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駙馬他死都不肯和離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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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方才還緊緊牽著她的潔白大手懸在半空中。 眼眶微紅的男人喉結滾了一滾,嗓音沙啞,“外頭冷,先進馬車,好嗎?” 謝柔嘉卻將眸光投向他身后如同幽靈一樣的女子。 她全身上下裹在一件灰撲撲的氅衣里,拿著一對漆黑的杏眼望著裴季澤,嬌怯怯地叫了一聲“裴郎?!?/br> 這時馬車里的阿暖聽到她的聲音,慌忙要從馬車里下來,誰知卻一腳踏空,跌落到雪窩里頭。 渾身是雪的阿暖尋著聲音朝她爬去。 裴季澤見狀忙上前將她抱起來。 顧不得疼的小女孩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用期待得怯生生的聲音問:“就是她帶我來的。她說她是我娘親,耶耶,是真的嗎?” 謝柔嘉聽得這句“娘親”,收回視線,大步朝馬車走去。 裴季澤趕緊將阿暖放在地上,慌忙追上去,攔腰將她抱在懷里,近乎祈求,“柔柔,她真不是我的孩子,信我這一回,好嗎?” 謝柔嘉淡淡道:“今夜我有些累,想要自己冷靜一會兒。你明日若是得空,再來莊園里尋我?!?/br> 他不肯松手,“莊園里冷,咱們回家休息,好不好?” “裴季澤,”一臉淡漠的少女聲音很輕,“你若非要執意如此,我即刻離開姑蘇,叫你這輩子都尋不到我?!?/br> 他聞言整個人僵住。 謝柔嘉掰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裴季澤眼睜睜地望著那輛馬車消失在自己眼前,凜冽如刀的眸光望向楚玉。 她亦望著他,輕輕一笑,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 * 謝柔嘉并沒有去莊園,而是隨便去城中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待入住后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錢。 她拔去頭上的一根珠釵遞給掌柜。 那根珠釵上鑲嵌了一粒拇指大小的南珠,莫說住宿,就是買下整間客贊都綽綽有余。 掌柜的眼睛都直了,忙親自將她領到最好的屋子里,并且十分良心地返回一百貫銀票給她。 謝柔嘉一入屋子,就將自己埋進冰涼的被窩里。 明明屋子里點足炭火,可她怎么都暖不熱,冷得渾身顫抖,牙齒也不住地打冷戰。 她抱膝蜷縮成一團,這一夜噩夢不斷。 在第三次自噩夢中醒來后,外頭已經天光大亮。 她叫客棧的伙計去替她買了一套男裝,再從客棧出來時,已經成了雌雄難辨的翩翩少年郎。 大雪早已經停了。 經歷一夜熱鬧的蘇州城內還殘留著昨夜元宵節的余溫,到處都是隨處可見的花燈。 大抵是經歷昨夜商販們賺夠錢,今日也都在家里躲懶,除卻一些商鋪外,外有只有零星幾個商販在擺攤。 平日里喧鬧的蘇州城內,今日顯得格外寂寥。 謝柔嘉漫無目的的游蕩在空蕩蕩的蘇州城內,面色蒼白得猶如孤魂野鬼。 這段日子,裴季澤只要休沐,就會帶她出來城里閑逛。 帶她去尋找隱藏在蘇州城內大街小巷的各種各樣的美味吃食。 到處似乎都是熟悉的痕跡。 謝柔嘉一直往前走,不知怎么就走到一處投壺的攤位前。 攤主在地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大多都是古玩器具。 根本投中的箭矢數量,可換得相應的獎勵。 攤主是一對父女。 當父親的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破襖,而四五歲大的女兒則穿著一件嶄新的花棉襖,懷里抱著一個用碎花布縫補的布娃娃,依偎在父親的懷里,小臉紅撲撲。 謝柔嘉不由地多看了他們一眼。 凍得直哆嗦的父親笑道:“今日若是能掙五百錢,阿耶就帶丫丫去城東王麻子那那兒買燒餅,這回買兩個,你同你阿娘一人一個?!?/br> 頓了頓,又道:“再給丫丫配一碗羊rou湯?!?/br> 女兒聽得眼睛都亮了,仿佛真吃到那碗羊rou湯,“那阿耶也吃?!?/br> “好,阿耶也吃?!彼?,“剩下的錢一半留著給你阿娘買藥,一半給丫丫當嫁妝?!?/br> 她彎著眼睛笑,“阿耶真好?!?/br> 謝柔嘉在攤位前停駐腳步,道:“一支多少錢?” 那攤主忙上前,笑道:“一支十文錢?!?/br> 謝柔嘉道:“我要五十支?!?/br> 攤主沒想到竟來了大生意,忙去取了箭矢來。 那壺擺放在一射之地外。 謝柔嘉拿著箭矢,瞄準箭壺,輕輕一投,那支箭矢不偏不倚地插在箭壺前方一寸之地的雪地里,上頭的劣質羽毛微微打著顫。 不中。 攤主眉目舒展,又十分殷勤地遞上前一支。 謝柔嘉以同樣的手法再次投了一箭,仍是不中。 攤主臉上的喜色更甚,再次殷勤遞上一支。 誰知一連投好幾支,箭矢無一例外地避開箭壺,皆插在箭壺外的一寸之地。 原本一臉喜悅的攤主臉上的笑意消失,用難以理解的眼神打量著眼前一襲緋紅狐裘,眉眼張揚奪目的美少年。 這樣的準頭,若是想要投中,豈非輕而易舉。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少年是故意不中。 他,這是何意? * 對面茶樓二樓臨窗的位置。 一襲雪狐大氅,容貌過分昳麗的年輕男人望著樓下攤位前,一支都不曾中過的“美少年”,眼底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他”倒是比自己想象中還有意思。 直到“他”快要將所有的箭矢投完,他從二樓窗縱身一躍,輕輕地落在“他”面前,笑道:“謝兄,這么巧,又遇上了?!保ù颂幰遣恢肋@個人是誰的,可看作話備注) * 謝柔嘉被眼前突然落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嚇了一跳。 不待她開口,那張與阿昭有著五分相似的臉上浮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他溫聲道:“還記得江某上回說過,咱們再見面就是朋友,謝兄可還記得?” 謝柔嘉頷首,“自然記得?!?/br> 只是沒想到他出現的如此突然。 “那么,”溫文爾雅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謝兄說要請某吃茶的話可還作數?” 謝柔嘉沉默片刻,道:“待我投完這些,就請江兄吃茶?!?/br> 這一回她也沒有一支支投,而是將剩下的幾支箭矢齊齊投向箭壺。 無一例外,全部投在箭壺前頭的一寸方外。 那攤主正愣神,就聽“他”問:“城東王麻子的燒餅真得很好吃嗎?” 攤主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女兒已經開口,“好吃,可香了!” 謝柔嘉看向眼前的男人,“那不如咱們去吃燒餅?改日再吃茶?” 他笑得溫暖和煦,“好?!?/br> 謝柔嘉留下十貫錢,將剩下的銀票遞給攤主,“不用找了?!?/br> 那攤主瞪大眼睛。 這么多錢,夠他們一家三口差不多兩年的用度。 謝柔嘉正要走,那個抱著布娃娃的小女孩追上來,將一個極其精致的木雕馬遞給她,“這個送給哥哥?!?/br> 謝柔嘉從她凍得微紅的小手里接過來,神色淡然地說了句“謝謝”。 走出老遠,還聽到那攤主激動地說:“咱們這回遇見活菩薩了!阿耶帶丫丫去買新衣裳好不好?” 謝柔嘉低頭打量著手里的木雕。 雕工極好,惟妙惟肖,連馬鬃毛都細致入微。 她很喜歡。 二人尋了許久,才在一處深巷中找到王麻子燒餅鋪。 狹小的鋪子前架著兩口冒著氤氳熱氣兒的大鍋,一口煮著羊雜湯,十文錢一碗,另外一口煮著羊rou,二十文錢一碗。 芝麻燒餅五文錢一個。 謝柔嘉聞著味兒這才驚覺自己早已經饑腸轆轆。 正在往爐子里貼燒餅的王麻子乍一瞧見兩個金尊玉貴的俊美郎君,忙招呼著入內,趕緊用抹布將有些油污的桌子擦了好幾遍,才請二人坐下。 謝柔嘉叫他端了兩碗湯,又拿了三四個燒餅。 片刻的功夫,兩碗上頭鋪了香菜的奶白色羊rou湯與幾個剛出爐的燒餅擺到桌上。 謝柔嘉勺了一口湯色奶白的羊rou湯送入口中。 熱騰騰的rou湯入了胃,她整個人好似活過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