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導演喜歡洗剪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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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劇本圍讀是在桃果大廈的一間studio里。宋韞珍提前二十分鐘到達,果然發現鄭葳蕤已經在那里了。就算她眼力不好,也能一眼看到鄭葳蕤劇本上滿滿的字和花花綠綠的標記,比她和付星加起來的都多。 她想起一個格外勤奮的師妹,心里涌起一陣愛憐。細想又搖了搖頭:鄭葳蕤是她師姐呢。 她要向師姐學習才是。 松枕云沒做過師妹,她從一開始就是和師父一起,總是孤零零一個人。就算進了天門宗,也不過是在長老院里一個人練劍罷了。得了天光劍之后,更是沒人把她當作小輩。 這樣一想,忽覺此世有趣了許多。 不過這次遇見,雖同樣也是一點頭,但總覺得她眼神里多了點什么。宋韞珍沒來得及細想,身邊便有人一屁股坐下。 “……?”她看著身邊的少年,總覺得哪里見過,卻又死活想不起來。 “不是吧,”那少年露出微微嘲諷的表情,“真不認識我啊?!?/br> 鄭葳蕤看了他一會兒,也走了過來:“穆森,好久不見?!?/br> 啊,是那個知名流量男演員……來著? 穆森見她表情從恍然大悟道困惑,嗤笑一聲,轉過頭來跟鄭葳蕤碰了下拳:“上次的傷已經好了吧?” 鄭葳蕤自然地坐在她另一邊,于是場景變得有些微妙:兩個人隔著宋韞珍開始聊天,期間鄭葳蕤眼神掃過她,明顯是在想辦法邀請她加入對話,不過穆森的話又密又多,一直在聊前不久一起參加過的綜藝。 宋韞珍一邊也聽不大懂,身體微微側向鄭葳蕤,雕塑一樣不說話也不動作。終于,她抓住了言語的間隙,猛地一轉身,對鄭葳蕤說:“上次我就想說,你的眼睛很漂亮?!?/br> 鄭葳蕤雖然聽慣了夸獎,但耳根還是粉了起來:“謝謝……你也很漂亮!” 她也抓住時間,順勢拉住了宋韞珍的袖子:“孟燕君——一個也在班上的朋友,偷偷跟我說她很佩服你來著?!?/br> “誒,是嗎?”宋韞珍搖了搖頭,“你們之后怎么樣,有很辛苦嗎?” 鄭葳蕤搖了搖她的胳膊:“還好啦,他總是莫名其妙就針對人?!?/br> 一旁穆森一直很古怪地看著她倆,灌了自己一口水后,往中間湊了湊:“你們在說什么呢?” 宋韞珍和鄭葳蕤相視幾秒,同時捂著嘴笑了起來。 “我好傷心啊,”穆森捂著胸口,往后仰了仰,“什么秘密是連我都不能聽的?” 鄭葳蕤連忙拍了他一下。 宋韞珍抬頭,正好看到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綠頭發男人走了進來。 一般來說,戴著口罩有隱匿自身的意思,可他卻是完全把眉眼的秀美展現了出來。 她對上那雙瀲滟的眼,愣了一下,也開口低聲喚了一聲“譚導”。 譚衡蹙眉,食指勾住口罩向下一拉:“你們——” “珍珍!好久不見!”他身后正是豆柴,一見到宋韞珍眼睛都亮了,“你——你們來的好早啊?!?/br> 宋韞珍也笑了出來,沖她揮了揮手。身旁二人自然也認識她就是最主要的編劇,點頭打了招呼。 “你們很熟?”譚衡靠著會議桌,看了看穆森,實現最終落到她的身上。 于是自然也是她來回答:“很巧,和鄭老師一起上了節演技課?!?/br> 譚衡挑眉:“什么演技課?!?/br> 他很明顯沒有問的意思,只是故意流露出自己的些許輕蔑。鄭葳蕤立刻輕輕拍了她的胳膊一下:“還叫我鄭老師呢?!?/br> “葳蕤……”宋韞珍看著她的雙眼,忍不住臉紅。 穆森哼了一聲,起來伸了幾個懶腰,走出門外,接來另外幾個演員。 譚衡叫他們不帶感情和演技,純粹用自己最日常的聲音念臺詞。這對她來說沒什么,但對演了好幾年戲的演員來說很難。從一開始,譚衡就不停打斷其他演員,好在后面大家都流暢起來,也算是順利。 期間她注意到,豆柴一直在自己手上那摞厚厚的紙上記著什么東西,應該是在根據演員最自然的狀態修改臺詞。 短短的時間,自然念不完全部,不過也足夠他們繼續修改了。 結束前她收到了豆柴的微信,就沒和其他演員一起離開,待在會議室里撐著下巴看譚衡和豆柴工作。 看著看著,視線也就落在導演那頭綠色長發上,不再移動了。 綠色的頭發……以前天門宗的后山里流傳過綠毛怪的傳說,最后發現是披著一身水藻的靈獸。 他頭發竟然能變來變去,真是好玩。 “醒醒,”譚衡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彈了彈她的額頭,“大白天的發呆,都要睡過去了?!?/br> 宋韞珍沒聽他說什么,眼里只有面前飄蕩著的綠色發絲…… 然后毫不猶豫地拽住往下扯了扯。 “嘶——宋韞珍你有病吧?!彼酝?,先是下意識后仰,又不可抑制地順著她的手半跪了下來。 正好露出他身后目瞪口呆的豆柴。 “啊,對不起,”宋韞珍摩挲著手里的發絲,覺得觸感很好,“我以為是假的?!?/br> 譚衡眼睫上掛了一串碎鉆般的淚,臉上因惱怒而透著一片薄紅。他皺著眉看著她,對她給出的理由不置可否:“你能松手了嗎?” 她又拽了兩下,竟然就這樣興致勃勃地編起辮子來。俗話說得好,穿鞋的……就怕光腳的,他握住那縷頭發,往里扽了扽,發現宋韞珍的手又狠又穩后,只好沉默地注視著她受傷的動作。 不一會兒卻笑了:“你編的真丑?!?/br> 宋韞珍嘴上哼哼了幾下,手依舊不停。 “草蚱蜢都能編的那么漂亮,怎么,我的頭發招你惹你了?” 宋韞珍垂著眼:“太滑了,沒摸過這么好摸的東西?!?/br> 譚衡:“……我該謝謝你?” 豆柴適時插嘴:“你是東西嗎?” 聞言宋韞珍立刻停下了動作,‘啪“的一聲,剛編好的頭發全都散落下來,掃過她的膝蓋,怪癢的。 “你是……東西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她哪里聽過這樣的笑話,嘴里一邊念叨著,一邊笑個不停,越琢磨越樂。 “你是東西……你不是東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誒這是怎么回事我肚子痛……”她弓起身子,眼里滿是困惑,“我是中毒了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韞珍你笑點怎么回事!”豆柴被逗樂了,看著看著,自己也大笑出聲。 譚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手足無措:“你們是小學生嗎?” 他見宋韞珍笑得難受,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這樣近的距離,他仿佛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一股青綠與檀意混雜的味道,冷中帶著一絲暖意,仿佛是她在潮濕昏暗的傍晚剛沐浴完整了整浴衣,而領子里面正藏了把古木柄的利刃。 也就幾息,他就再次確定了下來。 “你的味道從沒變過?!?/br> 這聲呢喃偷偷混入女孩毫不收斂的笑聲中,沒人聽見。 宋韞珍終于平復了下來,靜靜享受著頭腦一片空白的短暫時光。她絲毫不在意自己正在一個不太熟絡的男人的懷里,雙目失神地往旁邊一瞥。 那是個好久好久都沒再見到過的人,依舊一頭黃發,鼻翼、嘴唇、眉毛各鑲著一顆小寶石——和一開始的顏色已經不一樣。 他一臉怪異,然后憤怒,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