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嫁給了年代文大佬 第29節
“怎么了?睡不著?”夏芍迷蒙著睡眼問他。 陳寄北翻身的動作一頓,“吵到你了?” 這回他好半天都沒再翻身,夏芍卻不覺得他是睡著了,干脆轉過臉,“你要不要跟我說說話?” “說什么?”黑暗中男人聲音淡淡的,卻沒有拒絕。 夏芍想了想,側枕著手臂,“說說表哥吧,你跟他從小就這么要好嗎?” 大概是今晚喝了酒,又或許是黑暗更容易讓人卸下防備,陳寄北并未像往常那般吝嗇言辭。 “表哥是我姑姑家的兒子,比我大十五歲,我剛記事的時候,他已經要去當兵了。不過他的確對我挺好,小時候我身體不好,沒人跟我玩,都是他拿肩膀扛著我?!?/br> “你要是不說,我還以為他是你親哥,比有些親哥都好?!?/br> 至少夏芍那位便宜親哥就沒照顧過她,在書里還把她三十塊錢賣了。 陳寄北沒否認這句話,“不過后來他打仗去了,等再回來……” 再回來怎么樣他沒有說,而是話鋒一轉,“去年老家鬧饑荒,我爺爺過世,他回去了一趟。當時我……混得不太好,他就跟我爸說,讓我跟他來東北做個工人?!?/br> 從陳父那封信就能看出,他對陳寄北這個親兒子有多不待見。 爹媽不喜,只有這個表哥幫他找工作,給他娶媳婦。難怪他寧愿用結婚搬出陸家,寧愿委婉地提出早一點領證,以免夜長夢多,也不在陸澤同面前說劉鐵萍壞話。 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陸澤同的顏面,不讓陸澤同難堪。 可惜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得寸進尺,最后還是給了陸澤同那么大一個難堪…… 聽陳寄北不再說話了,夏芍輕輕嘆出一口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我不能回老家嗎?” 突然轉換的話題讓陳寄北一頓,但還是“嗯”了聲。 “其實在我來東北前,我吃過一次農藥,泡在種子里吃的?!?/br> 夏芍話音剛落,就感覺男人倏然看了過來,即使屋里黑著,那目光依舊讓人難以忽視。 她趕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餓狠了,春播的時候偷吃了隊里的種子。當時赤腳大夫都說八成活不成了,我迷迷糊糊在炕上躺了三天,愣是茍住了?!?/br> 餓死人最多的是61年,62年已經緩過來了,她卻餓得要吃隊里的種子…… 陳寄北沒說話。 夏芍也只是說給他聽而已,“我當時還以為我死定了,沒想到自己還能來東北。更沒想到李寶生竟然早結婚了,給我換了個更好看的。我不僅不用挨餓,還能給我媽買布料,還幫萬輝弄回來一塊表,可惜他沒要,人生是不是處處充滿驚喜?” 這回陳寄北聽明白了,夏芍這是告訴她要往前看,總會越過越好的。 告訴他他們都在變好,陸澤同離開了劉鐵萍也會過得更好。 他不用覺得負疚,更不用有壓力,能回饋一點回饋一點就可以了。 這回陳寄北沉默了更久,夏芍都要重新睡著了,才聽他道:“你不是都能打人了?還會挨餓?” “???” 夏芍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昨天威脅李來娣的話。 果然這男人聽到了…… 不對! 她當時不只說要打李來娣,還一口一個我男人,叫得那叫一個親密…… 這人耳朵怎么這么好使,什么都能聽到? 夏芍有些無語,就聽男人一哂,又道:“而且我不只更好看,還厲害?!?/br> 夏芍:“……” 這事過不去了是吧?用得著這么小心眼嗎! 夏芍一翻身,不想理他了。想一想又把裝雞仔的紙殼箱挪到兩人中間,徹底和他劃清界限。 這回陳寄北卻也沒再翻身,兩人無夢到天亮。 兩天后陸澤同正式調職,和新升上來的廠長交接完工作,乘火車離開江城去省里。 陳寄北跟夏芍都去送了,陳寄北還把陸澤同退回來那些生活費又給了他,“說了彩禮我自己攢,去了新地方到處都得用錢,你是凈身出戶,別跟我爭這個?!?/br> 夏芍也跟著勸:“哥你就拿著吧,我們手里有錢?!?/br> 那三百塊彩禮她沒花完,給了夏萬輝五十,手里還剩一百多,李家還給了她五十塊錢的份子錢。 這回陸澤同沒再推辭,拍拍陳寄北的肩膀,“好好干?!鄙宪囎吡?。 陳寄北和夏芍離開火車站沒幾個小時,又一亮綠皮火車匡次匡次開了過來。 陳慶豐扛著包,從口袋里摸出一個信封,“大哥你是本地人,知不知道柳葉胡同怎么走?” “你要去柳葉胡同找誰?”跟他坐一趟車的老大哥顯然知道。 陳慶豐立馬笑道:“去找我表哥,他叫陸澤同,是江城機械廠的廠長?!?/br> 雖然陸澤同寫信回去,說最近事情有些多,叫他先別來,委婉拒絕了。但他媽說得沒錯,陳慶年都能來,他怎么就不能來?他爸手里又不是沒有陸家的地址。 “你是陸廠長的表弟啊,”那人一聽來了精神,“那你和陳寄北什么關系?” “陳寄北?” 陳慶豐愣了下,“你說陳慶年吧?我是他哥?!闭Z氣比剛剛冷淡了不少。 那大哥顯然是個粗人,也沒注意,“你跟我走,我家也住那附近?!?/br> 又不免好奇,“你這次來,是串親戚,還是和你弟弟一樣,不準備走了?” “家里打算讓我在這邊看看,有沒有工作機會?!标悜c豐說得很委婉。 那大哥卻懂了,這也是來讓陸廠長找工作的,“家里親戚有能耐就是好,都能跟著沾光。哪像我,弟妹都還在老家農村,這不,剛回去喝完小弟的喜酒?!?/br> 兩人一路聊一路走,快半個小時才走到柳葉胡同。 “就這了?!蹦俏淮蟾缰钢该媲耙簧乳T,還幫著敲了敲,“陸嫂子,你家來親戚了?!?/br> 敲了半天,里面才有人不耐煩地應聲,“什么親戚?我家哪來的親戚?” 陳慶豐早就聽家里說這位嫂子不大好相處,讓他殷勤點,趕忙堆出一臉笑。 果然門一開,劉鐵萍一張臉拉得老長,頭發也沒梳,滿眼憔悴陰沉看向他,“你誰?” “嫂子你忘了?我是慶豐,陳慶豐。,澤同哥大舅家的兒子?!?/br> “陳慶豐?”劉鐵萍狐疑地打量他。 “對對,是我?!标悜c豐趕忙點頭,“嫂子你記性真好,十多年前你結婚那會兒見過都記得?!?/br> 陳慶豐一臉笑,正想問問“我哥呢”,劉鐵萍突然一言不發走回了院子里。 不等他疑惑,劉鐵萍又回來了,手里還拎著個掃帚,劈頭蓋臉往他身上砸。 “我打你個陳慶豐!你們老陳家沒一個好東西!好好的家給我攪散了,還敢上門打秋風!” 第23章 太窮 看他以后還怎么禍害人家姑娘…… 劉鐵萍這些天過得極為不順。 不管她求到誰頭上, 對方都推三阻四,不肯收東西也不肯辦事。 行,陸澤同的關系走不通, 她走她爸的還不行嗎?她爸總還有幾個關系不錯的人吧? 誰知那些人勢利得很,一聽說她跟陸澤同離婚了, 竟然打起了哈哈。她問得稍微急一點, 他們就臉露為難, 說這事鬧得太大, 他們也不好插手。 有個跟陸澤同走得近一點的, 甚至泄出鄙夷,“你有這時間求我,不如回去管管大軍。當初他爸費了多大工夫才把他弄出來,差點沒把他打死, 他怎么還不長記性?” 這幫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跟陸澤同那個白眼狼一模一樣! 劉鐵萍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氣死, 看到陳慶豐怎么能有好臉? “掃把星!你們陳家人就是掃把星!看我過得好就來害我, 我打死你這個掃把星!” 陳慶豐都被打懵了, 旁邊那位大哥也險些被掃中, “哎你做什么打人?” 劉鐵萍哪管他是誰, “打的就是你們!我婚都離了還上門打秋風,欺負我老劉家沒人了!” 那掃帚是家里用來掃雞糞的, 不僅臟,還有股怪味。 陳慶豐都快被惡心吐了,不過也聽明白了,劉鐵萍跟陸澤同離婚了。 這怎么可能?! 劉鐵萍那么多年不生孩子,老家誰都勸陸澤同離了再娶一個,陸澤同可是從來沒理過。 就在這時, 胡同口突然跑進來一個人,“陸嬸兒!陸嬸兒你弟弟被人打了!” “什么?大軍被人打了!” 正打得上頭的劉鐵萍差點沒閃到腰,趕忙問來人:“他現在人呢?傷得重不重?” “就在他家胡同后面,至于傷……陸嬸兒你自己去看吧?!?/br> 這下劉鐵萍哪還顧得上陳慶豐,掃帚一撇抬腿就跑。 陳慶豐大大松了口氣,趕緊拿袖子抹了抹頭臉,只覺一身雞糞味兒。 “你真是她家親戚?”旁邊那大哥離他遠遠的。 陳慶豐一聽更無語,“我哪知道她跟我表哥離婚了,這娘們兒瘋了吧?” 那大哥也剛回來,“對啊,他倆怎么離婚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br> 反正也找不到陸澤同在哪,陳慶豐想了想,還是跟上了劉鐵萍。 劉大軍住得離陸家不遠,跑出沒幾百米,就遠遠看到胡同外圍了一圈人,人群里還有劉鐵萍哭天搶地的聲音,“大軍!大軍你咋被人打成這樣了!哪個死全家的不要命了!” 人有點多,陳慶豐一時擠不進去,倒是聽到了不少議論。 “嘖嘖,可真慘??催@架勢,全照命根子踹的?!?/br> “他不就一條命根子到處惹禍?照那踹就對了?!?/br> “我看他人都昏過去了,不是被踹廢了吧?誰下的這種狠手?” “誰知道?反正套著麻袋打的,這條小道走的人少,也沒誰說看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