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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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有干草和掉落的狼毛,祝珩將燕暮寒扶到里面,燕暮寒中了箭,身上還有很多傷口,他的衣服都被染透了,像個血人。 祝珩的身上也沾了很多血,他先出去看了看,沒有刺客追過來,回到山洞后發現燕暮寒已經暈過去了,臉色蒼白,眉頭緊鎖,時不時發出痛吟聲。 往下一看,燕暮寒肩上的鐵箭已經被拔出來了,扔在地上。 趁他出去的時候自己拔了箭? 真是好樣的,祝珩氣得頭疼,沒忍住對著迷迷糊糊喊疼的燕暮寒罵了句:“疼死你算了?!?/br> 燕暮寒肩上的傷還在流血,祝珩想學江湖話本里的情節,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料給他包扎,不知是他手上力氣小還是北域的衣服太結實,愣是半天都沒撕下來,最后拿著帶血的鐵箭劃了半天才撕下一塊布。 這給了祝珩很大打擊,在脫下燕暮寒血淋淋的衣服時,他都沒出心思害怕。 傷口很深,燕暮寒拔箭時不管不顧,四周的血rou已經和衣服黏在一起了,祝珩一咬牙扯下衣服,燕暮寒瞬間發出細碎的嗚咽聲。 像只受傷的虛弱狼崽。 祝珩手一抖,將帶著血rou的衣服扔得遠遠的,他收回之前的話,還是別疼了。 當初貍花貓拖著被打折的傷腿回到寺里,也是這樣哀哀地叫著,一聲聲幼弱可憐,叫得人心尖都發疼。 清理傷口的時候燕暮寒被疼醒了,一把抓住拿著雪搓他身上血跡的祝珩,眸光狠厲,力道大的不像是重傷之人,祝珩感覺自己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嘶,燕暮寒,是我,我是祝珩,我在給你清理傷口?!?/br> 疼痛使得反應力下降,燕暮寒遲疑了一會兒才松開手,低聲喃喃:“祝珩?” “對?!?/br> 祝珩低頭揉了揉手腕,沒由來的傷感起來,該是經歷過多少苦難,才會在極度疼痛時保持警惕,他自問從前過得很苦,但也不到這種程度。 燕暮寒的意識還不清醒,眼里盈滿了混沌的疑惑:“祝長安,你是我的長安嗎?” 這個名字…… 祝珩猛地抬起頭,差點咬到了舌尖:“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第20章 撒嬌 長安原本是祝苑給他起的乳名,希望他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后來又成了加冠的表字,全天下知道的不過是他和祝子熹兩個人,就連他的皇帝爹都不知道。 燕暮寒無從打聽。 祝珩忽然想起四水城的初見,當時他咳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間也聽到有人喚他“祝長安”,原來竟不是錯覺嗎? “你是我的長安嗎?” 燕暮寒費力地抬起手要抓他,祝珩嗓音發啞,從喉嚨間擠出一個酸澀的“是”:“我是祝珩,是祝長安?!?/br> 得到確定答案的燕暮寒這才安心,昏睡過去。 盡管不知道燕暮寒是從哪里得知“長安”這個名字的,盡管沒弄清他們曾經是否有淵源,祝珩卻因此確定了另一件事:燕暮寒是真的很喜歡他。 他曾震驚懷疑,而今終于能確定,這份愛意是真實的。 祝珩用袖子擦干凈燕暮寒身上的血,將傷口包扎起來,然后開始脫燕暮寒的濕衣服,雪山上氣溫低,繼續穿著濕衣服會凍傷的。 祝珩隔著衣服感受過燕暮寒的肌rou,沒想到脫了衣服后看,身材更好。肌理分明,從肩頭到腰腹線條流暢,宛若一尊rou身菩薩,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膛上有凹凸不平的傷痕,不過對于男人來說,這是榮譽。 祝珩垂下眼皮,臉有些熱。 說件很沒有面子的事,他是第一次看其他成年男性的身體,從小接受非禮勿視的禮教觀念,祝珩是偏保守的,在他的心里,看了身子就要對人家負責。 昨晚和醉酒的燕暮寒睡在一起,他扯開衣服也是為了營造出兩人曖昧不清的關系,借此來利用燕暮寒。 他想在危機重重的敵國活下去,必須不擇手段。 當然,這已經是之前的想法了。 祝珩定定地看著燕暮寒,經過這次的事,他有了新打算。 祝珩費力地扶起燕暮寒,愣住了,燕暮寒的后背上滿是傷痕,一道一道縱橫交錯,破皮的傷口占三分之一。 是鞭傷。 之前聞到的血腥氣…… 祝珩沉下眼眸,面無表情地脫下外袍,裹在燕暮寒身上。 如若了解祝珩脾氣的祝子熹在這里,就會知道祝珩生氣了,自家外甥平日里都是溫溫淡淡的性子,得過且過,但骨子里很是記仇,一旦冷了臉,就代表他生氣了。 祝子熹曾經用動物形容祝珩,說他大多時候都是懶洋洋睡覺的貓,一旦被惹到,就會變成豺狼虎豹等兇狠的大型猛禽,是以祝子熹從來沒有強硬的干預過祝珩的決定。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明亮的光,就連山洞里也亮堂堂的,祝珩借著月光撿起了散落的食物。 他當時用食物引誘狼群,狼群并沒有吃。 雪地里很干凈,餓死面前沒有心理負擔,祝珩一口一口吃著冷透的蒸奶糕,忽然有種心安的感覺。 燕暮寒小聲嘟噥著冷,祝珩摸了摸他的額頭,燙手。 還是發熱了。 天黑后沒辦法下山,也不知道刺客有沒有離開,他們必須在山洞里過一夜。 祝珩眉頭緊鎖,用浸透雪的短襖給燕暮寒擦額頭,他也開始覺得冷了,這樣下去不行,夜里的溫度會越來越低,到不了明早他們就會被凍死。 得想個辦法。 過了這么多年的平凡生活,頭一回玩這么刺激,祝珩覺得自己的腦子都用完了,以至于在脫掉衣服抱住燕暮寒時,他都顧不上禮義廉恥了。 他靠坐著,將昏迷的燕暮寒摟得緊緊的,脫下的衣服都蓋在兩人身上,距離太近,鼻尖全都是燕暮寒身上的血腥氣。 踏云趴在山洞門口,突然叫了聲,祝珩以為是刺客追來了,心驚膽戰地轉過身,卻對上十幾雙幽綠的獸瞳。 雪狼們回來了。 即使這群狼剛剛幫了他和燕暮寒,祝珩還是克制不住的害怕起來,他緊緊攥著那支從燕暮寒身上拔下來的鐵箭,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雪狼對著踏云低吼一聲,食rou動物對食草動物天性的壓制令踏云低下頭,十幾頭雪狼進入山洞,一點點逼近祝珩和燕暮寒。 祝珩驚懼交加,呼吸都要停止了,在雪狼們撲過來的時候,怕得閉上了眼睛。 他突然夢回燕暮寒殺掉程廣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浸透了恐懼,尖銳的狼牙會咬斷他的脖頸,鋒利的爪尖會將他開膛破肚,他的血會噴涌出來,被十幾頭狼拆分入腹。 他感覺到了熱氣,是雪狼對他張開了嘴,祝珩攥緊了鐵箭,正準備揮動手臂,臉就被舔了一下,有絨絨的毛搔在脖子上。 狼的舌頭上沒有倒刺,祝珩只感覺到了濕熱,他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看見十幾頭雪狼圍在他和燕暮寒身邊,有的在舔他,有的在舔燕暮寒,還有一頭脖子上長了一圈灰毛的狼懶洋洋地趴在燕暮寒身邊,閉著眼睛。 祝珩記得這頭帶灰毛領的狼,它就是最先咬死刺客的頭狼。 確認這群狼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后,祝珩悄悄收起了鐵箭,猛獸是經不起挑釁的,萬一激怒它們就得不償失了。 十幾頭狼將他們圍得嚴嚴實實,擋住了從洞外吹來的寒風,懷里還有個會自動發熱的大火爐,比什么炭盆絨毯好用多了。 以前太醫就說讓他找個人來暖床,祝珩對此極度排斥,只當是太醫故意惡心他,現在抱著燕暮寒,說實話,感覺很不錯。 群狼環伺,祝珩本以為自己睡不著,誰知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期間被發熱的燕暮寒鬧醒了幾次,幫他擦額頭降溫。 天光大亮,祝珩低下頭,對上一雙清明的眼睛:“你什么時候醒的,還發熱嗎?” 他下意識去探燕暮寒的額頭,蓋在身上的衣服滑下去,露出兩人赤裸的上半身,掌心貼著燕暮寒的額頭,祝珩突然清醒過來,僵在原地。 “不熱了?!毖嗄汉纳ぷ訂〉脜柡?,臉色也很難看,但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精神頭好了很多。 祝珩立馬收回手:“你別誤會,昨晚你發熱了,山里氣溫太低,脫衣服是怕我們兩個凍死,我沒有想占你便宜——” 燕暮寒抬手捂住他的嘴,聲音悶悶的:“我知道?!?/br> 他身上很疼,不想聽祝珩說一些會讓他心也疼的話。 身上又是箭傷又是鞭傷,不疼就怪了。 祝珩撿起衣服披在身上:“天亮了,我們要盡快下山,你的衣服沒法穿了,穿我的吧,你肩膀有傷,需要幫忙就說?!?/br> 燕暮寒糾結了兩秒,悶悶不樂:“我自己穿?!?/br> 他很想讓祝珩幫他穿,但祝珩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陪他在冰天雪地里吃了一夜的苦,臉色憔悴,他舍不得。 右臂抬不起來,燕暮寒慢吞吞地套上衣服,祝珩看著他笨拙地勾著帶子,嘆了口氣:“我來吧?!?/br> 修長的手指拉住衣帶,仔細地系著。 “長a……”燕暮寒微低著頭,拉住祝珩的衣袖,眼睫輕顫,似乎很是羞恥,又帶著一絲央求,“我疼,你能,安慰我,一下下嗎?” 祝珩只能看到他毛絨絨的發頂,像是陽光照在雪地上,燦爛又溫暖:“要摸頭嗎?” 想象中的拒絕沒有出現,燕暮寒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安慰是要摸摸頭嗎?”祝珩伸出手,沒做過粗活的掌心一片瓷白,像是上好的玉石,充滿誘惑力。 “不要摸頭?!毖嗄汉兆∷氖?,大著膽子湊近,“要,親親?!?/br> 他緊緊盯著祝珩,眼睛眨都不敢眨,清透的瞳仁里盛滿了期待,像是無辜的幼鹿。 要求提的得寸進尺,一點都不無辜。 祝珩眼尾輕挑,似乎笑了聲:“小將軍,你是在撒嬌嗎?” 雪狼們被驚動,紛紛圍過來,親昵地蹭著燕暮寒的腿。 祝珩抽回衣袖,站起身:“快和你的救命恩人道個別,我們該走了,你的傷還需要上藥處理?!?/br> 燕暮寒xiele氣:“噢?!?/br> 踏云慫兮兮地趴在山洞口,祝珩摸了摸它的頭,手感沒有燕暮寒的腦袋好,他往里看了一眼,燕暮寒被雪狼包圍了,他垂頭喪氣地抱著領頭狼,臉埋在灰色的頸毛里。 是不開心了嗎? 祝珩彎了彎眸子。 下山路上發現了十幾具刺客的尸體,都是被狼咬死的,死狀凄慘,地上的雪都被融化成了淡粉色的血水。 祝珩心里后怕,如果沒有雪狼在,死在這里的人就會是他和燕暮寒。 “怕?” 燕暮寒轉過頭來,怕碰到肩膀上的傷,他被安排坐在前面。 雪地上不能騎太快,祝珩一只手拉著韁繩,另一只手象征性地捂了捂他的眼睛:“不怕了,他們都死了?!?/br> 燕暮寒默不作聲,他是想問祝珩怕不怕,不是自己怕了。 還沒有到山腳,遠遠就看到了穆爾坎,他帶著一隊人,塔木也在列,正焦急地張望著:“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