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此類消息是不可能這么快傳到沁然公司的，這不是路楠在娛樂圈還有秦妍這樣的老熟人么？

    秦妍樂不可支地給路楠打了電話：“楠楠，你們公司現在在娛樂圈可是又出了一次名?！?/br>
    為什么是又？

    因為六月南極萌物選秀節目開播，沁然斥一個億多冠名的事曝光，是第一次在圈內大范圍出名。

    路楠失笑：“最近娛樂圈是不是沒其他新聞了？怎么我們商圈內飯桌上這么點事兒都被拿來傳播，至于么？”

    “至于的?！鼻劐?，“明眼人都能看出南極萌物這次的節目熱度有多高，雖然還沒到總決賽，不過之前每一期的播放數據都是一次比一次高，據我所知，q四季度備案的同類型節目已經不下三個了，這還是叫得上號的平臺策劃的，其余不入流的跟風者就更不用提。楠啊，你這次巨資冠名可真是押對寶了，先不說你們線下銷售額提升了多少，單單沁然乳茶品牌知名度在這幾個月內就傳播得家喻戶曉，你們找選手拍的蹦蹦跳跳清新脫俗的廣告在節目播出期間輪番播，效果很不錯。所以圈內在關注呢，你們最近會簽哪一位做代言人。對了，我還聽說，之前你看好的那個選手經紀公司現在坐地起價了？”

    路楠嘆服：這個圈子，還真是沒有秘密啊。

    聽著秦妍關心的慰問，路楠不甚在意地說：“沒什么要緊的，合作么，講究你情我愿?！?/br>
    “也是，你現在不差錢?！鼻劐腴_玩笑地說，“向北前幾天還嘀咕呢，他說他也不是不可以在劇本里頭給沁然的飲料增加一些情節的，你怎么就只找小蕎不找他呢？”

    路楠意會，也半真半假地回復：“找找找。不過妍姐你得給我友情價?！?/br>
    ……

    阮糖的經濟公司袁老板原本還抱著待價而沽的心，沒想到沁然飲料公司那邊現在一點兒都不著急，再也沒給他打過電話！

    煮熟的鴨子該不會要飛吧？袁老板一著急，嘴角長了個大水泡。

    阮糖欲言又止地說：“我隔壁宿舍的人說，沁然的項總昨晚和她經紀人一起吃飯?！?/br>
    “真的假的？她和你說的？”

    “應該是真的吧，我在練功房旁邊衛生間聽見她和經紀人打電話……”阮糖挺不好意思地把聽到的內容復述了一遍。

    她覺得有一丟丟不道德啦，不過再一想，一開始就在廁所的人是自己，自己也不是故意偷聽的！

    袁老板哎呦了一聲：“記下來?！?/br>
    “我都告訴您了，我就沒必要記了吧？”

    “我是說，你記下來，以后在衛生間不許接打電話！誰知道隔墻有沒有耳啊?！痹习遴嵵靥嵝?。

    “哦哦。那沁然乳茶的事兒？”坦白說，阮糖挺想接這個代言的。

    這都周三了，周六晚上就是總決賽直播，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袁老板咬咬牙：“我給項總打電話?！?/br>
    項菲菲接到電話并不意外。

    雖然她心中對這位袁總有幾分不滿，不過鑒于阮糖的形象氣質確實和乳茶很搭，她揣摩路總的心思，覺得要是路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絕對不會因為個人好惡而影響工作合作的：“袁總，今晚嗎？不好意思啊，我晚飯已經有約了，你看要么下午三點，我們約個下午茶？方便嗎？”

    袁總的心就像是過山車一樣，連忙克制地說：“方便方便?！?/br>
    ……

    項菲菲的談判經驗其實不是很豐富，不過她有極強的學習能力，還有相當敏銳的洞察力。

    袁老板抵達之后的眼神及肢體語言都被她一一解析。

    觀察對方的態度之后，項菲菲松了一口氣：路總說得對，現在是我們坐地還錢的時候了。

    “袁總，關于簽約價格方面，這已經是路總給我的底線了，不過路總表示，如果阮糖成為我們沁然乳茶的代言人，她可以幫阮糖牽線搭橋，推薦幾部影視劇資源?！表椃品菩π?。

    袁老板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真的？我是說，路總真做了這個承諾？可以寫進代言合同里？”

    菲菲將平板電腦翻轉給對方看：“這是兩年期間我們沁然乳茶贊助的綜藝、投資的影視劇……贊助和植入廣告是以公司名義，另一部分投資則是路總私人的名義，所以后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稍微打聽一下就可知，我們路總和俞導是至交……”這個籌碼還是路總早上剛剛告知她的，正好用上。

    “這樣，這是我們的底價了！”袁老板比了一個數，補充道，“關于代言合同的時間限制我有一點想法。您也說了，給我們阮糖推薦的資源時間線會拉的比較長……”

    如果代言合同一年一簽，到期之后的變數會很大。

    說不定到時候，阮糖早就查無此人——這是項菲菲的擔憂，所以她想以資源置換的方式，低價簽個最起碼三年的代言合同。

    說不定到時候，阮糖能夠厚積薄發——這是袁老板的美好愿望，所以他的盤算是一年一年簽，后續還有漲價的可能，大不了備注同等條件下優先選擇沁然乳茶。

    總之，雙方都想有穩定的合作，但是關于代言價格漲幅問題還是稍有分歧。

    其實談到這一步，雙方的合作意愿已經很強了。

    項菲菲道了聲抱歉，然后走到旁邊給路總打了個電話。

    第708章

    路楠簡直要被對方天真而無理的要求逗樂了：“……菲菲，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阮糖簽的經濟公司規模不大，對吧？”

    “是的?！辈璋煞胖p柔舒緩的音樂， 項菲菲走遠之后小聲回答。她這幾天和娛樂圈中幾家急于推新人的公司吃飯聊天， 這些應酬功夫也不是白干的。

    從閑談中，項菲菲知道了不少其他參賽選手及公司信息。

    這些經紀公司對接人不乏有試圖抹黑競爭對手的——這都是搶資源的基本cao作了。

    當然， 他們不會用直接說壞話這種不上臺面的方式，而是以開玩笑的方式說一些逸聞，譬如說某公司捧高踩低、某公司見利忘義、某公司最喜歡養水軍、某公司最喜歡發律師函……其中到底有幾分真假，也待商榷。

    不過有些消息是基于客觀事實展開的， 沒辦法作假。

    比如阮糖所在公司規模這一點，不大， 還是路楠委婉的說法。

    行業內的人都知道， 該公司是姓袁的從行業內巨頭之一的眾星公司離職之后創辦的， 目前滿打滿算還不到十個人。

    其中，袁老板和他妻子是公司所有者和管理者，ps袁老板還兼任經紀人，老板娘兼任財務總監。

    另有一名前臺， 兼職行政人員、打雜小妹。

    一名司機。

    兩名藝人， 阮糖是其中之一。

    路楠無語：“難怪了?！?/br>
    難怪阮糖上輩子明明有實力，卻還要再熬幾年才能出名聲。

    攤上這樣的剛起步的小公司， 阮糖能通過南極萌物平臺的初選， 都是走大運了吧。

    “路總，我覺得對方想同我們的合作意向不大?！睆膶Ψ焦咀仄饍r開始，項菲菲對他們就沒什么好感。

    “你說的不準確， 他們其實有挺強的合作意愿， 只是現在想要搏一搏， 所以顯得沒有什么合作的誠意?！甭烽帕艘宦?，“主要還是我們沁然之前沒有什么贊助大型活動、大型賽事的經驗，對方以為我們比較好蒙呢。實則，我們開出的價碼完全符合這些選手當下的熱度和知名度，再加碼承諾后續幫忙引薦影視資源——和我們規模差不多的快消品企業未必有這方面的資源，有這方面資源的都是大企業又未必愿意給這些新人代言人的title……你不是說昨天、前天約你吃飯的經濟公司之中想拿代言故而知情識趣、態度誠懇的人多得是？就從他們之中擇優選取吧，而且，我們也不必急于馬上確定代言人了，具體事宜一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和你說?！?/br>
    項菲菲應下——原來，她推拒袁老板的晚飯邀約是因為今晚路總那邊已經有安排了。

    結束這通電話，項菲菲完全清楚了該以什么樣的態度回復袁老板。

    沁然這邊的態度強硬起來，袁老板這邊又開始有些忐忑了。

    他不由得出言轉圜：“項總，咱們這不是還在談么？咱們先前合作那么愉快，現在雙方有什么想法，都先擺出來，然后協商、達成一致、達到雙贏。我們阮糖的形象很不錯，青春甜美，其實和你們沁然乳茶的產品定位很契合啊。而且這次的投票通道數據，您應該也看到了，我們阮糖是厚積薄發型選手?！?/br>
    一旁的阮糖乖巧微笑。

    項菲菲心說：要不是看在阮糖形象契合這一點的份上，你以為路總和我愿意一而再地給你機會？

    不過談生意畢竟不是做慈善，有些事情可以退讓，利益攸關則一步都不能退。

    臉上雖然帶著‘我了解、我理解’的客套微笑，不一會兒，項菲菲就借機看了看手機：“哎呦，袁總不好意思，我接下來還有點事，要么這樣，我們晚點再聯系？單我已經買過了。留步、留步，不用送了。阮糖，祝你在總決賽取得好成績呀！”

    不得不說，項菲菲就算在商務談判方面偶有一些瑕疵，但是為人處世方面老練得沒話說，袁老板明知道對方在敷衍，但是完全沒辦法強留。

    ……

    等到菲菲趕去路總發給她信息中的酒店，包廂里頭人都已經到齊了。

    服務員推開門，項菲菲三步并做兩步地走到圓桌旁邊，沖著秦妍總等人以及路總就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啊秦妍總、俞導、向老師。我來遲了，一會兒，由我給大家斟酒?！?/br>
    路楠看向秦妍。

    今天做東的是秦妍，她直接擺了擺手把這事情定性：“這個時間點剛好是晚高峰，我聽說，你是從城東趕過來？那又不是開飛機，這個點來比我預估的時間還早一點呢。行啦，我和你們路總熟得很，不講究這個，你就坐下安心吃菜吧?！?/br>
    項菲菲聞言，拱手一笑：“秦妍總，之前聽我們路總說了好幾次您、俞導和向老師的相識經過，這次見面，就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唄——畢竟以后咱們沁然乳茶和秦妍總還有許多合作機會呢，我現在給你們留一個好的印象分，之后辦什么事都便利啊?！?/br>
    秦妍挑眉看路楠：喲，你這下屬？真不見外??！

    “我就知道，中午和你說了妍姐愿意給咱們乳茶代言人推薦資源的事兒，你聽在耳中就記在心里了，對吧？”路楠適時開口，一臉無可奈何，“妍姐，我說等吃完飯再看本子呢，結果我下屬性子比我還急?！?/br>
    秦妍哪里看不出來路楠和項菲菲這是一唱一和？

    她哈哈一笑：“楠啊，你帶出來的人比你更有攻擊性啊?！?/br>
    路楠聳聳肩。

    其實哪里是項菲菲更有攻擊性呢？

    只是因為現在路楠的角色和立場不一樣了，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她一個眼神，自然有意的下屬代勞。

    就好比之前在源川，路楠作為副手，面對客戶、同行等等，必須要扮演好錙銖必較的角色，而陳驍那樣的一把手可以適時地向合作伙伴展示寬厚和善意。這也是一種配合。

    “行行行，老向，那咱們就先聽你說個梗概吧?！鼻劐D頭看老伙計。

    向北的劇本還在創作中——是電視劇。

    向北以前工作內容以創作電影劇本為主，不知怎么地，現在突然想寫電視劇本。

    這大概是俞導先前想拍網絡劇之后的又一大齡男青年遲來的叛逆期吧。

    秦妍真的挺無奈的：一個損夫，一個損友。從電影編劇轉而做電視編劇，聽起來仿佛從大熒幕掉到小熒幕，沒什么區別，實際兩者在表達手法和創作要求方面有很大的差異。能創作出好的電影劇本并不代表能寫好電視劇本，這也是秦妍心中沒底，來找路楠的原因。

    不僅僅因為路楠現在有錢，可以投一部分進來給老向一點底氣；

    還因為老俞嘀咕得多了，秦妍自身都有幾分迷信而不自知：路楠是有點運道在身上的，這么多年她投的我們公司出品的劇，就沒有不賺錢的。

    事實上路楠確實有幾分好運在身，不過更重要的是她選劇本有眼光！

    一頓飯賓主盡歡。

    因為向北的劇本最快也得十月完結，再加上備案等等手續，估計年底能開拍都算快了，路楠心中飛快地掐算了一下回款進度，不論是今年q4季度還是明年q1季度，她手頭都會比較寬裕了，遂口頭答應了秦妍的投資邀約：“給我們乳茶留好植入廣告吧?！?/br>
    至于乳茶的代言人——項菲菲在慎重挑選之后，向路總推薦了另外三位選手。

    路楠一看：這可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我原本以為沒什么幾率能簽下的、即將c位出道的那位女孩子也在其中。

    “這個柳嬋一，我記得奪冠呼聲很高，報價倒是不高?！甭烽c了點其中的名字，“你帶法務和他們公司談合同吧，周五之前簽下來?！?/br>
    簽了之后，暫時還得保密，等總決賽結束再官宣。

    第70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