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宮追悔莫及 第155節
第121章 衛覦親她沒有技巧, 全憑力道,很兇。 過程他幾次垂眼瞥向簪纓無意識微張的唇,想挪過去, 都忍住了, 只是反復不停地啄她的耳朵。 簪纓的耳朵紅得快熟了, 熱氣從全身每一個毛孔冒出來。 她兩只手心徒勞抵著他, 禁不住哼唧幾聲,自己聽見都覺羞澀。 這哪里還是那個只敢親一親她眉心的小舅舅? 不對勁。 簪纓自詡對衛覦沉忍至深的心性有幾分了解, 他但凡克制得住自己,一年前她那樣地主動表衷,他都未曾松口, 而今不會在兩味藥還沒找到的情況下, 輕率地拿話鎖住她。 他也不會這樣冒進…… 分開的這段時間, 他的蠱毒是不是又加重了? 衛覦很快讓簪纓沒辦法再正常思考, 他齒尖一重, 將她耳垂上的玉珠珥墜抿下, 噙在唇間。 兩人視線短暫交匯的片刻, 簪纓癡迷地看著那薄薄紅唇襯白玉,幾乎忘憂。 只覺這般的小舅舅靡色得不像話。 衛覦在她上方,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偏頭吐掉耳墜,再一次叼住沒了任何阻礙的小巧耳瓣。 “小舅舅, 你別——” 他吹她的耳洞,還舔她的耳垂。 簪纓腳背一瞬向下緊繃。 “叫聲觀白, 十六也行, 我想聽?!笨v著自己作亂的人喟嘆著, 聲里的欲念像填不滿的無底洞。 耳朵軟的人心腸也軟, 簪纓聽話,乖乖叫了,換來的卻是他變本加厲。 簪纓軟在他強勢緊弓的身姿下,眼前幾乎發花。兩個人都第一次發現,簪纓的耳朵格外敏感,他親一下,她就聳起秀肩躲一下,躲不掉,只好顫顫地抖,綿軟欲碎,招架不得。 等他一下一下欺得她眼含水光,簪纓終于委屈地餳著桃花眼,像兔子要反抗狼王般,挺著細嫩的脖子主動親他的下巴,再一點一點去夠他的唇角。 她的意思,不是抗拒他的親近,只求他換個地方,不要一直和她可憐的耳朵過不去。 她癢得受不住。 然她主動送上的嬌香卻被衛覦滾著喉結避開了。 衛覦壓住自己嚇人的喘聲,臉貼在她鬢側一蹭,閉目數著血液撞擊心臟的汩跳數,強制自己停下來。 屋里沒有燈,窗外掛在房檐下的紅燈籠逆氳出朦朧光調,映著簪纓的紅衣,繡花滾金線的襟領隨主人的呼吸微微伏動著,迷離惝恍,美若夢境。 半晌,衛覦慢慢坐了起來。 “阿奴啊……”他無意義地輕喚,眼角余留的紅痕,似飽飲一場豪酒,抬手捏了下簪纓濕漉漉的耳,看著她又抖了一下。 他笑了一聲。 跟隨大司馬打仗的嫡近武將都知道大司馬不愛笑,他平時訓兵時氣急眼了的那種笑罵,是浪蕩的,不走心的。到了戰場上,尤其這一年,兗州部隊不停地向西攻拔再攻拔,時間緊得不夠人喘一口氣,所有將士看見最多的是大司馬沖陣最前的強悍背影,沒有人能接替他哪怕一時片刻,唯有追隨。 眾將目睹著大司馬離洛陽越近,神色便越沉冷,突陣交鋒時也越拼越兇。 那是一根張到極致的弦,越拉越緊,越擰越鋒利。 有些老將無端想起了昔年的祖將軍。 沒人再從大司馬臉上見過笑意。 現下這根弦已經完全松弛了,繞指柔青絲,比不過他眼里的十丈軟紅塵。 此時此刻的他,比奪下洛陽宮時還要意氣風發。 “生不生氣?”他衣襟微微散了,從袖里抖出一方帕子。 簪纓搖搖腦袋,毫無生氣模樣,僅僅為自己的沒出息而害羞。 她由著他擦,眼波半回斂,又忍不住找他,“小舅舅,你還好嗎?” 她如同林間最純潔的小鹿,對他全無防備之心,他要什么,她便無條件捧出什么,擔憂的只是他身體要不要緊。 兩個人的手還十指交扣在一起,簪纓想坐起來,衛覦拉起她,道了聲好,輕輕幫她理順頭發,撫平衣褶。 “有洗澡的地方沒有?” 簪纓正直直望他,聽到這聲沙啞的問話,遲了一會才回神?!班拧?/br> 她讓出自己屋里的湢室,喚春堇進來備水。 今日的親事是假,是以連新房也未預備,簪纓還是住在堡中的客舍。春堇目睹了大司馬將娘子擄進屋里,不知是吉是兇,惴惴地候在門口,聽傳,連忙入內。 進門只見小娘子垂著臉站在腳踏邊,旁邊是大司馬。 兩人都不說話,卻不像起了什么隔閡的樣子,看起來是隔著幾步,然而沉默的身高相傾間,有一種無形的膠黏氣氛,水潑不進。 春堇不敢多看,忙著準備沐湯。 屋外的親衛沒敢離得太近,更不敢撤得太遠,見唐娘子的屋門半敞開,燈也點亮了,侍從進出備水,大松一口氣。 待熱湯備妥,簪纓又遣走所有人,自己去將屋門關上。 衛覦看她一眼,沒再做些多余的事,拎起換的衣衫進了里間。 那門一闔,簪纓后知后覺地長長緩了一口氣,始覺腿軟,摸著榻沿坐下。 太久了,她想,他們分離得太久了,以至于在猝不及防的重逢下,親疏都沒了尺度。 耳邊響起斷斷續續的水聲,簪纓偷偷碰一下依舊發燙的耳垂,至此方有實感,確定不是夢。 哪怕同處一室,她也不舍得離他太遠,輕踮腳步,走到湢室門外,又沒了出息,眼睛被逸散出的潮濕熱氣薰濕。 想問的話想撒的嬌想訴清的相思,太多太多,臨近涌上心頭,反而凝噎住。 正這時刻,衛覦的聲音從里傳出:“阿奴,同我說說話?!?/br> 說什么呢?簪纓清了下喉嚨,揀最要緊的問:“洛陽何時奪下的,那邊安穩了么?” “三月十六打下來的,魏帝已死,北魏太子奔逃,洛陽宮由北府軍入駐鎮守,文遠主事,皆在掌握。你義兄帶兵去追擊鮮卑余孽了?!备糁坏滥鹃T,衛覦嗓音低了幾分,“我想你,便來了?!?/br> 越直白的話語,越能穿透人心,簪纓心中涌起甘酸的滋味,心頭大石落定的同時,默默計算著,決戰之時,正值他發作……而今日才十九,那么他便是打完仗后,一刻不停從洛陽趕到青州的。 他來的路上該有多少期待。 她卻用這樣的一場事來迎接他。 簪纓并不為做下的決定后悔,她敬佩尹真這個人,愿意在她艱難跋涉的命途中添上一盞燈,也承諾尹真不會將她女子身份公諸于人,卻仍是愧疚地小聲解釋: “小舅舅,前幾日冀州兵馬來犯,驚到了尹老爺子,今日的事,是為其病體考慮,我只當尹真是義兄……” “尹家堡的事我聽說過,對這位堡主所知不多,不過值得你如此的人,當有他過人之處?!?/br> 衛覦知道了真相,不再是進門時那只兇惡的獸,不待她解釋,接口,“這也罷,只是往后不要事事都把自己添進去,不愿意你受委屈……” 里頭的水聲斷了下。 等衛覦的聲里重新響起,多了一分暗啞,“不說別人,阿奴,叫我一聲?!?/br> “觀白?!濒⒗t睜著水潤眼眸,乖順叫出。 回應她的是一段加快的水花聲,與時斷時續的低喘。 簪纓先是莫名,心道小舅舅難不成是趕路太累,輕輕敲了敲門。 就在她手指落下的 剎那,她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小舅舅在做什么。 她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了,這兩年她東奔西走,和三教九流打交道,須眉漢子也見得,市井粗言也聽得,許多事,是不想知道也不得已地灌進腦海。 她以為自己的臉皮早已不嫩,可此刻,才褪去的紅霞重又脹上臉皮。 她拔腳要避開,又是舍不得,原地等了半晌,低嗔:“衛觀白,你說話?!?/br> 似乎有人很低地嘆噫一聲。 “……我已派使節向建康傳信,洛陽已定,請皇帝遷都洛陽,我開城迎接?!毙l覦說著,話中之言竟極正經,“我知世人如何看我,也知南廷如何忌我,姿態,我做出來了,至于他們敢不敢來,單看他們的膽量——阿奴,你怕不怕我做亂臣賊子?” 簪纓聞言,心頭一動,旖旎情思被一沖而散。 這句話,是當年嚴蘭生的那場瓦舍議策,暗示而沒有問出口的話。 從她決定踏入青州,決定與小舅舅站在同一條戰線的那一刻起,已經做出了她的選擇。這一年里,她也在前行的路途中不斷自問,她重生后,是不是已向前世所有欺她、負她的人物討清了所有的債? 不是的。 ——還差一樣。 ——是這江山。 是這唐氏出過錢財,阿父赴過性命,無數壯士灑過熱血,萬兆黎民戀過故土,卻被昏聵帝王拱手,私計世家爭奪,外族鐵蹄分裂,卻原本應該海清河晏的一片江山。 她從來自詡是生意人,不懂得伏清白而死直。 她更有私心,想與心愛之人并肩聯手討問這江山,誰主沉??? 誰家國賊,能將寇亂縱橫之地治理得太平安生,那么—— “小舅舅,怕什么,我同你一起亂,我與你共為賊?!?/br> 凈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換了件雪白單衣的衛覦帶著沐浴后的氣息,站在簪纓面前,垂低眸海。 簪纓不知何時,也悄悄脫去了那件刺激人的吉服。 亦是只著一件白色內襦,纖長蘭裙。 兩人四目相望,在盈盈的燈火下,反而他們才像一對洞房花燭的新婚郎婦。 他們眼里不止有化不開的濃情,亦蘊蕩著某種更重的東西。 又一年春深,他們時隔了四季,在這座偏遠的城堡會師。衛覦彎下身,很輕柔地抱住簪纓,“東家,你資給兗州的每一筆錢糧我都記著,衛覦無以為報,洛陽,我打下了,我此來是接你,入主洛陽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