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看到被外表欺騙的海蓮娜伸手想摸摸大白鵝,蒔蘿趕在她被一口咬住前提議直接去月光森林帶回阿米諾斯。海蓮娜看了一下澄紅的天色,離晚上的狂歡會也不遠了,便欣然與蒔蘿一同前往。 二人來到月光森林,茂密的林木生在峽谷壑口,所以這里每到夜晚,每一支樹梢都彷佛綴滿霜雪,整片森林沐浴在銀白色的月光下,連同溪水涌動著無瑕的月泉,也因此被月女巫們視作女神庇蔭之地。 甚至傳說如果在月圓之時走進森林,會碰見女神放下彎月的銀弓在林間從容散步。這時的月女神珍愛生靈,排斥殺戮,是圣潔成熟的滿月女神之姿;運氣好的話,她還會用那把泛著柔光的魔法銀杖,賜予信徒一些魔法的靈感。 森林外已經扎了不少小帳篷,大概所有小女巫都打算今晚不醉不歸。海蓮娜大方地和蒔蘿分享自己那頂漂亮的白色大帳蓬,說是米達送給她的象皮帳,就算是阿米諾斯也能輕易容下,大概又是某個富有情人的禮物。 蒔蘿摸了摸細膩的布料,最后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對方這其實是一頂牛皮帳蓬。 “阿喲,這不是蒔蘿嗎?還以為妳這幾日都不會出門呢?!?/br> 隔壁的小賬蓬鉆出好幾顆紅毛腦袋,維拉妮卡和她幾個表姊妹用一貫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蒔蘿,先前起哄要煮蛋的就是這幾人。 “還帶來了宴會的主餐?!本S拉妮卡看到蕪青,立刻裂嘴一笑,懷里的紅毛狐貍也配合主人,露出森白白的尖牙。 海蓮娜怒目而視,蒔蘿對著狐貍露出微笑道:“鵝rou太硬了,宴會主餐還是那種叫聲響亮、肥嘟嘟的母雞最合適?!?/br> 維拉妮卡是幾人當中最刻薄也是最聰明的,一下就聽懂蒔蘿的暗示,頓時又惱又懼,立刻拉上賬蓬的簾子。 前幾天安柏懲罰那些碎嘴的女巫就是維拉妮卡等人,她們被安柏變成紅翎母雞,邁著小短腿在村內外咕咕求救。幾人到了晚上才恢復原狀,一整天吃喝拉撒都沒個人樣……事后安柏還可惜狐貍使魔竟能認出主人,這位法力高強的女巫也同時極為護短和心狠手辣,根本無人敢為維拉妮卡等人說情。 當橘紅的火光隱沒于邊際,深海的藍便從山后開始漲潮,滑面的微風帶著泌人的涼意撲息所有白晝的余熱,也為月神的孩子們添上一抹微笑。躲在大樹下的鬼靈蘑菇冒出一簇簇發亮的小腦袋,吸引螢蟲和磷蛾環繞,森林的宴會快開始了。 蒔蘿陪著海蓮娜去森林找阿米諾斯,不出意外,牠正泡在一大灘泥水坑里,如若沒有一對大而后彎的角,靜止不動的水??瓷先ゾ褪且蛔∧嗲?,幾只背著紅瘤的癩哈蟆在牠背上爬上爬下。 “阿米諾斯??!”海蓮娜開心地邁開腳步,漂亮的裙襬都來不及提起,渾然沒了米達時刻叮嚀的淑女樣。 深褐的泥水翻攪著鼓鼓的爛泡泡,里面不知道混了什么,也許不乏有其他動物的糞便,當泡泡啪地破開,那氣味的確不好聞。所以盡管牛是象征力量的使魔,愛美的米達還是恨透了這頭臭熏熏的畜生。 對主人的呼喚,水??瓷先o動于衷,一動也不動。但蒔蘿還是注意到,那根草繩般粗大的的牛尾巴在主人靠近時主動揮舞起來,驅散那些覬覦少女白皙肌膚的蚊蟲。 為避免海蓮娜反被使魔拉下泥坑,蒔蘿與她合力拉起阿米諾斯身上的套繩。 好不容易見水牛隱隱從泥坑松動,二人想歇口氣,手上卻一失力,水牛重新落入泥坑,濺起大片混濁的泥浪,蒔蘿首當其沖地被濺了滿身臭泥巴。 目睹一切的海蓮娜被嚇得要哭了,走過去想和蒔蘿道歉。蒔蘿嘴上說著沒事,然后反手就是一塊泥巴,眉光溫柔的少女呆愣了許久,直到一大塊臭泥巴從右臉滑落下來,才會意過來發生什么事。 兩只泥巴怪索性自暴自棄地打起泥巴戰,最后還在泥坑的水牛懶洋洋地看著玩瘋了的少女們,唯一一只大白鵝已經見情況不對,高高盤據水牛背上,展示著它純白無瑕的身姿。 等她們好不容易拉著阿米諾斯回到營地時,她們的大帳蓬成了地上一塊皺巴巴的布,細膩象白的布料上用果實顏料畫了些挑釁的涂鴉。 維拉妮卡等人已經忘了教訓,帳蓬大開地說著蒔蘿等人的壞話。 其實小姑娘們以前沒什么心眼,都是手拉手過的玩伴。維拉妮卡自持為女巫之女,除了有些傲慢外,心地并不壞,只是在蒔蘿出了rou桂那件事后,一切都變了。 當時就是維拉妮卡帶頭邀功,捉了小土狗塞進袋子,打算先一步扔進河里溺死,所以自從蒔蘿放跑了rou桂后,她便一直記恨到現在。蒔蘿雖然已經被大女巫處以嚴厲的懲罰,但維拉妮卡還是帶領所有女孩孤立蒔蘿,最后也就剩下海蓮娜幾人愿意和蒔蘿說話。 她們正說到奴隸出生的都有同病相憐的劣根性,再看到狼狽的二人,更是大笑不已。 “泥巴妖精跑出來拉??!泥巴妖精跑出來拉!” 蒔蘿偷偷從鵝屁股捉下一根毛,往水牛柔軟的腹皮輕搔幾下,然后對著旁邊看戲的路人們喊道:“不想洗泥巴浴的快讓開!” 維拉妮卡等人還在哈哈大笑,嘴巴開得合不攏,就見阿米諾斯突然甩動起巨大的身體,頓時所有泥水如傾盆大雨,一下就將小帳篷打得稀爛,里面的人更不用說 維拉妮卡還維持著捧腹大笑的姿態,本來漂亮的紅發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懷里的小狐貍溜得快幸免于難,但她其他短腿姊妹已然看不出人樣,肩并肩組成一整列泥人像。 “現在我們這些泥巴妖精可以同病相憐了?!?/br> 四周響起此起彼落的笑聲,這會哪怕是海蓮娜也笑干了淚水。她躲在阿米諾斯身后,但還是遮不住細小的笑聲。 維拉妮卡一張臉都是泥巴,看不出她表情,但折返的狐貍已經豎起背毛,只待主人一動,就齜牙裂嘴撲過去。 “東岸的狗奴??!” 維拉妮卡憤怒的尖叫才到一半,就被驚恐取代,她的紅毛狐貍本來正撲向時蘿的大白鵝,但下一秒已經被一雙金色利爪攫去空中。 “鬧夠了沒?” 深色的頭發扎成利落的的辮子,體態修長的女孩穿著一身皮革騎裝,腰間系著厚重的綠鱗皮帶。 她吹了吹口哨,金爪老鷹立刻帶著戰利品回到主人身旁。當女孩抬起臉,銳利的眼眸透露著她是一個很好的獵人。 黑豹柏莎的徒弟葛妮絲沒有讓她的老師失望,她的金爪老鷹能輕易馴服在場任何一個小女巫的使魔。 葛妮絲一身皮衣勁裝也不像來參加宴會,更像來森林狩獵。 她摸了摸腰間的匕首,鷹隼般的目光掃了一圈眾人,低聲警告道:“今日是贊頌新月女神的狩前宴會,誰再敢口出穢語,舌頭就不用了?!?/br> 維拉妮卡看著還在葛妮絲手里掙扎的小狐貍,趕忙點點腦袋。葛妮絲直接把小狐貍拋回給她,維拉妮卡顧不得滿身泥污,抱回小狐貍就躲進帳篷;她的其他姊妹也像小雞遇老鷹全部一哄而散。 如若安柏是最不能得罪的大女巫,那葛妮絲就是最不能招惹的同輩。 那邊同樣驚魂未定的蒔蘿抱著險些喪身狐口的大白鵝,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葛妮絲有意無意往她這里看了一眼。 作者有話說: 奶茶的使魔應該是奶茶色的吉娃娃,對,就是我家的笨可可 第七章 新月女巫 ◎不祥的黑狼隱身在夜晚中直直瞪視她?!?/br> 不知是誰滾來了六大桶葡萄酒,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當塵封的酒蓋被硬生撬開,甜美的液體一下就融化了寒夜的冰冷,臨行前的狂歡會才算正式開始。 一輪亮如銀勾的新月吊著幾顆星燈緩緩升起,翠綠的林冠積累一片覆雪的瓊頂,大多數人都有備而來,她們一身輕薄的白紗裙,頭戴月桂冠,背上絕不能少一把漆銀的木弓,完美還原女神的新月晚妝。 如若圓月象征完美、成熟,是屬于大女巫們的圓滿之夜;那新月睜著貓的弦瞳,表現出缺憾、不完美,同時又閃爍著盈盈生機,則是屬于少女們的狂歡之夜。 新月的女神青澀卻不失兇猛,渾身剔透無暇如初春的白雪,一彎銀弓刻有純潔和狩獵的神職之章。她化作眉月少女之姿,奔馳在森林和溪河間,庇護著那些無依無靠的幼雛和孩童;而她背上的銀弓總是高懸于夜空之中,為迷途的行人指引狩獵和旅程的目標。 現在,年輕的姑娘們即將啟程;這是她們在米勒谷渡過的最后一晚新月之夜。 日后,她們將披星戴月,獨自一人度過無數暗夜,直到狩獵下魔狼的首級,所以此時的她們以純潔之身跳著最奔放的舞蹈,向新月女神祈求方向、力量,以及勝利。 就像畢業舞會。醇美的酒氣讓蒔蘿忘記了身上的臭泥巴,她忍不住露出笑容。 本來蒔蘿還有些局促不安,但當酒精作用,血液開始沸騰,她的大腦像是被分成兩半,一半泡在醉人的果香和迷人的月光,已然融入其中;另一半卻無比清晰冷靜地觀察著一切,格格不入,無時無刻都在告訴蒔蘿自己是誰。 她聽到葛妮絲拉弓射中目標,引得眾人叫好。她下意識追著箭影過去,卻恰好看到新月的銀弓高掛在筆直的禿枝上;樹梢上白雪皚皚,渾身漆銀發亮,好似月弦上蓄勢待發的銀箭,正巧一顆孤星點綴枝尖。 蒔蘿含著一口迷醉的果香,心想只需女神一發力,流星就會化作愿望降落人間,而她的愿望不多,只要一顆小小的星星就能實現。 “這就醉倒在夏夢里了阿?” 一名新月妝的少女坐在蒔蘿身旁,蜜褐色的鬈發慵懶垂落,手里的橡木桶已經空了一半。 “晴海百年一釀的夏夢,明早佩倫女士發現,會把我們一個個像醉酒的小雞捉出來,活生生封進木桶釀上一百年?!?/br> 她肩上的彩羽鸚鵡聰慧地附和:“小雞、小雞!” 一旁的海蓮娜本來正醉醺醺地傻笑,一聽此話想也不想就把嘴里的酒吐回杯里,引得對方一陣哈哈大笑,鸚鵡也配合主人發出清脆的笑聲。 蒔蘿還沒醉得很厲害,她認出她肩上象征機智的使魔,一下就猜出來人:“克緹麗娜?” 克麗緹娜用一襲深綠色的厚斗篷遮住單薄的白紗裙,她的美貌已經完全長開了,綠色的外衣襯出她深棕色的秀發和玫瑰色的嘴唇;她也是所有女孩中年齡最長的一位,以前玩游戲便是她帶頭定規矩,如今更是舉手投足都帶著蜜果初熟的魅力。 或許是同為鳥使魔的主人,克麗緹娜近來對蒔蘿異常親近。女孩扯了扯斗篷,把鸚鵡趕下去和大白鵝玩,一彩一白,歪頭互看,倒是挺有趣。 “一瓶夏夢加上不差的臉蛋,峻麗河的凡人最常使用的愛情魔藥?!?/br> 克緹麗娜雖然擺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但嘴里卻滔滔不絕說出自己的私密: “應該是我母親還是父親,反正一個平民勾搭上貴族絕對沒好事,如果恰好還讓他的配偶知道……嗝!幸好我的女士經過此地,那人用一瓶夏夢祈求她帶我走。到現在我才相信,每當我有美酒喝,肯定有壞事要發生,妳瞧,喝完這杯,我們明早就要去送死了?!?/br> 蒔蘿感覺不到酒的熱度了,氣氛有那么一刻凝結,卻又被更高昂的聲音打破。 “那就在死之前多喝幾口酒吧??!” 酒精讓致命的貝姬也變得柔軟無害。不過這個來自南方的女孩雖然醉了,隨著她狂熱不失曼妙的舞蹈,深褐的肌膚倘下蜜色的汗水,一尾美艷的碧銀蛇紋在其中若隱若現,栩栩如生。 只是蒔蘿很快就發現那是真蛇,危險的使魔此時緊緊盤附在少女腰間,以免主人重心不穩把自己摔下去。 黑發少女現在敢肯定自己是在場唯一清醒的人了。 “恩?” 克麗緹娜放下酒杯,被蒔蘿的動作吸引:“梳妝盒?” 蒔蘿終于有機會好好欣賞自己的生日禮物:盒子中央是一幅充滿異域風情卻又極為熟悉的圖畫:金銅的太陽環鑲著棕梠葉的邊框里,一只紅色的人狼手捧一張形狀優美的木弦樂器,正試著蠱惑一名皮膚黝黑的女孩,異國的發色和膚色,不變的只有nongnong的警惕和殺機。 “這不是米達大人的大寓言嗎?” 貝姬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濕發垂落臉龐,蜜色的肌膚汗水涔涔,白色的紗衣彷佛發著光。 蒔蘿下意識往后縮了一個安全的距離,貝姬總能無聲無息靠近一個人,三不五時就來一個熊抱,自從她得到劇毒水銀蛇托爾客后,她的懷抱也變得更加致命。 貝姬特別喜愛個子嬌小的蒔蘿,黑發少女讓她想到小時候養的一只黑絲絨鼠,那是從東岸來的稀罕物,烏溜溜的,小小一團,看了就讓人想好好捉在掌心疼愛;這也使得蒔蘿好幾次慘被她“蛇絞”,差點沒窒息在她懷里。 她沒注意到蒔蘿悄悄挪位,興奮地指著上頭的畫道:“哈,一只紅狼,我敢打賭這是拜佛勒庭那里的大寓言?!靶杉t詩人”可喜歡那里的美少女!以前我姨婆每晚都要說一遍他怎么把人從手指頭開始慢慢吃掉,吃完后還會當場為那個人寫一首挽歌?!?/br> 拜佛勒庭是南岸最富盛名的大港,貝姬興致一來,就用家鄉話唱起了“狼人之夜”,這是每次大寓言游戲前的開場曲。熟悉的旋律一響起來,就連克麗緹娜也放下酒杯,跟著興致勃勃唱起來,然后是海蓮娜小聲得像蚊子叫。 讓蒔蘿驚訝的是,就連葛妮絲也放下弓箭加入她們。不管怎么樣,都比爛醉到天亮好。 “……日落時分,黑夜滋生罪惡,魔狼脫下牠的人皮外衣,開始牠的狩獵!閉眼吧,閉眼吧,不要被無垢的白狼欺騙,漆黑的心亦是無垢;遮耳吧、遮耳吧,不要聽信紅狼的花言巧語,災厄便是如此脫口而出;逃跑吧、逃跑吧,黑狼緊追不舍,你只能不斷走向死亡……” 流行民間的小寓言只有四種角色的粗暴劃分,蒔蘿手里這副大寓言之所以珍貴,不僅僅徒有華麗的外殼。當盒子一打開,散落的瓷牌五顏六色,拼成一整張維托克伐諾的地圖。 黑色的鐵騎士揮舞著教會的旗幟,盡責地守護手無寸鐵的村民,唯一的武器是卡奧沃爾森的獵狼犬;唯有鍍銀的圣堂騎士才有資格揮舞銀劍斬殺惡狼。 鑲有珠瞳的銀月使者帶著圣獸穿過黑耀石的星夜,尋找隱密其中的魔物;而信仰自然三女神的綠仙女深受村民愛載,化作行醫者游走在開滿琺瑯鮮花的搖籃平原;呼風喚雨的海女巫則躲在青金石的大海,為那些無辜的祭品和落難者提供庇護所。 與這些明艷非凡的神使們對抗的,是三張漆黑的卡面; 第一張像是一團黑夜中的孤月,漆銀的獸形鑲著一雙鮮綠的明目,與月女巫牌相映成輝。無暇的銀狼曾被認作是神的使者,甚至在遠古時代被人類部落繪在圖騰上崇拜。 他們美麗的人形能輕易潛入人群、迷惑愚人,所以人類的城市一直是牠們最安全的地盤,大批的咒縛人狼心甘情愿為這些“高貴的野獸”服務。 而第二張彷佛是在黑夜之中燒開了一團紅火,鮮紅的瑪瑙石燁燁生輝,神秘的紅狼總是行蹤莫測,最出名的“猩紅的詩人”游蕩在南方的拜佛勒庭,他的人形通常是一名熱情富有才氣的樂手。 猩紅的詩人會禮貌地等待人類邀請他去做客,然后選擇主人家的一個孩子直接吃掉,最后用沾滿鮮血的大嘴留下不祥的詩歌,而詩中述說的災難都會一一實現,與其說是預言者,更像是災厄派來的使者。 到了第三張卻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沒有,僅僅一雙金色貓眼石閃爍著不詳的獸光。月女巫相信漆黑如永夜的狼是蝕月的魔獸,生來邪惡讓牠不配有實體,其本身早已和黑暗融為一體。 也許就如那首詩歌一樣,面對緊追不舍的黑狼、四面八方的黑暗,死亡是唯一的退路,從來都沒有活人能述說出這個惡魔真正的樣貌。 蒔蘿看到克莉提娜偷偷把黑狼牌扔回盒子,畢竟離行前的晚會的確不好出現如此不詳的象征物。 栩栩如生的瓷牌一下就贏得了所有少女的喜愛,她們全心全力投入其中,盡責扮好每一個角色。周圍的旁觀者越來越多,后來每當有狼人被捉出來,就會掀起一陣歡呼的熱浪,被捉出的狼人還會被糊上黏噠噠的黑梅派,用來代替斬首狼人后挖出來的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