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樣啊?！彼媛妒f道，“比女兒紅還要淡呢?！?/br>
    “兩位客官?！毙《酥ㄉ缀颓泻玫尼u牛rou過來了，聽見后便順口說道，“我們這百花清冽酒，初飲時沒什么感覺，但后勁極大，便是蠱蟲都能給它放翻咯。莫急，可以先就著這些下酒?！?/br>
    凌云破將碟子接過，拖到面前，用筷子夾花生米吃。

    安知素喝了整整一碗，忽然只聽見凌云破問道：

    “師姐，你化府修為大概多少了？”

    “嗯?！卑仓芈晕⑺妓髁讼?，“吐納煉氣四十年，云?？绽O加速三十年，然后是金汞丹華液六十年，萬年石乳十年……應該是一百四十年沒錯?！?/br>
    “如此說來，有上三品金丹了？”凌云破確認問道。

    “如果不出意外，是的?！卑仓攸c了點頭。

    “這樣也好?！绷柙破埔庥兴?，“免得到時候又有人說，師姐因為沒有師父提攜，修為不得寸進呢?！?/br>
    安知素沉默片刻，目光幽幽，像是陷入了某種過去的思緒里。

    “師弟?！彼偷偷卣f道，“其實師父究竟還要多久才能出關，我根本就不知道?！?/br>
    “??？”凌云破不明所以。

    “我每次去青螺峰密室里跟師父交流?！卑仓厣袂楸莸財堉茐?，輕聲說道，“其實都是我自己在自說自話?！?/br>
    “我根本就沒法聯系上師父?！?/br>
    凌云破沉默半晌。

    不是，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合著師姐你從一開始就以為我信了你的謊話？

    “師父……”安知素又喝了一碗酒，忽然帶著哭腔說道，“師父可能已經死在里面了?！?/br>
    凌云破有些心累。

    安師姐說得確實沒錯，如今蘇漸閉關的密室就是一個黑盒，除非從外面暴力破開，否則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子。

    也許蘇漸早已在里面隕落，坐化為一具枯骨，而我和師姐還在外面傻傻地等他出關呢！

    想到這里，凌云破也有些心煩。

    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當散修了。秋長天在昆侖的超然地位，羅衍在天工坊的如魚得水，使得凌云破其實根本不缺修行資源。

    唯一受限的是安師姐，好在經過自己的努力掙扎，她也總算是掙得上品金丹的機會了。

    算了，還是自己和師姐互相貼貼吧。蘇漸你愛出關就出關，不出關拉倒！

    這樣想著，凌云破便再次看向安知素，只見她已經趴在桌上醉倒了。

    很好！凌云破立刻精神大振。

    先切到魏東流那邊去，化解了體內濁氣后再切回來！

    安知素幽幽醒來，便發現自己正躺在客棧的床上。

    凌云破正坐在床邊，端著一碗醒酒湯，用調羹輕輕攪動片刻，舀起一勺，喂到了她的唇邊：

    “來，師姐，張嘴?！?/br>
    安知素便微微張嘴，將醒酒湯喝了下去。

    她忽然想起自己身為修士，完全可以運轉真元煉化酒力，根本不需要什么醒酒湯。

    然而，安知素卻沒有這樣做，只是溫順地享受著被師弟喂食的過程，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或許，就算師父再也不能出關了，我和師弟這樣相依為命，也不算太差……

    第八章 司馬長煙，迷霧之林

    黎溪鎮上的百姓發現，最近多了很多奇怪的、背負長劍的“江湖俠客”。

    當然，這樣的現象每年都要發生一次，再加上這些江湖人并不和他們來往，所以大家也沒有太多意外。

    甚至諸如酒家，客棧等等，還趁機大賺了一筆。

    凌云破在街道上散步，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市場攤販，一時間有種隱世太久，忽然回到重返紅塵中的滄桑感。

    如果自己穿越過來的世界，并不是一個修仙世界，而是純粹的古代世界，自己此時說不定正在準備科舉呢。

    “咦，這不是凌云破嗎？”前面一人不經意回過頭來，忽然注意到凌云破，立刻叫道。

    “你是……”凌云破辨認了下，“司馬長煙？”

    “想不到你居然會記得我這個第六名?！彼抉R長煙便給旁邊兩人介紹說道，“這位是仙劍榜第二名的破云劍仙，那位的師弟?！?/br>
    說完，他又轉頭給凌云破介紹說道：

    “這位是馮無量，仙劍榜第三十九；這位是趙鎮江，仙劍榜第四十八?！?/br>
    “見過破云劍仙！”兩人連忙行禮說道。

    凌云破頓時心情大好，這司馬長煙態度謙遜，又沒有叫錯他的名字，為人倒是不錯，可以結交。

    于是他便溫言說道：

    “上次在劍池附近，我們是見過的，關師姐還在場呢，你記得么？”

    “哈哈，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彼抉R長煙灑然一笑，擺手道，“難得相遇，不如在酒樓一聚?！?/br>
    四人便走向旁邊酒樓，落座不久，觥籌交錯，氣氛和睦。司馬長煙恭維說道：

    “凌師弟，這次十萬大山南征之行，感覺如何？以你的實力，想來也是摧枯拉朽吧?！?/br>
    “哪里?！绷柙破浦t虛說道，“不過確實沒遇上什么棘手的敵人?！?/br>
    “這么說來，這次魔教不是說五道齊聚么？”馮無量呵呵說道，“從昨日眾多同門的反饋來看，卻似乎比往常任何一年都要好打許多?！?/br>
    “有這種說法？”凌云破佯裝訝異。

    “是的?！币娦《蛠砭茐?，司馬長煙便起身給眾人倒酒，口中說道，“別說金丹真人了，好像連那幾位精英魔教弟子也沒遇到?！?/br>
    “入山數日，我們便將瑯玕洞和迷霧林都走過一遍，也和許多魔教修士打過照面，居然全是默默無名之輩?！?/br>
    “就是?！壁w鎮江也附和說道，“雙面判官溫陽，小天魔艾真知，怒目金剛黎重……往常那些難以對付的魔教賊子，這次卻是一個都沒出現?！?/br>
    “也許是怕了我們了?！绷柙破齐S口說道。

    “說的也是?！币娝麤]有任何興趣，司馬長煙便也不再試探，“喝酒喝酒?！?/br>
    酒過三巡，凌云破便提起迷霧林的事情，好奇問道：

    “聽說那迷霧林，進去之后便會失去意識，等蘇醒過來后，有一定概率能獲取化府修為？真有這種玄而又玄之事？”

    司馬長煙沉吟片刻，說道：

    “不瞞你說，我以前也是不信，只是眾人均說得言之鑿鑿，姑且前去一試?！?/br>
    “等我們進入迷霧林后，確實離奇地昏迷過去。清醒以后，卻是出現在了林外?！?/br>
    “檢視自身，發現并無任何傷勢，亦或是物品遺失?！闭f到這里，他微微停頓片刻，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來，壓低聲音說道，“趙鎮江額外得了三十年化府修為?！?/br>
    “真的？”凌云破立刻為之動容。

    若是五年十年也就罷了，三十年……這要是放在十萬大山之外，還不被各家門派搶破頭？

    “嗯?！壁w鎮江苦笑說道，“奇怪的是，我也不知道這修為是如何來的，只是內視后發現紫府被完善了好多?！?/br>
    “難道是有鬼娘子在迷霧林里選婿？”馮無量詼諧說道，“先將我們三人迷昏，然后挑挑揀揀，最后選中了趙兄當夫婿，春風一度后送你三十年化府修為，再將我們禮送出來?！?/br>
    “別開玩笑了?！壁w鎮江搖頭說道，“當年玉京掌教還入林看過，出來后說是無妨……難道玉京掌教允許鬼娘子找我們蜀山劍仙做婿？”

    “凌師弟?！彼抉R長煙見他頗感興趣，便將迷霧林的位置，用手指蘸了酒水，在桌面上畫將出來，“你若是對迷霧林感興趣，也可以去此處看看。雖然說其中頗多詭異，但昔日掌教也入林檢視過，安全方面是可以保障的?！?/br>
    “多謝?！绷柙破泣c頭說道。

    四人又喝了一會兒酒，這才互相告辭離去。

    凌云破迅速回到客棧，便看見安知素剛剛沐浴完畢，換上了新的道袍，浴桶里的水還在向外散發熱氣。

    凌云破：……

    可惡，我錯過了什么？！

    他正要開口說話，只見師姐鼻翼微微抽動，便露出幽怨的神情來，說道：

    “師弟，你又去喝酒了？”

    什么叫我又去喝酒了？我那是收集情報好嗎？果然這事交給師姐一點兒也不靠譜，也難怪林斷山當時極力想要關山月代替師姐回鎮上了。

    凌云破耐心說道：

    “師姐，我在路上遇到了司馬長煙，他發現了迷霧林的位置?！?/br>
    “發現了？”安知素微微詫異，便從置物袋里取出沙筆法寶來，“那我們就通知他們吧……要不要晚點通知？等你身上的濁氣再多煉化一些?！?/br>
    “不用了?！绷柙破屏⒖虛u頭，“迷霧林基本上沒有危險，畢竟當年玉京掌教也進去檢視過?！?/br>
    “再說了，要煉化這全身濁氣，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除非將來得到了什么秘藥?！彼粍勇暽芈窳藗€伏筆，提示安知素“秘藥可以迅速化解濁氣”的可能性，以方便后續進一步編造借口，“倒是那迷霧林，這次出現的位置似乎離蜀山很遠，若是后續被魔教搶占回去，就不好了?！?/br>
    “可是……”安知素欲言又止，“你現在不能御劍，沒有自保之力，終歸是個隱患?！?/br>
    “沒事的，師姐！”凌云破堅毅說道，“我可是蜀山劍仙??！這等困難便裹足不前，以后還怎么在修道之路上奮勇爭先，可是會影響道心的！”

    “好吧?！币妿煹芏歼@么說了，安知素也只能讓步。

    倘若真的遇到什么危險，自己便是舍了性命不要，也要護住他便是了！

    第九章 大霧彌漫，意外襲來

    收到消息后，林斷山等人也很快趕回了黎溪鎮。

    “司馬長煙說的？”關山月驚訝說道。

    “嗯?！绷柙破泣c頭說道，將司馬長煙所說的話，一五一十全部復述了遍。

    “原來如此?！标P山月呵呵說道，“這是特意套近乎來了?！?/br>
    “套近乎？”安知素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