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裴雪意本來面無表情,聽到這兒突然一聲嗤笑,“你還怕別人笑話?要笑話早就笑話了,你昨天就夠讓人笑話了?!?/br>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么了?”邵云重已經斷片了,根本不記得自己昨晚哭著喊著“要老婆”的事。他抓了抓頭發,“我昨晚怎么回來的?” 他只記得,他去找項奇東他們,然后喝醉了,最后好像歇在項奇東會所里了。 裴雪意淡定地吃早餐,敷衍道:“司機接你回來的?!?/br> “司機?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里?”邵云重是自己開車過去的,去之前沒跟任何人報備行程,除了裴雪意聽到項奇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裴雪意說:“是你昨天晚上的床伴先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喝醉了,還給我報了地址,我讓司機去接的?!?/br> “床伴?”邵云重瞪大眼睛,剎那間有一點微末記憶涌入腦海,昨天是有個瞿小冬來著……,他心虛道:“你聽我解釋…” 裴雪意轉頭看著他,“你不用解釋?!?/br> 邵云重組織好的語言一下子都哽住,內心產生一種巨大的失落、沮喪,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問道:“我昨晚在誰床上、跟誰睡,你一點都不在意是吧?” 裴雪意想說無所謂,但他早晨通常很懶,不想跟邵云重吵架,他頓了一下,說:“你去吃飯吧?!?/br> 邵云重固執道:“我不去,我得跟你解釋,我得跟你說清楚昨天晚上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沒有干過對不起你的事?!?/br> 裴雪意說:“這不重要?!?/br> 邵云重堅持道:“這很重要。我真的沒睡過其他人?!?/br> 裴雪意說:“好,知道了?!?/br> 邵云重問:“你什么意思?” 他像是一下子爆發了,又重復了一遍,問道:“這對于你來說無所謂是吧?我跟誰睡一張床你都不在意是吧?你不是最愛干凈嗎?現在潔癖治好了?” 裴雪意抬眼看著他,老實說,有點驚訝。他是真的沒想到,邵云重沒在外面找過別人。 畢竟邵云重在商場上應酬多,那個環境就是那樣,連自己這種人進去了,都免不了喝酒、逢場作戲。況且邵云重又不是那種懂得節制的人,他一向重欲,他的朋友們也個個風流。 邵云重這種人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能在他這個年紀,就有如此成就的,就算在二代的圈子里,那也是拔尖兒了??赡嵌际侨饲帮L光,這些年邵云重背后有多辛苦,恐怕也只有裴雪意知道了。 他們在英國讀書的那幾年,邵云重一邊讀書,一邊創業,還要兼顧邵家在海外的分公司。他的行程表全年無休,他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滿身疲憊回來,連床都爬不動,解開領帶就躺在地毯上睡著了。 有一次,邵云重半夜回來,往裴雪意床上爬,裴雪意一腳給他踹下去了。 然后他就趴地上睡著了。 裴雪意嚇了一跳,以為一腳把他踹死了,連忙下來看,試探了鼻息,還在喘氣兒,發現他只是睡著了,便拿了毯子給他蓋。 黑暗中邵云重突然捉住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說:“阿季,心肝兒,你還是心疼我對不對…你心里還有我?!?/br> 裴雪意觸電般甩開手。 他恨自己,為什么兩個人都這樣了,他還心疼他。 裴雪意是見識過邵云重的工作強度的,這人也就是最近一年才稍微能輕松一些。 所以裴雪意不相信,邵云重工作那么累,壓力那么大,他這么一個動動手指頭就讓股市翻云覆雨的男人,怎么會不需要一些其他人來紓解? 人崩到極致,總需要一些方式來發泄,邵云重不嗜酒,抽煙也是偶爾,又重欲,所以他壓根不信他外頭沒人。 不過邵云重在這件事情上是不會、也沒有必要跟他說謊的。 廚房里的傭人來收餐具。 裴雪意沒有回答邵云重的質問,他披著毯子下床,赤著腳走到窗邊,拿起水壺澆一盆快枯死的花。 他頭發亂蓬蓬的,披著毯子的樣子像個怕冷的小動物,光潔的腳踝又白又嫩,腳趾頭泛著粉紅。 邵云重看著他這副模樣,好像一瞬間什么怒火都沒了。他拿起拖鞋,走到他跟前半跪下來,“把鞋穿上?!?/br> 裴雪意抬起腳,看著給他穿鞋的人,突然說:“邵云重,你可以找別人,這樣我們都輕松些?!?/br> 邵云重的手顫抖了一下,額角繃出了一條青筋,但他還是給他把兩只鞋都穿好,抬起頭的時候神色如常。 多哄著、多順著、少犯渾。 這是昨天被項奇東他們教育后,邵云重給自己定下來的九字方針。 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嬉皮笑臉地說:“說什么呢?我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嗎?你是不是還為昨天在辦公室里…生氣呢?” 昨天在裴雪意辦公室里,邵云重沒忍住,白日宣yin了。他咬牙道:“我向你保證,以后沒有你的允許,我都不碰你,行不行?”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邵云重的心在滴血,可以說絕望到了極點。 因為裴雪意就沒有愿意的時候。 他預感自己下半身的幸福就此終結了。 裴雪意詫異又警惕,慎重道:“我不相信你?!?/br> 邵云重沒想到他們之間的信任那么脆弱,只能說:“你暫且相信我行不行?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