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期在春 第32節
他起身走幾步搭著林知期的肩膀上了舞臺。 “想聽什么?”邢一垣問李榆。 李榆嘴里咬著冰塊,“嗨翻全場的?!?/br> 四個長相帥氣且年輕的男生一上臺,頓時引來了臺下陣陣歡呼,比過老板說打五折的時候。 酒吧老板叼著根煙倚靠在吧臺上,視線落在臺上幾個年輕人身上,滿眼都是他年輕時的樣子。 烏辭月早已充當起氣氛組在那兒起哄了。 這里沈青舟和游嘉粱會玩吉他的,他們高中的時候就組過樂隊,邢一垣貝斯好像也行,所以說架子鼓是...... 江荔目光好奇地跟著那道身影,果然,他走到了架子鼓旁坐下。 他一坐下,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旁邊一桌坐著的都是女生,低低的議論聲傳了過來。 “天,那個打架子鼓的男生絕了,我超級心動!” “都好帥啊啊啊,我喜歡背把黑吉他那個,痞帥痞帥的,等下他們唱完我去要微信!” 沈青舟背著的就是黑色吉他,徐曉檬臉色一變,看了眼那個女生。 那一眼警告意味明顯。 江荔把這一幕盡收眼里,等徐曉檬扭回頭和她對上了視線,她譏諷地冷笑一聲。 徐曉檬驀地攥緊沙發,心頭煩悶。 她江荔憑什么笑她? 當【思念是一種病】的前奏響起時,全場都沸騰了起來,在座的估計都是聽著那個時代的歌長大的,所以當沈青舟起頭唱時,大家都跟著唱了起來。 “當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 烏辭月完全沉浸在氣氛里了,邊揮手邊扯著嗓子:“oh~,思念是一種病~” 李榆在錄像,給了彈貝斯的邢一垣好幾個特寫。 徐曉檬一邊沉迷于沈青舟那把低沉沙啞嗓音的說唱,一邊又耿耿于懷剛才江荔那一笑。 江荔坐到了吧臺那邊,接過老板親手調得雞尾酒喝了口,接而目光淡淡地看著舞臺。 許是因為昨晚和林知期糊里糊涂按下了親密快捷鍵的緣故,她的心思總會不經意地留意他一些。 架子鼓在他雙手握著的鼓槌下與鼓面碰撞,鏗鏘有力的聲音帶動了整個樂隊的節奏。 林知期的側臉冷峻,眉目出挑,手臂有力,冷而酷的氣勢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中愈發奪人眼目。 難怪會讓人只一眼就心動。 他們越唱越嗨,氣氛爆燃。 青春與荷爾蒙在此刻碰撞著。 第20章 只對你秒回 ◎就因為是林知期,她才會有那種沖動◎ 老板見江荔目不轉睛地看著舞臺, 輕吸了口煙,吐出的白霧籠罩在他英俊的臉龐上,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出門都成雙成對了么?” “當然不是, ”江荔眼角眉梢都帶著笑,細長瑩白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杯壁, “我們八人里有倆單身的, 老板不如猜猜是誰?” 余時京挑眉, “可別喊我老板,多生疏,不介意的話可以和一垣一樣喊我余哥?!?/br> 江荔大大方方和他碰了碰杯,“余哥,今晚多謝款待,生意興隆?!?/br> “承你吉言, ”余時京回到剛才那茬, “估計是你和林知期單著?!?/br> 江荔略驚訝:“這都被您瞧出來了?!?/br> “單身人士自帶引人矚目體質,沒見林知期一上臺,下面大片美麗的女士們都成他小迷妹了?!?/br> 余時京說完看著江荔近乎無可挑剔的側顏, 笑著:“這種體質你我都有, 怎么樣,有沒有考慮找個廈城的男朋友?” 江荔瞅余時京一眼,他有雙和沈青舟一樣看似深情卻很多情的桃花眼, 這種人多半帶著的是渣男體質才對。 她怎么會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但她這人就是不愿和不感興趣的男人暗搓搓搞曖昧。 她聳肩一笑,“別了,沒考慮過異地戀?!?/br> 江荔的回答完全是在余時京的意料之中, 像她這樣的天之嬌女什么樣的找不著, 何必搞什么異地戀, 他沒再說什么,低頭無聲笑了笑。 江荔的把目光移回到小舞臺上,抬眸時無意撞入了沈青舟的視線里,她沒什么表情地扯扯嘴角,然后眼皮向上一翻。 本以為這舉動會令沈青舟不高興,卻不料人忽然朝她燦爛一笑。 這一笑顛倒眾生,清吧的女客人皆是心花怒放。 江荔只覺得他有病。 - 幾個人周一都請了假,下午的飛機回桐城。 昨晚玩得太嗨,回別墅已經是凌晨三點,這會兒大家都還在睡著。 江荔十點多起來去了趟廁所,這一折騰后也沒什么睡意,她索性洗漱完化好妝,看著時間還早,準備下樓去廚房做些想吃的甜品。 忙活了個把鐘,請來做午飯的阿姨買了很多海鮮和當地的特色菜回來,江荔切了塊烤好的蛋糕給阿姨便騰出地兒給她準備他們的午飯。 她沖了杯咖啡窩在客廳沙發上,咸濕的海風從陽臺涌入,只覺得這樣的生活好愜意。 垂眸瞥了眼手機上的微信頁面,那古板的微信頭像旁的白色長框還是【沒必要談,都忘了吧?!窟@個幾個字。 昨晚回來,江荔就一直在琢磨著怎么才能和林知期單獨說上幾句話,但他身邊總是有個沈青舟。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沈青舟這人這么礙眼啊。 沒辦法當面談,江荔回到房間便給林知期打語音電話,過了很久他才接,她開口就道歉,道完歉聽筒就靜了,她在等著他發怒或是什么,結果人淡淡來句“睡了”,接著掛了電話。 她還是覺得心里不太舒服,又給他發消息說打字談談,然后他就回了她那句話。 因為這事兒江荔沒怎么睡好,她突發奇想,林知期會不會是認為她把他當成了按|摩|棒,嚴重冒犯了他的自尊心。 怎么想都不對勁,江荔當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她還臊著臉復盤了那晚的事兒。 其實她也并不是醉得連爹媽都不認識,半醉半醒吧,她知道那個人是林知期,也正因為知道是他,她才會有那種欲/望與沖動。 望著海邊的礁石,江荔輕嘆了口氣,她長這么大還真沒遇過這么棘手的事,但不管怎么說也必須得想出個解決的辦法來,不然倆宿舍平常都有來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免尷尬。 說到尷尬,這就來了。 因為江荔整個人都窩在沙發上,不走到沙發這邊來是看不出她在,所以當下樓準備去廚房喝水的林知期從她面前走時,兩個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江荔心咚咚跳了兩下,眼底的慌張一閃而過,她慢慢坐直,抬眸看向白衣黑褲的男生,干巴巴地說:“早啊?!?/br> 他看起來可比她淡定多了。 林知期微一頷首,“早?!?/br> 說完徑直朝廚房走。 江荔自我化解完所有尷尬,而后扭頭看廚房,林知期在冰箱里拿了水,打開喝了口,接而幫阿姨在櫥柜上拿了東西下來,然后坐在矮腳凳上幫阿姨折菜。 ...... 躲她躲這么明顯。 她有些喪氣地喝了口咖啡,旋即又干勁滿滿地穿上鞋子往廚房走。 敲了敲開著的門,林知期像是知道是她,沒什么反應,倒是阿姨回頭疑惑地看她。 她清清嗓子,語氣溫溫柔:“學長,我烤了點蛋糕,要吃點么?” 他終于抬頭看她,眸子黑漆漆的。 “不用了,謝謝?!?/br> 江荔瞬間氣結,表情冷了下來,想也沒想就轉身走人。 生氣的同時還有些委屈,她那晚并不完全是有意為之,而且當時只要他推開她就什么事兒都沒,明明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情,她已經把過錯全攬自己身上了,他怎么還那副樣子。 “誒,小伙子,你真不去嘗嘗這姑娘做得蛋糕,我剛吃了一塊,比外面店里的還好吃呢?!卑⒁绦呛堑?,“人長得水靈靈的,手藝也好?!?/br> 林知期把折好的菜放進籃子里,起身時看了眼客廳,那道氣沖沖的身影直接往樓上走了。 他打開水龍頭,盯著籃子里翠綠的菜葉子,唇揚起了極淺的弧度,唰唰唰的水聲蓋過了那聲輕笑。 - 晚上七點,一行人回到桐城。 烏辭月從上飛機前就沒睜開過眼睛,她一路貼著江荔走,可憐兮兮地說:“好累,我得回宿舍補覺?!?/br> “唉好累,我得回宿舍補覺?!庇渭瘟荷煺箲醒?,眼睛一睜一閉,故意用著十分欠扁的語氣學烏辭月說話。 “學我說話干嘛啦!”烏辭月嬌嗔他一眼。 游嘉梁也有樣學樣,捏著嗓子:“學我說話干嘛啦!” 李榆嘴巴抿成一條線,滿臉無語,往前兩步把這倆幼稚鬼往前一推:“小學生上一邊兒玩沙子去?!?/br> 邢一垣低笑,長臂攬住李榆,“這林知期也不累,剛回來就趕著去兼職?!?/br> 李榆下意識瞅了眼從下飛機起就沉默的江荔,揣測了幾秒她是不是在難過沈青舟去送徐曉檬了,轉而白了眼自家男朋友,“邢少爺,等你學費生活費都得自己掙得時候你眼里就沒累這個詞了?!?/br> “我再不濟也還有你養啊?!毙弦辉榔べ嚹樀卣f。 李榆呵呵一笑:“沒錢你在我眼里就是個廢物,還等著我養你?到時候我早把你甩了?!?/br> 邢一垣完全沒因這話生氣,低語:“我賣身給你不成么?你不是一直都說挺好用的么?” 江荔這時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他們。 “這都能聽見?”李榆忙拉著憋笑的邢一垣走,“趕緊走,隱私都曝光了?!?/br> 剩江荔一個人走在了最后,她心里有事,走得慢吞吞。 她思來想去,深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