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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異族將軍偏要嫁我為妻在線閱讀 - 第36節

第36節

    第28章 名字

    空棺。

    死不見尸。

    祝珩一下子攥緊了燕暮寒的衣袖,激動得口不能言,燕暮寒覆住他的手,溫聲道:“是空棺,舅舅沒有死,沒有死……”

    不知重復了多少次,祝珩顫抖不停的身體才慢慢平靜下來。

    派去大都的是暗衛,燕暮寒將人叫來,祝珩又細細詢問了一番,才將祝子熹遇害的全部過程弄清楚。

    燕暮寒揮退暗衛,倒了杯糖水:“那該死的皇帝老兒為何想重新立后?”

    燕暮寒對德隆帝深惡痛絕,每句話都忘不了咒其早日去死,平等的痛恨每一個傷害過祝珩的雜碎。

    “南秦祖訓很嚴苛,立儲立嫡?!?/br>
    “他想立儲君?”燕暮寒嗤了聲,“他能把你扔到佛寺里不管不問,還在乎祖訓?”

    祝珩接過水,道了聲謝:“朝中沈閣老坐鎮,他是三朝元老,忠于南秦皇室,手中有代代流傳下來的無字詔書,必要時可依照祖訓,立嫡皇子,總之有他在,祖訓必不可廢?!?/br>
    因此,想立儲必須名正言順。

    “你們南秦的規矩真多?!毖嗄汉G訥道。

    祝珩笑了笑:“開國祖宗與夫人情深義重,為了保護皇后與兩人所出,特地立下了立儲立嫡和嫡子在不立后的規矩,除非皇后與其子嗣死絕了,不然后位和儲君之位不得旁落?!?/br>
    燕暮寒不以為意:“若圣上衷心于皇后還好,若是不愛,肯定會想方設法除了她的子嗣?!?/br>
    這是實話。

    祝珩捧著杯子,心想他不就是這樣的存在,當初德隆帝將他送上戰場,或許也有趁機除掉他,為大皇子騰位的意思。

    “就像南秦皇室對你,那該死的老雜碎拋棄了你,還間接害了舅舅?!?/br>
    燕暮寒不遺余力地詆毀德隆帝,他巴不得祝珩恨透南秦,斬斷和那邊的所有聯系。

    哪壺不開提哪壺很招人煩,可祝珩偏偏知道燕暮寒說這番話是為了“爭寵”,于是那點厭煩全都化成了無奈。

    光明正大的挑撥,這狼崽子還挺……可愛。

    世事講究恰當,過猶不及,到了晚上,燕暮寒可愛得變本加厲,氣得祝珩額角青筋直跳,恨不能一拳打爆他的狼腦殼。

    “別!拽!我!褲!子!”

    祝珩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燕暮寒不依不饒,腆著臉貼上來:“長安對我的幫助不滿意嗎?”

    老醫師的提醒是一服清醒藥,將祝珩從被妖精迷惑的狀態中拉出來,他磨了磨后槽牙,一句話說得細若蚊吶,羞恨難當:“醫師說我虛,不能泄精血?!?/br>
    “…………”

    過去的夜夜放縱在腦海中閃過,燕暮寒面色突變,一不小心就出溜到了床榻底下:“那你的身體怎么樣了?”

    “暫時無礙?!弊g駩灺暤?。

    他忍著羞恥,將醫師說的話復述了一遍,還借機添油加醋,說得嚴重了幾分,讓燕暮寒少對他動手動腳。

    燕暮寒果真被打擊到了,又恢復成了以前那種小心翼翼的狀態,他跪坐在榻上,誠惶誠恐地問:“那我不做那種事,還能和你一起睡嗎?只要你的眼睛恢復了,我立馬搬出去,長安,可以讓我留下嗎?”

    不發情的暖床狼崽子似乎沒有缺點。

    祝珩摸著冰冷的被窩,咽下了眼睛恢復大半的事情:“很晚了,睡吧?!?/br>
    燕暮寒一下子爬上床,眉眼晶亮,規規矩矩地躺在床榻上,他拍拍被窩,想到祝珩看不見,又輕輕拉了拉祝珩的衣袖:“做個好夢?!?/br>
    -

    一覺睡醒,又開始下雪了。

    用過飯后,祝珩窩在軟榻上聽書,省了翻譯的工作,裴聆聽從燕暮寒的吩咐,每天都會為祝珩念書聽,他識的字太少,每每念幾句就會卡住。

    祝珩第十二次聽他描述完字的結構,嘆了口氣:“念到這里吧,你去將塔木找來?!?/br>
    昨晚問過和塔木相關的事,燕暮寒沒有多說,只說如果有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問塔木,他就愛打探消息,對王廷內的秘辛知之甚多,放在江湖里也能算得上是半個百曉生。

    早上睡醒燕暮寒就不在了,管家說他去了王廷,想來八成與昨日長公主來訪的事脫不開干系。

    “見過主子?!?/br>
    祝珩坐直了些,招呼塔木起身:“不用虛禮,找你過來是想問問,關于長公主和昨日那位小公子的事?!?/br>
    塔木“哦”了聲,提起長公主不像之前那般忌諱:“主子若想知道,塔木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有些是小道消息,真假未知?!?/br>
    “無妨,你且與我講講,那位小公子可是長公主唯一的子嗣?”

    塔木點點頭:“對,小公子名喚佑安,是長公主早年間流落在外所出,他的爹爹被王上誅了全族,因著王上不喜,他雖為長公主子嗣,卻是平民身份?!?/br>
    祝珩之前就好奇王上對長姐夫婿的所作所為,此時終于得到了詢問的機會:“他犯了何罪,為何被誅殺全族?”

    “沒有犯什么大罪,據說是這人強娶長公主,折磨了長公主很長時間,王上為了給長公主報仇,才痛下殺手?!?/br>
    “報仇也不必禍及無辜之人吧?”

    他記得塔木說過,住在同一條街的人也都被殺了。

    “這……”塔木神色變得古怪起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遲疑了許久才壓低聲音,小聲道,“傳聞,是傳聞,說長公主與王上有私情?!?/br>
    祝珩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什么?!”

    “據說當年姐弟二人流落在外,相依為命,互生情愫?!彼灸昙o尚輕,說起男女之事來很不自在,紅著臉,語氣訕訕的。

    做夢都夢不到這么離譜的事情。

    祝珩喝了大半杯糖水,才堪堪冷靜下來:“傳聞怎會如此離譜?”

    “唉,還不是因為那樁秘聞,傳聞說長公主被那人強娶后,不足六個月便生產了,卻誕下了一個足月子的男嬰?!?/br>
    “佑安?”

    “不是,佑安是長公主嫁給那人三年后生下的,長公主嫁給那人前尚未出閣,便有傳聞說那足月子的男嬰是長公主與王上的孩子?!?/br>
    祝珩聽得一愣一愣的:“此事可當真?”

    塔木聳聳肩:“這么多年過去了,傳聞一直沸沸揚揚,但那個男嬰不知是死了還是怎么了,尋無蹤跡,王上又幾乎把知情人都殺死了,是真是假,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br>
    雪下得大了,塔木和裴聆將窗戶關好,頭挨著頭湊在一起,尋思著要不要生第二個炭盆。

    祝珩微垂著頭,消化剛剛聽來的消息,佑安今年十五歲,長公主在三年前誕下那男嬰,若是尚在人世,應當……十八歲了。

    十八歲,十八歲,燕暮寒今年正是十八歲。

    祝珩撫著胸口,有些悶,喘不上氣:“塔木,燕暮寒和長公主是什么關系?”

    “傳聞都是假的,主子別信,將軍不是那壞女r……她的男寵?!彼坪跏且庾R到失言,塔木的聲音低了幾分,仍含著怒意,“總之將軍和長公主相看兩厭,長公主曾當眾說將軍是她的一條狗,王廷中人則把將軍當成她的傀儡奴隸?!?/br>
    祝珩不言語,塔木以為他很在意,忙道:“主子不用擔憂,昨日將軍當眾頂撞,定是想斷了和長公主的聯系,如今將軍兵權在握,已不是從前那般受人欺辱的處境了?!?/br>
    從前又是何等處境?

    隔著薄薄的白綾,祝珩出神地望向燒得通紅的木炭,虎毒不食子,若是血親,總不至于將兒子抽得遍體鱗傷。

    冬風愈烈,吹得雪片紛紛揚揚,前仆后繼撞向窗紙,不消多時,窗臺上就積了厚厚一層,蓬松得像是一塊蒸奶糕。

    燕暮寒回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帶著穆爾坎和若干將士,直奔書房議事,一直商談到深夜。

    祝珩睡不著,將楚戎叫到房中,讓他講在大都發生的事情,從北域退兵開始,一直講到祝子熹命他前來北域照看祝珩,事無巨細。

    祝珩摩挲著手腕上的玉珠,等他講完才開口:“你今后有何打算?”

    楚戎恭敬道:“奴聽殿下的?!?/br>
    “舅舅已死,本宮深陷北域自身難保,不知如何安排你,今日便作主消了你的奴籍,報仇也好,其他也罷,從今往后,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自己打算吧?!?/br>
    楚戎猛地抬起頭,臉上滿是不敢置信:“殿下……”

    祝珩沒作聲,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房間里靜謐無聲,良久,楚戎“砰砰”磕了幾個頭:“奴想跟著殿下,愿為殿下鞍前馬后,赴湯蹈火?!?/br>
    “我不會幫你報仇?!?/br>
    楚戎咬了咬牙,叩首:“二爺對奴有救命之恩,奴曾立誓此生追隨,殿下是二爺唯一的牽掛,于情于義,奴不能棄殿下而去?!?/br>
    房間里點了一盞燈,火焰以黑暗為燈油,熱烈燃燒著,祝珩偏過頭,摘了遮光綾的眼眸靜如止水:“那你楚家滿門的仇,不報了嗎?”

    “二爺曾教導過奴,忠孝難以兩全,楚家滿門忠烈,奴……亦擇忠?!?/br>
    倒是個機靈的。

    祝珩沒拆穿他取巧的回答:“跟在本宮身邊危機四伏,你真的想好了?”

    “奴想好了?!?/br>
    “起來吧?!弊g袢嗔巳嗝夹?,又問了一遍,“本宮有一事要求問千山蝶谷,此地遠在迦蘭,兇險異常,你可愿意替本宮走一趟?”

    楚戎目光堅定:“奴定不辱使命?!?/br>
    祝珩將從老醫師那里拿到的銀針遞給他,楚戎離開不久,房門被輕輕推開。

    大抵以為祝珩已經歇下了,燕暮寒是赤著腳進來的。

    “長安,怎么還沒休息?”

    祝珩打了個哈欠,破天荒地放軟了聲音:“太冷了?!?/br>
    燕暮寒皺眉:“我去讓人多生幾個炭盆?!?/br>
    “等等?!弊g窦泵ψ鹕韥?,“房間里不冷,床上冷?!?/br>
    燕暮寒沒反應過來,拎著靴子不知所措。

    不解風情的傻子,祝珩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偏開頭:“被窩里冷,你幫我暖暖?!?/br>
    空氣凝滯,金絲炭的木質暖香飄散開來,熏得人心思悠蕩,輕飄飄的仿若墜入了云間。

    燕暮寒放下手中的靴子,大跨步走到軟榻前:“地上涼,我抱長安去床上?!?/br>
    涼還不是因為你沒穿鞋。

    祝珩想說自己走,但燕暮寒沒給他機會,抄著腿彎就把他抱到了床上。

    燭燈就放在床頭的桌子上,祝珩被光線刺激到了,不適地閉了閉眼。

    “眼睛不舒服?”燕暮寒挑滅了燈芯,語氣擔憂,“按理說應該能看見了,怎地一直沒好,下次施針我陪著你,正好問問醫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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