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嫁給了年代文大佬 第238節
“要不你工作別干了,專門去給他管錢,看著他……” 人們常會拿財富、金錢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與地位,夏芍可以理解。 但她不覺得陳寄北賺得多了,她就要拋下一切專門看著陳寄北,她的工作同樣有價值。 六月里,糕點車間擴招了第一批工人。夏芍專門調了幾個人,對他們進行崗前培訓。 培訓一周后這些新人正式上崗,糕點車間的產量也有所提升。但還是不夠,隨著江城食品廠的名頭打響,來訂貨的越來越多,遠一點的甚至要用火車發貨。 人手實在不夠用,到了十月份,廠里再次擴招,這次招了五十人。 這還是夏芍怕步子太大扯到蛋,有意壓著的結果,不然還得招更多。就這五十人招完,糕點車間的車間也不夠用了,臨時又加蓋了兩間,添了兩臺烤爐。 因為產量和銷售量的提升,相應的采購員和銷售員也多招了幾個,尤其是銷售員。 廠里一看,干脆成立了個小組,專門負責糕點車間的銷售,人數快占銷售科的一半了。 這些銷售員夏芍都去看過,眼神太過閃爍的不要,純粹關系戶不要。 改革開放以后,銷售員做手腳掏空廠里資產的太多了。有收了貨款不給廠里,存在銀行吃利息的,也有把真東西賣了,弄點假的回廠里退貨說沒賣出去的。 蘇書記這方面還算抓得嚴的,沒像其他廠一樣被買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跟著撈油水。 但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出去了是個什么樣,夏芍不想被影響了好不容易做起來的口碑。 十月底,新工人和老工人打散,重新分配到了幾個車間,兩個新車間也正式投入了使用。 每天都有糕點源源不斷的入庫,又運輸出去,糕點車間也從四個班擴充到了六個班。 就在這時,夏芍收到了一封電報。 電報是由陳寄北老家發過來的,發報人陳慶寶,上面只有熟悉又不熟悉的五個字—— “父病危速歸”。 第144章 舊事 自從被陳寄北擺了一道,陳父這些年很消停,人沒再來,信也沒再寫過。 陳家另外幾口就更不可能來了,畢竟陳寄北對他這個親爹都沒手下留情。 一晃十三年過去,突然再收到陳父的消息,沒想到就是病危。夏芍有瞬間懷疑過和當初夏萬光那次一樣,是狼來了,想想陳父今年也七十了,又不太敢確定。 而且這次發電報的還是陳慶寶,陳寄北同父異母的那個弟弟。 上次那么慘,陳家人應該知道就算把陳寄北誆回去,也未必能要到錢。 夏芍把電報拿回去,男人果然很冷淡,掃了眼,就把電報紙丟進了鍋底。 看到火苗舔上紙張,夏芍默了下,“你不回去?萬一是真的呢?” “是真的,他也有孝子賢孫幫他摔盆、哭靈,用不著我回去打擾?!?/br> 陳寄北并不想多談這件事,轉了話題,“我去看看他倆寫沒寫完作業,陪著練會兒口語?!?/br> 孩子越大,就越能看出不同來。 承冬性子沉穩,做事專注,從上學起數學就沒扣過分,高中后順理成章讀了理科。半夏性子活潑,反而無師自通有點經商這方面的頭腦,。夏芍準備讓她讀商學。 兩個孩子明年就要高考了,學習抓得嚴,外語方面全是陳寄北在負責。 很多人不理解,覺得她和陳寄北都有工作,將來一個接班進土產,一個進食品廠不就得了。反正不論讀大學還是當兵,回來也就是個全民工,接班同樣是全民工。 只要是全民工,就比招工招來的大集體小集體強,就好找對象。 夏芍也沒法說將來全民工大集體一樣下崗,只笑道:“多學點東西,對他們總沒壞處?!?/br> 不理解的人照樣不理解,最終只得出一個結論——他們家有錢。 沒錢誰放著班不接,非要讀什么大學,一耽誤就是好幾年,還姑娘兒子一起讀。 和夏芍走得近的卻很相信她和陳寄北的眼光,孫清已經決定讓兒子高中畢業后去當兵了,何二立家孩子還小,倒是何云英的大女兒和承冬半夏一屆,準備學個護士。 沒想到僅僅過了兩天,夏芍就再次收到了陳寄北老家的電報。 這回的電報更短,只有四個字——“舊事遺物”。 誰的舊事?誰的遺物? 夏芍都開始不確定陳父是不是真病危了,提到舊事和遺物,目的性太強。 但她有一種預感,陳寄北會回去。 那樣冷漠的童年,那樣窒息的家,有些事他雖然從來都不提,卻不代表他不想弄個清楚。 果然男人拿著電報沉默半晌,神色難辨,最終還是沒把這張也丟進鍋底,“我回去一趟?!?/br> 說著又輕輕一哂,“回去看看他們這么大費周章,是想唱哪一出?!?/br> “我陪你回去?!毕纳终f。 “你就別去了,他們這么釣我回去,肯定沒好事?!?/br> “我陪你回去?!毕纳州p聲卻篤定地,又重復了一遍,“我們是夫妻,公公病危,我這個做兒媳的理應回去。結婚這么多年,我也該去給婆婆上個墳?!?/br> 或許是那篤定的眼神,或許是那句“我們是夫妻”,陳寄北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他才道:“那就回去?!?/br> 隨手把那張電報紙折了起來,“最好明天,省的去晚了,他真死了?!?/br> 這話有些嘲諷,但誰也沒資格說他嘲諷得有錯。 兩人收拾東西,請了假,將兩個孩子交給夏母,第二天就坐上了回陳寄北老家的火車。 回去的時候老家正在埋電纜,架電線。東北城市化比較早也比較高,七幾年江城附近的農村就通上電了,老家這邊晚一些,改革開放以后才陸續開始通電。 一別近二十年,陳寄北還清晰記得回老家的路,老家的人卻顯然不怎么記得他了。 也是,他走的時候還是個少年,又瘦得厲害,如今卻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了。眉眼雖還淡淡的,氣質里卻滿是沉穩與從容,再沒有了當初的冷漠和尖銳。 兩口子進了村,一路的人或打量或疑惑,都有些好奇哪來相貌、氣質都這么好的一對夫妻。 陳寄北卻沒急著回家,腳步一轉,敲了敲另一戶人家的門,“陳慶揚在家嗎?” 出來的是個五十左右的婦女,疑惑地打量兩人,“他去看著村里通電了,你們找他有事?” 陳寄北點點頭,和對方問了具體的位置。 一直到問完離開,對方轉身回院里,才忍不住嘀咕:“這誰???怎么瞅著有點眼熟?” 陳慶揚倒是對陳寄北還有印象,畢竟去東北接過陳父。 見到陳寄北和夏芍兩口子,他有些意外,又不是特別意外,“你們回來了?!?/br> 這讓夏芍不動聲色挑了挑眉,看這架勢,搞不好陳父還真是病了。 果然陳寄北一問,陳慶揚點頭,“安二叔是病了,躺在炕上有一個星期了?!边€嘆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嘆得頗為復雜,不知為什么,對方還看了陳寄北一眼。 這一看就是還有事,都不用對視,夏芍已經開口問:“我記得爸他身體挺硬實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陳慶揚聞言微滯,“身體再硬實,也是七十歲的人了?!?/br> 這更肯定了夏芍心中的猜測,她干脆讓陳寄北拿出那封電報,“不是我們多心,主要家里還給我們發了這樣一份電報。我們實在摸不著頭腦,想著揚哥你是實在人,先來找你打聽打聽。是我們想多了最好,不是,我們也能有個準備?!?/br> 村里人對陳寄北有偏見,對夏芍卻沒有。 當初去接人,陳慶揚跟夏芍也是打過照面的,對她印象還不錯,接過電報一看,立即嘀咕了句:“這八成是安二嬸讓發的,慶寶才多大,能知道這些事?” 見陳寄北和夏芍都看著自己,他又嘆了口氣,“你們都回來了,這事我不說 ,早晚也得知道?!?/br> 找了別人先幫自己看著,自己帶著兩人去了村支部辦公室,“這事說起來,還是因為慶豐?!?/br> “陳慶豐?”夏芍有些意外。 轉頭去看男人,陳寄北眼底卻有些晦澀,熟悉默契如她,一時都難以辨清里面的情緒。 提起陳慶豐,陳慶揚再次看了眼陳寄北,神色愈發復雜,“你們也看到了,咱們這今年開始通電了。隔壁汪家村有采石廠,比咱們村有錢,一聽說要通電了,村里立馬出錢買了臺電視,準備放在村支部大家看。你們城里回來的,電視肯定認識,就那種彩色電視機,花了好幾千?!?/br> 這話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夏芍卻忍不住再次去看陳寄北的神色。 男人表情未變,眼底卻飛快閃過一絲嘲諷,和一絲果然如此。 “就上個星期,汪家村那臺電視突然丟了。全村都找遍了,也沒找到?!?/br> 陳慶揚顯然有些尷尬,頓了下,聲音也變低了,“后來查出來,慶豐他姥姥沒了,他跟著他媽回了趟娘家。還有人看到他扛著個紙殼箱去縣里,說是去賣雞蛋?!?/br> “陳慶豐他媽姓汪,隔壁汪家村的?!标惣谋钡暯o夏芍解釋了句。 夏芍懂了,估計東西是陳慶豐偷的,事情鬧出來,把陳父給氣著了。 她沒有追問那些細節,“所以爸病了?” 自己村的人偷了別人村的東西,還是自己家親戚,陳慶揚哪能不尷尬。聽夏芍沒有追問,他松了口氣,“人當時就厥了過去,醒了之后這半邊就不能動了?!?/br> 看來是中風。 陳父年齡大了,突然生了這么場大氣,激動之下的確有可能中風。 “那臺電視呢?”陳寄北突然問。 陳慶揚一窒,“賣了,說是賣了六百塊錢?!?/br> 六百? 夏芍也不知該說陳慶豐太大方,還是太無知。 那可是好幾千塊的彩電,全新的,他竟然六百塊就給賣了。 不過這么一說,陳慶寶連發兩封電報就可以理解了。 陳慶豐六百塊錢賣了,想追回來可就難了,這事估計沒辦法收場了,他們這才打起了陳寄北的主意。 陳慶揚估計也猜出來了,望著陳寄北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兩口子從村支部出來,面色都有些沉。尤其是陳寄北,唇角始終掛著輕嘲。 “他以前就這樣嗎?”夏芍輕聲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