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兩人一邊斗嘴,一邊往前走, 一扭頭才發現一起的許同康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在后面?了,臉有些白?。 “你咋了?不舒服?” 報到那天, 許同康的父母都來了宿舍, 挨個跟這些室友打了招呼, 許同康身體?不太好,住宿還是要室友們多幫幫忙, 平時看許同康也是按點一大把一大把地?塞藥,大約是真有點大病,室友們還是比較關心?他的。 “沒有?!痹S同康搖搖頭,壓下?心?口的慌張。 雀斑臉說的沒錯,路崢的眼神的確帶著威懾,仿佛有實質般。 許同康和?他對視的瞬間?,有種被看輕、被厭惡的錯覺,可分明他們都沒有見過面?,在走廊里大喊大叫推推搡搡的也不是他。 這老?師為什么厭煩地?看他? 許同康對這樣的眼神很敏感,他從小就?渾身病氣,不能跑不能跳,常需要靜養。 那一身醫院味,叫他和?周圍的同齡人格格不入。 他不喜歡那些落在他身上帶有情緒的視線,憐憫也好、厭惡也罷,說白?了這些都是歧視,他想被當成?普通人看待。 他只?想過普通的、不會死的人生。 * 回到辦公樓的路崢一路上都在想現如今這個局面?應該怎么處理,他都已經忘了那一戶人家住在京市,說白?了京市就?這么芝麻大點的地?方,偶然在哪個拐角撞上都不奇怪。 但他并?不希望蘇和?剛剛開始新的生活,就?遇到這些糟心?的對象。 路崢在電腦上重新翻出蔣寧發給他的調查資料。 第一次看的時候路崢都沒有往心?里去,以至于剛剛聽到的時候,他甚至沒反應過來許同康那個名字,早在這份調查中就?出現過了。 許同康,原名蘇同。 這樣看,在最初起名時,蘇和?跟他的哥哥是被父母一視同仁的,可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那桿該公平衡量父愛與母愛的稱,就?像寄予大兒子身上新的期許一般,沉甸甸地?壓到了天平中的某一端。 偏心?是人之常情。 可路崢還是為蘇和?忿忿不平。 這些有血緣關系的父母和?兄弟,如果蘇和?不主動提起,那路崢一輩子都不想叫他們碰巧遇見。 再度會面?,他們帶給蘇和?的,絕對不會遲來的溫暖與愛,只?會是痛苦,叫蘇和?再一次面?對小時候被拋下?瞬間?的痛苦。 * 傍晚,從竼州直達京市的飛機落地?首都機場,路父帶著麗龍主在親兒子的安排下?,坐的頭等艙,抵達時優先?通行,節省了排隊等行李的時間?。 蘇和?有生以來第一次坐飛機的體?驗還不錯,他沒有暈機,但因?為無聊,不會cao作?頭等艙座位里的觸屏電視,轉而盯著小小窗框外飄過的云彩看了一路。 在陸地?上看到的云彩,多形態飄逸,輕輕地?浮在半空,可從飛機上見到的云,像一大片厚實的棉花。 坐在飛機里穿行在云層中時,蘇和?還有點缺失實感,他從前想走到最遠的地?方,不過就?是山下?的鎮子,但現在,他走到了竼州外兩千五百千米的京市,臨近降落,小小的窗子外面?沒了云,重重疊疊的城市建筑群和?流暢的高架橋映入眼簾。 這個點兒,正?是京市晚高峰的開端。 從千萬米的高空往下?望,那些不斷前進的車流像是被串起的燈珠,連成?了線,一眼望不到盡頭,好似沒有終結。 好多的車,好多的樓,好多的人。 大城市給蘇和?的感覺,就?是如此簡單。 從雨林里出來的麗龍主一路上都記得搭襟說的話,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要跟在路父身邊,直到見到他。 路父也像是帶幼兒院小朋友一樣,無論是空乘送餐倒水,還是送小零食和?毛毯,都不忘接濟第一次出遠門,處處新奇的麗龍主。 主要蘇和?聽話,乖巧,路父說什么做什么,這孩子比他的親生兒子省心?太多。 等行李的間?隙路父還提醒蘇和?到了京市后,去家里玩玩,“就?叫路崢帶著你回家里來吃飯,不然你住在他那房子里,也是無趣,不如來找我聊聊天?!?/br> 有關麗龍文化的天,路父坐著就?能跟蘇和?談個天長地?久,哪怕是聽蘇和?講從小到大細枝末節的瑣事,路父也津津有味。 畢竟雨林里養出來的麗龍主,從小到大的人生,也是那稀有部落文化中的重要一環。 “好?!碧K和?沒有拒絕,他也挺喜歡路父的,從小到大都沒有父親的麗龍主覺得路父是個很好的爸爸,就?是脾氣和?路崢一點都不像。 路父對麗龍主也是說不出的滿意,反正?人都已經到京市了,薄桉遲早是要知道男兒媳婦的事兒,只?是這就?是她和?她兒子的戰爭了,跟路父與麗龍主都沒關系。 到時候他爺倆就?躲遠遠的。 等家里的薄桉和?路崢大戰結束,再回來。 不然他倆這種脾氣性子軟的池魚,肯定沒辦法在兩座冰山的硬碰硬下?存活的。 “我家那小子的硬脾氣,就?是隨他mama了,要強又執拗?!甭犯更c評到位,“當然,你放心?,我兒子肯定是比他mama更拗?!?/br> 畢竟面?對孩子,父母永遠是讓步和?退讓那一方,再強硬的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