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剛就業時 第66節
路楠但笑不語,看來這就是剛才她們兩姐妹的會談結果。 大姨確實會給介紹工作,但是路母卻未必能干得習慣——路楠也不急,她早知道,回來這一趟肯定不能說服母親的。 這一趟,是坦白該坦白的事情,把房子和車子放到明面上,把自己的能力展露給母親看,已經算成功了一半了。 要想說服母親離開這里,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 不過,不急。 在阿婆家吃了中飯,下午,路楠陪阿婆去毛竹窩里挖冬筍。 阿婆叫路楠站在旁邊拿竹簸箕:“毛竹窩里臟,你別踩進來?!?/br> 路楠才不聽呢,她pia嘰一腳就踩進去了:“阿婆,你以后不要一個人來挖筍哦,叫大姨或者大姨夫陪你來?!?/br> “我曉得的嘮?!卑⑵乓贿叿笱艽饝?,一邊用小鋤頭起了一根不到二十公分的冬筍,“這個好?!?/br> 路楠也順著竹鞭生長方向找到一個筍尖尖,露出地面一兩公分的小尖頭,往下挖下去,有十幾公分,她手生,一不小心就挖斷了。 阿婆安慰說:“這個季節筍太嫩了,我有時候也會挖斷掉?!?/br> 所以不是外孫女技術不好,是筍太嫩了。 路楠用力點頭,她太享受阿婆無理由地袒護和偏愛了。 十一月初的冬筍還不是很多,阿婆非常努力地在毛竹窩里找了一遍,把竹簸箕都裝滿了:“給你媽留幾根,她平時一個人,吃不了多少。剩下的你帶走哇,住的地方好做飯的?” 路楠在宿舍幾乎不做飯,但是她用力點頭:“好做飯的,阿婆再給我撿一點你腌的雪里蕻?!?/br> “好的來,給你找個干凈的玻璃瓶裝去?!?/br> 而后,阿婆留路楠他們在這里住,不過路楠想想只住一晚上,阿婆又要鋪被子又要洗曬床單被套什么的,太辛苦了,于是拉著阿婆的手:“阿婆跟我家住,和我睡。明天中午我再給你送回來?!?/br> 外孫女撒嬌叫人吃不消,阿婆最后答應去住了。 路母對著阿婆又開始陰陽怪氣了:“我們面子都不夠大,就路楠面子大,喊得動你?!?/br> 當然,這話是沒有惡意的。阿婆知道,路楠也知道。 阿婆去拿換洗襪子和毛巾的時候,還偷偷和路楠說:“你mama,壞就壞在一張嘴上,其實心很好的。這一點像你阿公,不像我?!闭f著,還頗為遺憾地搖搖頭。 路楠用力點頭,然后祖孫兩個偷偷笑了。 進來催人的路母狐疑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什么?” “秘密?!甭烽f。 “收拾快點,早點出發,不要等天黑了再開山路。那我是不敢坐你的車?!倍旧嗦纺咐^續輸出。 回家的時候,路楠把車子開得穩穩當當的,中途問阿婆:“難不難受?” 阿婆驕傲地說:“我從來不暈車?!?/br> 路母和路楠:哦。 到了路楠家,路母本來說要去做飯的,被阿婆趕開了。 晚上,阿婆炒了一盤雪里蕻冬筍炒里脊rou,下飯神器。 路楠就著這個菜吃了一碗米飯。 她的抗糖、她的節食在阿婆這里,統統不存在的。 第84章 回家住的第二夜, 因為阿婆也在,路楠就沒有再提讓路母去海臨市做進出口貿易的事。 路母甚至偷偷地松了一口氣——松了一口氣之后覺得不對:我才是媽!我怕她干什么? 她在女兒洗澡的時候,趁著阿婆耳朵不太好, 小聲和兒子說:“你說, 你jiejie是不是異想天開?運氣好賺到一點錢,人都抖起來了要!我去海臨的話, 你怎么辦?” 路楊十分淡定地說:“我還是住校啊,其實這也沒什么影響的?!?/br> “你個小孩子不懂?!甭纺钢肋@個兒子算是沒用了,在這件事情上肯定站他姐了,于是祭出了萬金油的一句話。 路楊低頭寫作業, 并且十分無語:既然覺得我不懂,那還問我干什么。我等下就告訴老姐。 不過他沒找到告狀的機會。 因為他的房間門被關上了。 昨天, 路楠給路母的沖擊太大, 所以她的重點都繞著金錢和工作來說, 忘了一貫的重頭戲:痛斥負心漢。 今天,兒子被關在房間里寫作業了,剩下的一個是親媽一個是親女兒,路母就不用端著在外人面前的面子, 以冷哼一聲開場:“你只有一個爸, 但你爸現在可不止你和路楊兩個孩子。這件事,你怎么看?” 路楠怎么看? 不論于情于理于法, 離異五年多的夫妻都無法干涉前任感情生活吧。 但是路楠不可以這么說。 因為這是一道送命題。 敢這么說, 她就又要被扣上冷血的罪名了。 路楠沉默了一會兒,說:“法治社會,總不能去找人把小三和孩子給做了。而且——真要做, 那也不能放過我爸呀?!?/br> 在路母看來, 這樣的回答, 根本就是瞎說,屁用沒有。 她說:“我找人查了,你爸和小三沒領證?!?/br> 【實際上人家再過八年十年依舊沒領證?!?/br> 路楠裝作剛知道一般,點點頭。 “但是!法律都規定了,小三生的孩子,和你們一樣享有繼承權的,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木,都沒想到這一點嗎?!”路母很生氣,覺得女兒根本不知道重點,“你爸的家產,是我和他一起奮斗出來的,就應該是給你和你弟弟的,小三生的孩子憑什么有份?” 阿婆說了一句公道話:“小路現在還不到五十歲吧,楠楠要等分遺產還有點早?!边@么多年阿婆一直喊女婿小路,即便現在成了前女婿小路也差不多該是老路了,她也沒成功改口。 路母直接無差別攻擊阿婆:“你懂什么,你都快老糊涂了,路上碰到他還會跟他打招呼!哼,還打招呼?”冷笑著噴完親媽,路母轉頭又對路楠說,“所以我說,你那份什么工作,不要做了。不想朝九晚五、不想當老師的話,要么干脆去你爸公司?!甭纺冈较?,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你說要去,他總不會不答應的。不答應就說明他心里有鬼,不然女兒要去自己家公司上班為什么都不可以?” 【啊這。又來了!】昨晚上路楠聽到這番話已經有些不快,今天再次聽見,心情更是煩躁。又看一眼無辜被牽連、笑得訕訕的阿婆,路楠的臉色一下就冷了。 她淡淡地問母親:“我去他的公司上班,做什么呢?” “當然是財務。你要搞清楚你爸的錢款往來動向、流水、盈利……這樣子,你才好開口問他要買房子的錢啊?!甭纺刚f的理所當然。 路楠又說:“然后,我順便可以借著職務便利,給你和路楊打生活費了,是嗎?” 路母卡殼了一下,然后說:“是??!那不是我應得的嗎?只要你過去上班,我就再也不用看你爸臉色拿這一萬塊錢一個月了。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多為我和你弟弟考慮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又是這一套論調?!?/br> “那您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去他公司上班的?!甭烽獊G下這句話,起身離開客廳,“不就是一個月一萬的生活費嗎?媽,你如果來海臨,自己就能賺到這個錢,也就根本不需要再看他的臉色了,不好嗎?” “你干什么?說說你你就不耐煩了,誰慣得你的脾氣?”路母伸手要去拉路楠。 路楠面無表情地回頭:“我上廁所?!?/br> 路楠去洗手間用冷水沖了沖臉,她看向鏡子:加油,這不是我早就預料過會遇到的困難嗎?加油! 母女兩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晚上,阿婆是和路楠睡的,她拍了拍路楠的被子:“你mama的脾氣太急了,等過幾天她自己消了氣,就好了?!?/br> 路楠知道,這件事情總有一個人要妥協,不然母親不可能‘好’。 以前,她妥協過。 這次,絕不會了。 不過她不想讓阿婆擔心,于是嗯了一聲。 …… 第二天,路楠先送路楊去學校,因為這樣,就可以帶阿婆參觀一下弟弟讀書的學校。 阿婆不識字,所以對教書育人的地方有特別的敬畏,從進校門開始就一路嘖嘖稱奇。 路楠的車停在男生宿舍樓下停車場,就聽見有人和自己老弟打招呼。 是個陽光可愛的小胖子,小胖子還對車里的人說:“阿婆好、阿姨好、jiejie好?!?/br> “走吧,一起上去吧,老媽說要幫你換一下床單被套?!甭烽嗔巳嗬系艿念^頂——可不是要趁現在,再過一兩年,孩子高了,就揉不到了。 到了宿舍之后,阿婆看著上床下桌的四人間嘖嘖夸贊:“蠻干凈相的?!?/br> 路母在換床單,聞言想說什么,但是看到宿舍里還有兒子的同學,于是壓下了話頭。 幫老弟換好床品,帶阿婆逛了一下校園,路楠就帶著老媽和阿婆走了,走的時候對老弟比了一下有事電話聯系的動作。 上車之后,路母才沒好氣地說:“那條件肯定好啊,一學期兩萬多的學費?!?/br> “噶貴的啊……”阿婆咋舌。 路楠卻只想扶額。 接著是把阿婆送回家,路楠要走的時候,阿婆一個勁兒地問:“元旦回不回來???還是要過年再回來啦?” 路楠抱歉地說:“元旦不一定啊,不過我過年肯定回來,回來就住阿婆家里哦?!?/br> 等到路楠的車開走了,阿婆還在小院門口站著。 再把路母送到小區門口,路母隔著車窗生硬地說:“回去路上開慢點?!?/br> 路楠點點頭:“媽,那你好好考慮一下,什么時候來海臨?!?/br> “我考慮什么我!”路母以為這一茬已經過去了,沒想到女兒離開之前還想到提一提,于是她色厲內荏地反擊,“你那個賣酒的工作,不要干了,聽到沒有?!?/br> 母女兩個誰也沒說服誰。 路楠開走了,回望后視鏡,母親還站在原地。 三個小時后,路楠抵達新光一品小區,停完車,拿出手機給她媽發了平安抵達的信息,又給阿婆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已經到了。 掛完電話,下車的時候,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 路楠回頭一看,是項菲菲。 “你買車啦?”項菲菲一臉吃驚。 “嗯,剛買的?!甭烽疽饬艘幌?,“還是臨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