖頭,試圖甩掉腦子里與自己無關的亂七八糟想法。她該清醒點,不該管的事少管,她也沒能力幫吳愿解決這種事不是嗎? 調整好狀態,恢復到從前課上的專注,一節四十分鐘的英語課迎來了大結局,課鈴響起,何欣正好走回講臺,她沒有拖堂的習慣,布置了今天回去的作業,說了聲“下課”,夾著課本離開了教室。 上午向南佳八卦的丸子頭女生又靠了過來,這次態度友善很多:“南佳,你好厲害,怎么學的?何老師就說了你一個人成績,我都不知道自己考多少分,別回頭不及格?!?/br> 南佳盯著她沉默半晌,她在努力回憶對方名字,記憶被喚醒,她生硬別扭地開口確認:“我記得你叫謝婉寧?” “哇!我居然被學霸記住名字了!”謝婉寧搖晃前排喝水的女生,“冉冉聽見沒?” 冉冉擦掉嘴角水漬,回頭沒好氣吐槽:“你要不買個橫幅拉著讓全年級都知道這件事唄!” 謝婉寧沒搭理這話,轉頭繼續和南佳套近乎:“以后我要是學習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問你嗎?” 南佳在之前初中成績也是名列前茅,班里來問題目的同學也有,后來因為她性格相較于其他學霸更為直接,同齡人自尊心總是敏感的,我雖來問你問題但不代表我就低你一等的姿態,聽她直白戳破,自然無法接受??赡鼙砻嫔蠜]有表現出來,后來她的座位旁圍著的人越來越少,大概也猜到了原因,不過對此她倒樂得自在。 南佳打算把丑話說前頭:“先說清楚我這人說話直接,學習方面的問題我會回答你,但講解過程中如果有讓你聽起來不舒服的地方……” “哎呀,我懂我懂!”謝婉寧打斷她的話當即立下豪言壯語,“放心大膽罵,你要是能把我罵會了,我還謝謝你,請你吃飯?!?/br> 南佳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請吃飯就不必了,能幫到你就行?!?/br> 謝婉寧跨過阻隔兩人座位間的通道,抱住南佳,鄭重其事表達感謝:“以后你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提?!?/br> “我說謝婉寧,你再不撒手,你的學霸要被你勒死了?!比饺桨阉瓟Q上蓋對南佳做了簡單自我介紹,“不知道后面重新分班咱們還在不在一起?!?/br> 大約是提到了傷感話題,謝婉寧回到座位唉聲嘆氣:“我真服了新校區,真會作妖,就按照本部那樣不就行了,還要通過月考定分班級,不過我今早得到的一手消息,聽說在文理科之前班級分布會按照三個等級劃分,第一梯隊就是學霸,第二梯隊是中等成績,第三梯隊則是成績排在末尾的學生,十個班按照這三個梯隊依次排布?!?/br> 冉冉聽得云里霧里,朝南佳眨眨眼:“你聽懂了嗎?” 南佳考慮了會兒:“她的意思應該是說,今年按照這三個梯隊分班級,每個班平均分配這三個梯隊的學生,不像本部完全按照成績,學霸分在實驗班之類的?!?/br> 謝婉寧給南佳豎起大拇指:“就是這個意思,也不知道是誰給教育局反映的問題,說是全按照成績劃分內卷太嚴重?!?/br> “反映問題這人腦子別是有毛病,這樣不照樣內卷嚴重?班里好學生多,成績不好的壓力不是更大?還不如劃分學霸班他們愿意內卷就讓他們去比?!比饺椒藗€白眼,“真夠無語的,還以為考上一中能稍微松快點,反而更累了?!?/br> “其實我覺得反映的人或許不是怕內卷,是希望資源分配平均點,畢竟實驗班師資力量比起普通班更好些,如果按照三個梯隊劃分新班級,這樣大家就處在相對公平的起跑線?!?/br> 謝婉寧、冉冉兩人盯著南佳久久無言。她們驚訝的不是按照三個梯隊劃分班級,而是南佳推測的可能性似乎挑不出毛病。 謝婉寧藏不住事,直言:“南佳,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南佳反應過來,“我只是推測,通過這次新校區降低分數線來看,這次按照三梯隊劃分新班級,很明顯是有家長希望教育公平,出發點都是為自己孩子,之所以教育局會同意,我覺得聯絡的家長應該不在少數?!?/br> 冉冉佩服鼓掌:“你可太牛了,我怎么沒想到今年分數線下調的事?!?/br> “綜上所述,”南佳微頓,“我們三個繼續在一個班級的概率并不低?!?/br> “厲害厲害!”謝婉寧看向南佳的眼眸仿若閃著光,“我在校門那邊公告欄看到過你的名字,你入校成績排名前五,難怪腦子靈活?!?/br> 南佳淡笑回應。上學以來她聽到過許多夸贊的話,上到學校領導和老師,下到住在周圍的街坊四鄰,提及她成績贊不絕口,唯獨初中所在班級,沉悶壓抑。一個不大的教室容納六十多名學生,后排的桌子永遠在往前,越靠前的座位空閑越小,背部幾乎緊貼后面桌子。 南佳還記得那時候他們班的學生總被人說死氣沉沉,校園活動永遠是不積極參與,除非班主任下達強制命令,否則去體育委員那里報名的人可以以零為計。班里永遠是明爭暗斗,每次成績排名,幾人相差分數不會超過十五分,前五名的分數線咬得很緊。 之所以說明爭暗斗是大家基本上對外都說自己沒復習,沒怎么認真審閱卷子,每晚挑燈夜讀,奮筆疾書的辛苦似乎沒有發生。相比較南佳的“真”,才是讓她被孤立的最終原因。別人問她怎么學的,她說就上課認真聽,不懂就去問,回家找相似題練,每天都刷題。她沒有高姿態或立人設,讓學霸團那群人愈發看她不順眼。 來到一中,脫離了壓抑環境,每個人是鮮活的,雖然他們才開學一個多月,彼此間互相交流的次數少之又少,但她就是能感覺到這里和過去的不同,不論是教室環境,老師能力,還是同學間學習狀態,大家都在活出真實的自己。 耳邊是謝婉寧和冉冉閑聊的話題,南佳望著窗外發呆,班里鬧哄哄的,男生們追跑打鬧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大新聞!大新聞!”男生高亮的嗓門吸引了班里所有人目光,他見達到效果,往教室外一指,“成績出來了,我親眼看到老師去貼的,趕緊去看排名!” 哄鬧聲頃刻響起,一窩蜂涌出教室。謝婉寧最愛湊熱鬧,更何況事關自己分班的大事,拖著冉冉又詢問南佳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