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文清含見他醒了,繼續用手指尖摩挲他的高挺鼻梁,笑瞇瞇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三哥你太壞了,連招呼都不打就跟著商大哥跑回來了,你說你把我跟商叔叔留在南島,就不怕我們一老一小被壞人給劫持了?” 文清含以為商靳沉會像往常一樣包容他。 只見商靳沉摁壓著鼻梁,不輕不重道一句,“出去?!?/br> 商靳沉穿著睡袍,一路上喊,“人呢?人呢?能喘氣的回答一聲!” 關于見識過這位三少爺壞脾氣的家傭全都規矩地縮著脖子,原地化作待命的鵪鶉。 李阿姨給后廚布置好一整天三餐的菜色,趕緊向大發雷霆的三少爺迎去。 李阿姨說,“是大少爺同意讓文少爺去喊你起床吃早餐的?!?/br> 語畢,偷摸地窺了一眼正哭哭啼啼的文清含,那小模樣十分委屈,眼淚跟砸金豆子似的,李阿姨看見了一個勁兒的心生憐惜。 “文少爺還是小孩子脾性呢,怎么知道三少爺您的忌諱?” 商凌云早年喪妻,李阿姨一直幫忙照顧著三位少爺的飲食起居,處事悉心周到,在家里頗有些說話的分量。 商靳沉算給了彼此一個臺階,眼神招呼了一下旁邊哭哭啼啼的人,問道,“幾點了?” 文清含才不吃他這種毫無誠意的哄,捂住手腕間的鉆表,才不要給壞人看。 商靳沉的起床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瞧文家少爺的眼睛哭得像顆桃子,指了個明確的方向道,“沒哭夠的話,坐那邊哭去?!?/br> 而后整理了一下睡衣衣帶,問道,“徐舒意呢?” 李阿姨真是服了他這種信手拈來的哄人方式,原本文少爺只需要他說點軟的,現在直接跺腳跑得更遠哭去了。 可她終究與這個家庭僅僅是雇傭關系,不好多說什么。 只回答,“大少爺約著小意,兩人到博騫山莊的馬場騎馬去了?!?/br> 第5章 博騫山莊的占地面積與規模在華國來講,都是數一數二的豪華度假勝地,里面不僅提供商務會議、休閑娛樂、戶外拓展等一站式度假新體驗,其中更是包括了馬術和高爾夫球等高級俱樂部。 商家在龍城的很多領域都有所涉獵,博騫山莊內也占有一定股份。 馬是靈獸,而且象征著馬到功成的非凡意義。 商家三兄弟每人從小在這座馬場里養著獨屬于自己的馬駒,當男孩們成長為優秀的男人之后,這些馬駒也一并成長為良駒。 如今馬術俱樂部的經營并不樂觀,國內許多俱樂部屬于虧損狀態,縱使如此,商靳沉私人的馬廄里仍舊供養著五匹良駒,包括馴馬師每年的工資,喂養精細飼料、打掃馬廄等零碎的錢,并不在少數。 可他好像偏有那種愛花錢養個小玩意的癮,跟別的有錢人喜歡包養許多小情兒似的,有時候并不是喜歡的情緒占主導,而是一種另類彰顯地位的方式。 徐舒意懷疑,商三搞不好能一口氣在外面養十幾個貼心的美男美女。 搞不好他在龍城的其他別墅里,其實早都住著不同的人。 商牧洄縱馬一躍,身形敏捷如翱翔的獵鷹,據說好馬奔馳不用揮動鞭子,尤其與主人處久了有心靈感應,達到人馬合一,足以讓騎馬的人身心得到極限般的自由與暢快。 徐舒意站在圍欄外,看著商牧洄肆意馳騁,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瀟灑不羈。 羨慕肯定是有的。 誰說男人沒有嫉妒心呢? 其實男人的嫉妒比女人更加猛烈而隱晦,也更血腥與殘忍。 他在商家寄人籬下的這些年,難道就從來沒有怨天尤人,或者是嫉妒三位少爺的時候? 肯定是有一點的。 畢竟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徐舒意從骨子里終究是個會自主產生野心的男人,但他有自己的底線和道德約束,不會讓陰暗的負面情緒主控本我。 然而當位高權重的少爺們揮金如土,肆意人生的同時,他難免也會有那么一絲伴讀小書童,或者跑腿小廝的低微感。 最近這種感覺,也不知道因何事,或者何人的原因,變得愈發深刻起來。 馬蹄健步如飛的聲響逐漸在他耳畔震響,扯回徐舒意不斷飄遠的思緒。 “是不是覺得無聊了?”商牧洄的聲音清如洪鐘,從丹田發力似的底韻十足。 徐舒意連忙搖頭。 商牧洄在三兄弟中長相最為正派,又因為職業的特殊性,言談舉止之間頗有些威懾感。 這令徐舒意對他既害怕,又敬佩,真心實意愿意拿他當作大哥看待。 雖說當初商牧洄是第一個表明態度的,他說自己不喜歡嬌滴滴的男人。 第一個pass掉徐舒意。 徐舒意之后在庭院里,每次見他卻不會覺得尷尬,而且也總是下意識糾正自己那些略顯陰柔的部分,包括動作與說話習慣,抬頭挺胸,努力摒除掉可憐兮兮部分。 商家的三個男人成熟了。 他現在也很成熟。 曾經遭受過的虐待和冷眼傷害,早已經能很好地隱藏起來了,再不會使他變成一個無依無靠的懦弱的人。 商牧洄朗聲說,“小意,你光是一旁看著多沒意思,商家馬廄里養著那么多的馬匹,去挑一匹來,我陪你練一會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