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什么事?” 前臺為難了:“在工作期間,我不方便說太多病人的私事,您和病人什么關系?” 游判早就想好了對策,道:“大學同學?!?/br> 說著,他遞過自己的身份證。十分湊巧,他和古靜淵是同歲,前臺沒有懷疑,也沒有過多盤問,因為古靜淵確診的病是不具備任何攻擊性的,這兩年經過治療狀態一直很穩,可以正常溝通,思維清晰,完全能達到正常人的水平。 前臺將古靜淵的狀況交代給游判,讓他填了資料,告訴他病房的位置。 白房子后面便是個方正結構,幾棟小樓圍著中間的綠化,有山有水,頗為雅致。游判通過標識尋到古靜淵的病房,按照工作人員提前告知的方法,敲過門后直接擰開門把。 門果然沒鎖,這是個不大不小的房間,放著標準化的一床一桌一衣柜,剩下的什么都沒有,連灰塵都不見蹤跡。 房間的全貌一眼就看完,游判也同時看到了桌前的人,正在看書。 “古靜淵?!?/br> 游判喊了一聲,男人回頭,是一張設想之外的面孔,斯文的,儒雅的。 他看到游判進來,笑了,聲音很溫柔:“你是?” “游判?!?/br> “游判?!惫澎o淵跟讀一遍他的名字,“你好?!?/br> 游判走向桌邊,距離近了,俯視坐著的人:“你在這住了多久?” 正如前臺所說,古靜淵看起來十分正常,甚至是比普通人聰明的,他沒有回答游判,反而拋出自己的疑惑:“我不認識你?!?/br> 游判承認:“我也是第一次見你?!?/br> “為什么找我?”古靜淵先猜了起來,試探地問,“遲寄?” 游判心中微亂,但他維持著冰冷的表情,眸色很深,用他慣有的壓迫感審視對方。 古靜淵不怕他,表情很輕松:“我猜對了吧?半個月前也有人來找我問他的事,不過那人是翻墻進來的,他不敢讓人發現,偷偷進來打探消息。他在查遲寄,遲寄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了嗎?” 游判:“你很關心他?” 古靜淵將他打量片刻,說:“你和之前那人不是一伙的?!?/br> 這是煞費心機的對話,兩人都在打探,都在設法回避對方的問題。 游判:“那你覺得我屬于哪一伙?” 古靜淵忽然收了笑,聲音冷下來:“遲寄現在喜歡這一款了?”他的眼中出現了嫉妒,也有淡淡的傷感。 游判心中一沉,某些猜測終于成了事實。 “你和遲寄是什么關系?” 古靜淵將手搭上椅背,確認過游判的身份后,他的防備心降低了,游判明白他是因為遲寄才轉變的態度。 “法律上是兄弟,情感上......”他故意炫耀似的,笑起來,“前任?” 看到游判不為所動,他有些沮喪,“原來你都知道了......也是,你來了這里,應該知道了很多事?!?/br> 游判:“你和他為什么分開了?” 古靜淵垂頭,自嘲地笑了兩聲,抬眼看住游判:“遲寄喜歡親你哪里?” 游判的表情險些塌掉,眼中開始結冰。 古靜淵感受到了滲人的低氣壓,但他不害怕,他好像已經失去了恐懼感。 “他很漂亮吧?”他仿佛在回味什么,露出甜蜜的笑容,“很會討好人,很會誘惑人,對吧?”說著,他恨了起來,“要不是這樣,我怎么會愛上他,怎么會落到這個下場?” 游判終于維持不住冷酷,表情變得難看起來:“什么?” “別催眠自己?!惫澎o淵站起來,個子很高,幾乎和游判持平了視線,“你心里其實明白他是個騙子,他勾引你,他享受自己被愛,他玩弄你的感情。都是些拙劣的把戲,但是因為他漂亮,演得太逼真,你不愿意清醒過來?!?/br> “我曾經和你一模一樣?!惫澎o淵用過來人的口吻勸告著,他不再笑了,也不再回憶,表情非常嚴肅,像是在訴說生死攸關的大事。 “別相信他?!彼拷闻?,貼耳忠告,“趁自己還沒有深陷的時候,快逃,不然——” “他會殺了你?!?/br> 游判瞳孔擴大,應激般的,一掌將古靜淵搡開。 那人撞翻椅子摔向地面,看著游判,發出可悲的低笑。 游判惡聲警告:“敢亂說的話,我先殺了你?!?/br> 古靜淵笑夠了,從地面爬起來,撩開病服,腹部兩道猙獰的刀疤赫然撞進游判眼中。 游判努力維持理智:“這不可能是遲寄捅的?!?/br> 如果遲寄真動手傷過人,那他現在應該在監獄里。 “當然不是?!惫澎o淵說,“我自己捅的?!?/br> “瘋子?!?/br> 古靜淵大笑,到了最后,他頹喪地晃了晃身體:“是,我是瘋子,見到遲寄后,我就一直是個瘋子?!?/br> 游判忽然覺得沒意思,古靜淵或許只是個發瘋的前任,既然刀是他自己捅的,那跟遲寄又有什么關系?他有點懊惱自己昨晚對遲寄發火,對方只是滿懷欣喜地給自己買了一個蛋糕...... 他轉身便走,前腳踏出門時,古靜淵在身后冷聲道:“我捅自己的時候,遲寄就在我身邊?!?/br> 游判愕然回頭。 古靜淵嚴肅地陳訴往事:“遲寄總是這樣,覺得新鮮還喜歡你時,可以對你無限親密,無限順從。他總是親你對不對?那是他騙取感情的方式。他的吻的確讓人念念不忘,但他不會愛上任何人,他的喜歡,是對獵物的興致,等對方深陷了,他到手了,就會立刻失去興趣。他會毫不猶豫的傷害你,直到你去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