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禮物

    唱完生日歌，他閉上眼許愿之后，你們就開始用奶油胡鬧，鬧完之后都很晚了。

    禮物還沒拆呢，祁煜可是記掛好久了。

    因此洗過澡換好衣服之后，他立刻將你拽到了臥室里。

    還是那個大得夸張的弧頂玻璃臥室，你經常會想，夏天睡在這里會不會很熱，可是后來聽別人說，這里的玻璃都是由特殊材質制成的，透光不透熱，甚至還可以過濾紫外線。

    有錢真好！

    臥室里也堆滿了許多禮物，除了今晚收的賀禮，還有一些祁煜的遠方朋友寄給他的，他全都胡亂地堆在墻角邊，偏偏清理出中間最大的一塊空間，將你的禮物放上去。

    他對你抬了抬下巴，隨后閑散地往地毯上一坐，心安理得地讓你拆了給他看。

    你走到他身邊，故意輕踩了一下他的腳趾頭，看到他吃痛又驚訝的表情，偷笑著坐在了他身邊。

    其實在進來這里之前，你一直很擔心祁煜會看不上你為他準備的禮物，可是傍晚時，他在草坪上對所有人說，你是他很重要的人的時候，你就明白，他一定不會不喜歡的。

    因為如果是你的話，重要的人無論送什么，你都會很喜歡！

    從你坐下之后，祁煜又開始用那種很專注的眼神盯著你看。

    用他的話來說，這叫“人類觀察計劃”。

    說得很宏大，可是他觀察的至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

    你在他的目光下局促起來，手忙腳亂地拆開了第一個禮物盒。

    里面是一束紫粉色的槭葉鐵線蓮，是你親手調色，然后用燈工玻璃燒制而成，一朵朵簇擁的花瓣之下還點綴了綠色的葉片。

    祁煜看著那束花，眼睛亮了一下，突然起身，從臥室的柜子里拿出一個畫框來。

    畫框上也畫著一束同樣的花，只是畫框的邊緣多了一些半褪色的干花。

    你們相視一笑。

    這束花，就是那一次你從懸崖上給祁煜帶回來的花。

    他當時說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束花，可你卻覺得有些遺憾，沒有把它最美的樣子展現給他。

    但是現在才知道，你們居然都用不同的方式，保留了這束花。

    不需要太多語言，你知道，這個禮物祁煜一定喜歡。

    你又拆開第一個包裝，盒子里是一個毛氈小貓，小貓臥在毯子上，而它周圍散亂著一些玩具和零食。

    這是之前祁煜養過一陣子的小家伙，因為他說不會再見的人就不必再見，所以你就用毛氈扎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給他，這樣他以后想小貓了，也不必再反過來對著你叫小貓的名字了。

    祁煜聽了你的話，立刻露出嫌棄的表情：

    “我怎么可能對你叫貓的名字？別開玩笑了?！?/br>
    “唔？不會嗎?！蹦銖澠鹧劬?，笑得很無害，“我還以為這是你們利莫里亞人表達思念的特殊方式呢，對著一個東西叫另一個東西的名字什么的?！?/br>
    聽了你的話，祁煜的臉立刻紅了個透，他沒想到這件事你會這么久。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保鏢小姐你的記憶力還真是好得有點過分了，以后再也不……”

    “別呀，我喜歡你對我說那些話?！?/br>
    你說完之后，祁煜的臉更紅了，卻沒再和你爭執，只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只毛氈小貓從盒子里拿出來，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

    “改天找個玻璃罩子把它罩起來?！?/br>
    下一個禮物是你用海邊的貝殼和各色鵝卵石還有珊瑚枝做成的小擺件。

    因為你記得他說過，利莫里亞人過生日那一天，人們會從深海之隙里找一些漂亮的石頭做成飾品送給壽星。

    你找不到深海之隙，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漂亮石頭有多漂亮，所以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盡量挑色彩鮮艷的石頭粘在一起。

    效果意外的很不錯，祁煜說他會將它擺在小紅的魚缸里。

    你還要拆盒子，祁煜卻阻止了你。

    他拽著你的手腕，語氣隨意地問道：

    “你到底給我準備了多少生日禮物？該不會想這一次把我這輩子的生日禮物都送完吧？”

    “哪有那么夸張啦！”你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小聲嘟囔道：

    “我只是……擔心，擔心……”

    “擔心什么，擔心自己的禮物不夠貴重，所以要用數量來湊？”

    “呃……也沒有……”

    祁煜輕笑一聲，抬手捏了一下你的臉頰，他突然壓低聲音，身體也與你貼近。

    “其實對我來說，你今天能來，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br>
    “……這樣啊，那早知道我就不帶禮物了?！蹦阌瞄_玩笑的語氣回應他，而他也不惱，反而更用力地揪起你的臉頰rou。

    “巧了！我今天特意囑咐保安，有誰空著手來，就別放她進門！”

    “好哇祁煜，你根本就是很在意別人有沒有重視你吧！”

    祁煜聳聳肩，“你又說錯了，我只在意你重不重視我！”

    他的話令你臉紅起來，下意識別開視線，突然看到臺子上未燃完的蠟燭。

    腦海中回憶起燭光映照下他的臉，卻不是在今晚，而是很久之前，他還戴著面具的時候。

    你戳了戳祁煜的肩膀，低聲問他：

    “哎，祁煜，你剛剛許了什么愿望，可以告訴我嗎？”

    祁煜很臭屁地揚起唇角：“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br>
    “哈？是誰和我說，愿望就是要說給一起實現的人聽的？”

    祁煜：“……”

    他臉紅了，視線有些閃爍，看上去很不對勁。

    你瞇起眼，眼神探究地看著他，然后他的臉一直紅到耳朵根。

    你恍然大悟，突然大聲道：

    “哇，你不會許那種‘希望以后的每一年生日她都可以陪我一起過’這種……愿望吧？”

    “不是！你那是什么語氣？！”

    祁煜有些憤憤不平，他站起來，欲蓋彌彰地走到窗戶邊，抱起胳膊，聲線顫栗道：

    “許這種愿望不是很正常嗎？”

    你也站起來，察覺到你在靠近，祁煜還躲了一下，但是你粘得太緊，他只好停在了原地。

    你們緊挨著站在窗戶邊，看著平靜的海面與深藍色的夜空融為一體。

    “我還以為，你會許一些特別一點的生日愿望呢?！?/br>
    祁煜挑了挑眉，似乎很不認同你的說法：

    “我這個愿望，難道不特別嗎？”

    他說：“吹滅蠟燭的時候，你的臉恰好在我眼前閃了一下，然后閉上眼的一瞬間，腦子里就自動形成了那句話?！?/br>
    “希望保鏢小姐，以后每一年生日，都可以陪在我身邊！”

    他說得很大聲，一字一頓，像是在發泄什么。

    他話音剛落，天邊突然劃過一顆流星，你激動地去拽祁煜的胳膊，讓他看窗外。

    “祁煜，你快看！流星耶！你的愿望一定會實現的！”

    身旁的人一言不發，你回頭，卻發現他在看著你。

    深邃的眼眸里盛滿溫柔的笑意，祁煜看著你，很認真地說道：

    “嗯，一定會實現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