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鳥 第93節
書迷正在閱讀:長夜煙火、異族將軍偏要嫁我為妻、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宮追悔莫及、重生回到剛就業時、七零小夫妻、徐醫生,退你婚的總裁大佬腿折啦、失控、重生九零之向著包租婆的人生狂奔、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婦、無痛當媽后發現崽們是反派
第74章 唯一熱源 盛笳將頭發扎起來, 露出額頭,正要?出門時,接到了秦嬰的電話。 “嬰嬰?” “姐、jiejie……”秦嬰開口的瞬間便開始琢磨著自己以后要?不要?去演電影, 不然浪費了美貌和演技實在可惜。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盛笳將鑰匙握在手心。 “我哥在發燒,快燒成?蒸籠,就差冒煙兒了……”秦嬰學著裴鐸剛才教自?己的臺詞, 還真掉了兩滴眼淚出來, “jiejie, 怎么辦?” “你……”說實在的,盛笳對他們兄妹倆的品質都表示存疑, “你讓你哥接電話?!?/br> “睡著了……也、也說不定是昏過去了?!?/br> 秦嬰沖裴鐸眨眨眼, 后者沒好氣地?笑笑。 盛笳回憶他昨晚的模樣, 覺得?不至于就燒成?這樣了, 于是狠了狠心,“嬰嬰, 你別哭, 先讓家里的阿姨把他送到急診去?!?/br> “急診?可是這里的醫療你也清楚, 急診也要?排隊, 而且沒什么大?事?兒就讓回家休息或者吃藥……我哥要?是扛不住可怎么辦?” 盛笳很容易被說服, “那你家里有?藥嗎?” “沒有?……裴子銘出去買了,他笨得?要?命,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br> 盛笳將原本?的外套脫掉, 隨便抓起?了一件運動外套, 低聲道:“那你等等我?!?/br> “jiejie,你要?過來嗎?” 她嘆口氣, 想起?昨日他在路燈下微微蕭索的笑,“……嗯, 我現在過去?!?/br> 盛笳從這里到秦嬰家,坐公車起?碼四十分?鐘。她叫了車,站在路邊等候時,給紀知宇打了一個電話。 “喂,jiejie,你出門了嗎?我現在也準備出發啦?!?/br> 他這聲“jiejie”叫盛笳愧疚不已,“知宇,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br> “啊,發生什么事?了嗎?” 盛笳抿抿唇,“嗯,一個朋友發燒了,我得?過去看看,順便送點藥?!?/br> “嚴重嗎?” “我也不清楚,但他meimei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哭著的?!?/br> “……哦,那你快去吧?!奔o知宇大?度地?說:“身體最重要?,可惜今天的餐廳我已經預定了,只好自?己去吃了?!?/br> “真的很抱歉?!?/br> “沒關系,用不用我送你?” “沒事??!笔Ⅲ兆呦屡_階,打開車門,“我叫車了?!?/br> 在她準備掛電話時,紀知宇忽然又輕輕地?開口,“盛笳,那你是不是欠我一次人情呢?” 盛笳看著車窗外,因他的語氣愣怔了一瞬,隨后點頭道:“嗯,我欠你一次?!?/br> * 小院門和大?門都是虛掩著的。 盛笳猶豫了一下,直接推門進去,站在玄關處,屋內靜悄悄的,也沒有?開燈,她環顧了一圈,“秦嬰?” “秦——” 廚房內傳來動靜,裴鐸隨后從昏沉中慢慢走出來,穿著一身白色睡衣,某一刻,盛笳恍惚回到了剛結婚回家時的情形。 他臉色蒼白,看著虛弱,但絕不至于“快死?了”。 盛笳覺得?自?己被秦嬰騙了。 但既然已經來了。她把藥放在玄關處,也不換鞋,“藥在這里,瀉火的,退燒的,止咳的,都有??!?/br> “謝謝?!迸徼I走過來,站在距離她兩米處,“進來坐會兒再走吧?!?/br> “不用了?!笔Ⅲ論u搖頭,“我就是來送藥的,嬰嬰呢?” “她出去找裴子銘了?!?/br> “好,那我走了。再見?!?/br> “這么著急?”裴鐸拿起?柜子上?的塑料袋,解開,翻開每一個藥盒,倒出兩個膠囊,順著水喝下去,側身,“待會兒有?事?兒?” 盛笳垂眸,轉頭推門想直接離開,裴鐸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很燙,好像要?灼傷她了似的。 她掙脫,卻也才意識到,他燒得?很嚴重。 門開了一條縫,涼風進來,裴鐸咳得?脖頸通紅。 盛笳將門關上?,沉默地?看著他。 裴鐸看見她應該是化了淡妝,突然更加難受。今天是周末,化妝肯定不是去上?學,他有?自?知之明,更不可能是來見自?己。 他苦笑,“難道你怕我傳染給你?” “不是,進去沒話說?!?/br> “秦嬰待會兒就回來了,你來回一趟要?一個多小時,不如留下來陪她吃晚飯吧,阿姨去華人超市了?!?/br> “吃什么?” “火鍋?!?/br> 她抬起?頭,“那你呢?” 聽她問自?己,裴鐸先看著她笑了笑,然后才道:“我煮了粥?!?/br> 裴鐸坐下來,靠躺在單人沙發上?。 他的側后方是壁爐,玻璃內起?舞著火焰,這是電子的,能產生熱氣,同時逼真的火看上?去便令人覺得?暖烘烘的。電子火還模擬著燃燒的聲音,細微的噼里啪啦,帶著一種令人昏昏欲睡的白噪音。下雨下雪時,坐在這里望向茫茫窗外,別有?景致。 盛笳剛坐下來五分?鐘,就問:“她們怎么還不回來?” “估計快了?!迸徼I看了一眼時間?,“不然你給她打個電話?!?/br> “好,如果十分?鐘內不回來,我就先走了?!?/br> 盛笳給秦嬰撥通了電話,可是她沒有?接。 抓起?自?己的包,盛笳說:“我走了?!?/br> 裴鐸也要?跟著起?身,他也不勸她留下,只是嗓音模糊道:“我送你?!?/br> “你都成?這樣了,快躺著去吧!”盛笳擰著眉頭按住他的肩膀,又立刻彈開。 “那你就先別走……等阿姨回來,我托她去送你?!?/br> 裴鐸抬起?眼,盛笳看到了他眼中的血絲,心知他或許有?幾個夜晚都沒有?睡好了。 裴鐸小半個月都在做空中飛人,下了飛機回來做手術,開病例會,經常十幾個小時不沾枕頭。他最近意識到,似乎運動和酒已經不能讓他感受到完全的放松了。 盛笳總能為他心軟,為他降低底線。這是十多年?的習慣,像是一場頑疾。 “你怎么病的?” 裴鐸看著她,明明難受得?氣都不順了,卻眼里還是有?笑意,他揚起?眉毛不答反問,“你說呢?” “我怎么知道?” 盛笳微微不耐煩。 裴鐸苦笑,抬眼看她,“盛笳,難道前?夫是你的敵人嗎?” 盛笳垂下眼瞼,“那也不該是朋友?!?/br> 他們的目光沒有?對視,但裴鐸始終看著她,“可你給我做咖啡,默許我送你回去,來給我送藥……” “所以我要?走了?!?/br> 盛笳打斷他,“我不該同情心泛濫?!?/br> 裴鐸沒有?立刻攔住她,只是附身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了一下,“滴”的一聲,電子壁爐發出的白噪音頓時像是浪潮一樣褪去。 盛笳扭頭看了一眼墻壁,火已經被熄滅了。 “你把暖氣關了?” “嗯?!?/br> “待會兒嬰嬰回來會冷的,你燒傻了?” “我燒得?確實很厲害?!迸徼I聲音沙啞,胸腔好像也有?了共鳴,他垂眸,突然捉住了盛笳的手。 不是拉著,而是他的手指穿過她的指尖,由他單方面的緊緊交握。 他們牽著手,哪怕做夫妻的時候也很少有?這樣的親密。 一瞬間?,盛笳覺得?掌心的熱度蔓延到臉頰。 “是不是很熱?” 裴鐸好像刻意不懂這個動作的親密性,只是盯著她的眼睛,輕輕問。 盛笳沉溺在他的目光中幾秒,忽地?清醒,想要?甩開他時,裴鐸卻五指用力,幾乎是牽制住了她。 十指連心,盛笳的心臟都跟著疼了一下。但她知道不止是生理?上?的。 “你放開我,這樣很痛?!?/br> 盛笳眼圈都濕了,漂亮的眼珠倒映著光。 這樣似乎是一種安慰,在近半年?的重逢后,盛笳對他客氣,疏離,甚至偶爾能開玩笑,這讓他覺得?她對自?己的感情變得?稀薄。 而眼淚代表著一種深切的感情。 裴鐸沒有?松勁兒,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一個溫柔的男人。 疼痛起?碼是一種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