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惡念突破,〔不祥之兆a 〕進階〔烏鴉〕?!?/br> 淦,搞砸了! 第二十九章 烏鴉女巫 ◎精靈也為女巫狠絕的詛咒倒抽一口氣?!?/br> 蒔蘿來不及思索〔烏鴉〕的含意, 后面的腳步聲就追了上來。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里畢竟他們自小長大的地盤,盡管有魔法干預, 但還是有幾只漏網之魚追了上來。 蒔蘿背后一寒,她想也不想立刻用身上的櫥柜去擋。 鐵叉在碰到木制的櫥柜那一刻就像冰刃投入烈火, 連一絲痕跡都沒來得及留下, 猛烈擦出的銀光如凜然匕首, 一霎那撕開了黑夜,同時照亮那人驚恐的面容。 蒔蘿只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然后是重物被彈飛撞到樹上的悶響,力道之大,落樹如細雨下了她一整頭。 地上的鐵叉只剩下一根鐵棍,破碎的齒釘在地上發出亂七八糟的撞擊聲, 蒔蘿甚至沒感覺到身上有一絲震動。 【神之權能, 不容侵犯!】月桂豪氣萬秋宣告。 魔法少女的美食櫥柜除去夾帶私貨的名字,可是實打實的神之權能具現,所有凡物的攻擊都會被瞬間無效化。 雖然蒔蘿一直很嫌棄精靈取名的品味, 但在這種關鍵時刻, 她暗暗發誓等下一次月圓月桂凝聚出實體,她一定要用力吻它一下。 蒔蘿順手撿起地上的鐵棍做防身,只聽不尋常的鏗鏘一聲, 鐵棍似乎打到什么同樣是金屬的東西。 她抬起鐵棍一看, 只見碩大的捕獸夾死死咬住鐵棍頂端,含著鐵齒的大嘴對蒔蘿露出殘忍的笑意。 少女心下一涼,她甩開鐵齒, 對著四周附近亂槍打鳥般地戳弄。 鏗鏘!又是同樣一聲。 蒔蘿握著鐵棍的手指微微發冷, 她看向四處茂密的草地, 這片森林已經不再是掩飾自己蹤跡的伙伴,周遭附近都被布滿了敵人的陷阱。 她以為自己一路僥幸茍活,卻不想他們是故意將她趕到這里。 那些人面獸心的瘋子竟然真的把人當作野鹿和小兔一樣狩獵。 蒔蘿一邊用鐵棍撥開前方的草皮,一邊盡可能維持腳速行走,那些人的腳步聲正慢慢將她包圍靠近。 喀拉,又是一聲奇怪的聲響,卻不像是觸發陷阱,蒔蘿用鐵棍一挑,那是一把生銹的劍;劍身是銹斑累累的青銅,在昏暗的視線中宛若干涸的血跡,底下的黃銅劍柄被做成熟悉的法槌形狀。 羅素爵士。 蒔蘿第一時間感到無法克制的恐懼和憤怒,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羅素爵士、瓦爾,無數離奇消失的旅人,還有科爾母女……. 如若自己沒有來到這里,那對孤兒寡母的命運就會和之前那些人一樣,在永無止盡的追逐和戲弄中力竭絕望而死。 “王八蛋?!鄙倥а狼旋X。 她打開斗篷,小心放出大白鵝。 “蕪菁,飛出去,不要到地上來?!?/br> 大白鵝似懂非懂地展開翅膀,牠的腳踝被蒔蘿綁上純銀的信筒,任誰都會忍不住誘惑打開,里面裝的是科爾先生留下的那張筆記。如果自己真的走不出這片森林,起碼可以送出這個城鎮的罪證。 如果她活下來,她也有辦法找到牠。 蕪菁親密地啄了一口女孩的手臂,便展開純白的翅膀融入茫茫的夜色中。 蒔蘿用鐵棍打亂落葉以遮蓋地上的腳印,便摸上了一株足夠粗壯的樹,手腳并用迅速爬上樹木,連多一聲喘氣都顯得奢侈。 濃密的樹葉和夜色是最好的掩護,蒔蘿拿出在米勒谷和葛妮絲玩捉迷藏的功力,屏氣凝神躲在其中;葛妮絲是女巫里最好的獵人,自己能躲過她五分鐘,就能把底下那群半吊子的人狼騙個團團轉。 蒔蘿賭,他們不會認為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有能力爬樹。 她小小嘶了一聲,手掌的皮在剛才爬樹時被磨掉了一塊,此時正隱隱發疼。 離蒔蘿爬上樹還不到半分鐘,腳步聲就清晰在耳,一步步踏在蒔蘿的心房上,隱約還夾藏著一些咒罵。 “該死!她跑哪去了?” “我們得在天亮前找到她,該死的銀騎士和之前那個一樣已經在懷疑我們了!” “我早說了第一晚就該喂那些外地佬吃梅果!他們病懨懨的就不會找我們麻煩!” 蒔蘿透過樹葉縫隙看到三三兩兩的人,其中幾個還是熟面孔,還有那個第一天叫囂著要將科爾一家丟去森林的磨紡老板娘 女人歇斯底里大喊:“一點痕跡都沒留下,莉莉是憑空消失,我就說她肯定是惡魔的孩子!她母親就是個女巫!她對彼得的母親下咒,用古老的巫術獻祭自己的生命!” “茉莉,妳冷靜點,這里沒有什么女巫……”蒔蘿聽出鎮長疲累的聲音。 “那個不知感恩的小崽子攻擊了我丈夫!我本來只想用一口麻袋結束她可憐的痛苦,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剝了她的皮做衣服!” “一個小女孩跑不了多遠,四處都是陷阱,說不定她自己就把自己解決了?!?/br> “那最好,缺手缺腳,我們可以說是狼人干的?!?/br> 其他人熱切地討論要怎么處置莉莉,語氣自然得就像要支解一只肥都都的圣誕小豬,其中可以聽見鎮長欲言又止的呼吸聲, 蒔蘿不由得咬牙,她半吊子的迷魂術控制像鎮長這種良心未泯、心智薄弱的小嘍啰還行,對上其他那些無藥可救的殺人魔只是一陣嗆人的煙霧。 樹下幾人爭論了幾句,很快一個粗獷的男聲下了決定: “每個地方派一人守,我在這里,你們去其他地方找,最后逐漸往中心縮小范圍,注意地上的落葉和每一個樹干后面,小心別踩到陷阱?!?/br> 是那個麻煩的舒克。 蒔蘿知道自己短時間是下不來了,她在心底輕聲呼喚月桂,查看自己得到的兩個新技能,夜晚的月精靈就是一個語音輔助小幫手: 【〔烏鴉c〕 *冥月魔法lv1 傳聞烏鴉是冥月女神的使者,它們為凡人傳遞來死亡、悲傷還有災難的預言。 務必謹慎地呼喚烏鴉,因為由妳口中所出的厄運一定會實現?!?/br> 【〔新月庇護a〕 *新月魔法lv1 在新月的光芒下為弱者尋找生機,有一定機率將少女或孩童的狀態從瀕死拉至健康?!?/br> 蒔蘿忍不住小小聲地倒抽了一口氣,冥月魔法和新月魔法,她終于摸到神眷者的邊緣了嗎? 少女想活下去的念頭更堅定了,她一定要活著去見安柏。 〔新月庇護〕顯然是自己拯救莉莉時無意識所領悟到的祝福魔法;而〔烏鴉〕則是從〔不祥之兆〕進化而來的進階詛咒,蒔蘿研究上面的解釋:務必謹慎地呼喚烏鴉,因為由妳口中所出的厄運一定會實現。 這不就是烏鴉嘴嗎? 蒔蘿看著底下把風的警鈴人,之前的害怕早就一掃而空,她只覺得口生唾液,躍躍欲試。 以前她小心翼翼,深怕引火燒身,現在她可以盡情發揮想象,就像一個真正女巫。 喀…… 身下的樹臂發出危險的聲響,蒔蘿心中閃過一絲熟悉的預感,下意識道:“別……” 糟了! 樹臂硬生斷裂,婆娑的落葉如大雨頃盆而下,連同樹上的人一同被狠狠砸在地上。 蒔蘿顧不上喊痛,立刻翻身躲過男人的攻擊。她順手撿起先前地上那把青銅劍,將背上的櫥柜擋在前面做盾牌。 “原來是妳這只小老鼠?!?/br> 舒克穿著一件褐色熊皮做的大衣,頭上的熊腦袋死不瞑目地瞪著蒔蘿。他是瓊斯鎮的rou店屠夫,身材高壯,握著鐵釜的手背筋脈猙獰,渾身隱隱散發血腥味。 有些人比狼人更像怪物。 “對了,妳一直和科爾家混在一起?!?/br> 鐵斧框啷一聲砍在劍身上,生銹的青銅顯得不堪一擊,蒔蘿費力地挺住上頭的重量,她感覺到手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流淌下新鮮的血液。 男人露出牙齒泛黃的微笑:“放心,我還得先問問妳可愛的莉莉躲哪里去了,妳應該不忍心她孤單一人太久吧?!?/br> 火辣的液體順著手臂一路滑進衣袖,那道玫瑰刺青的老傷疤似乎在鮮血的滋潤下活了過來,灼熱的疼痛彷佛隨時都要穿破她的皮膚,綻放出鮮艷如血的玫瑰。 少女用無辜甚至可以是說是禮貌的語氣:“那換個地方好嗎?你們動靜那么大,狼人隨時會出現,他對紅色和血腥味非常敏感?!?/br> 啪拍,一只烏鴉發出粗啞的叫聲,翅膀掙脫了樹網,歡快地朝夜空飛去。 【蒔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就連精靈也為女巫狠絕的詛咒倒抽一口氣。 舒克哈哈大笑:“傻妞,我就是妳狼人大爺,還是從妳老祖母里的鬼故事跳出來的惡夢?!?/br> 她的確傻。蒔蘿閉上眼睛,露出虛弱一笑。她一定是瘋了。 “你狼人大爺可能不會同意這點?!?/br> 舒克還來不及嘲諷,耳邊似乎有些sao癢,夜晚的風聲似乎過于灼熱,就像從某只龐然大物吞吐出的氣息,他緩緩轉過去。 金色的光芒像是烈陽的碎片,在夜晚中閃動著迫人的光芒。 舒克張大嘴,嘴巴卻像一個黑洞,怎么樣也發不出聲音,這也是他最后的表情,更加高大的黑暗蓋住了地上男人的身影,同時那東西也從黑暗中顯出身形。 野獸低聲的咆哮撕開了黑夜。 蒔蘿不敢回頭,她沒命狂奔,同時身后是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 地上的草皮有減少的趨勢,蒔蘿找到一條被踩踏出來的路,這里沒有陷阱,隱約可以看見前方有別于樹冠的建筑輪廓,那是獵人休息用的林中小屋。 蒔蘿加快腳步來到了木屋門前,想也不想就躲了進去。 她一點也不想為門外的人祈禱。 現在立場對調,換他們成為獵物了。 少女抵著門板虛弱坐下,她不禁撕了一聲,扯開衣袖,那塊舊傷疤此時燙得像燒焦一樣。 蒔蘿顫抖著手掏出斗篷袋里的香包,她不禁將臉埋進香包,長長舒一口氣。 清雅的氣味淡入空氣,人的鼻子幾乎聞不出味道,但對狼人來說這氣味刺鼻得就像是一拳打在他們尊貴的鼻上了…… 咦? 咚咚咚!身后是急促的敲門聲,沒等蒔蘿反應,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