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攻略滿級黑月光[穿書] 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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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距離很近,中間只隔著祝如疏懷中昏厥的少女。 黑衣少年神色割裂,他眼下烏青,手背之上青筋暴起,胸腔起伏著。 他狀若癲狂,掐緊祝如疏的脖頸,還在還在不停地向他討問。 “你為何不殺了她?” “為何不殺了她!” 祝如疏神色冷漠,卻如何都說不出反駁的話,少女緊閉眼眸,蹙著眉心,好似身子不舒服,在他懷中一顫。 屋外簌簌作響的風聲好似恍然靜止,雪也寂靜極了,窗外冷清的月色打在少年蒼白淡漠的眼眸上,他的身影逆著冷光,幾分薄涼。 祝如疏抬眸,好似在睨著面前這個同他長相近乎無差、正掐著他脖頸的少年。 他向來厭惡少年偶爾出來指手畫腳。 他薄唇微啟,霜意料峭,只輕輕吐露一字。 “滾?!?/br> 那墨色的身影頃刻間煙消云散。 少年總是會在他心緒起伏之時出現,催促他將眼前的人或物摧毀。 祝如疏有時會覺得她特別,偶爾又會覺得她好似跟旁人沒有什么不同。 旁人擅長用花言巧語行欺騙之事,她會許諾他,但是最終又將他丟在一旁。 少女又與旁人是有所不同的。 至少旁人背棄他,他可以毫不心軟的除去。 若是林鷺,他不知為何似乎又狠不下心將自己平生最憎惡的欺騙加之在她身上 若是所有祝如疏極其厭惡之事,放在林鷺身上時,他總是會覺得有幾分束手無策。 祝如疏又想。 是因為這個常常同她見面的女子能看見月亮是什么樣,能陪她賞月,而他卻是個瞎子嗎? 蕭蓉見這少年想帶林鷺走,他身上又帶著濃烈的殺意,她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預感。 她知曉林鷺現在本就狀態不佳,若是不能讓這少年帶走,恐生不測。 蕭蓉將武器握在手中,眉目凜然。 祝如疏卻沒有同她打斗的心思。 他知曉滅災滑過這女人的脖頸之時,她便只剩下死這一條路。 而林鷺絕對不會希望他將這個女人殺死。 祝如疏腳步微頓,緩緩抬起狹長而無神的雙眸,問道。 “你也想將她奪去嗎?” 在空蕩寂靜的房中,少年的聲音幾分空靈。 蕭蓉聞言壓低眉眼,同他惡聲惡氣道。 “她本就不屬于你?!?/br> 少年神色蒼白,聲音冷下幾分。 他咬牙切齒猶如心愛的玩物被奪去的孩童。 “她是我的?!?/br> 祝如疏手中握緊的劍又橫了上來,他好似真的起了殺心。 想將面前的女人斬于劍下。 風吹著少年眸上的白綢,恍然解開了白綢的尾端,寒風一掀,露出少年蒼白慘淡的雙眸。 蕭蓉一怔,卻又覺得眼前少年的容貌有幾分說不出的眼熟。 像她的一位故人。 祝如疏身上攀附的少女卻伸手鉤住了他的指尖。 少年握緊滅災的手微頓,將劍收了起來,冰冷的指尖往下探,觸著她絮亂的經脈,才知她脈象極其不穩,尚有衰弱之勢。 若是晚幾步,便有可能咽氣在此處。 祝如疏甚至能夠探到她身體里似乎某種東西在吞噬著她的力量。 蕭蓉見著少年突然將劍收起來,心中有些奇怪,她覺得面前的少年似乎要耍什么花樣。 蕭蓉將劍橫在少年脖頸上,她聲音顫巍巍。 “放下她?!?/br> 少年周身帶著極強的壓迫力,蕭蓉在他進屋之時便知,自己可能沒有同他一戰的能力,只能成為其刀下亡魂。 可是她不能夠眼睜睜看著林鷺陷入險境。 祝如疏笑,又冷聲道。 “你也配攔著我?!?/br> “你的身體顫抖成這樣?!?/br> 他又緩緩開口。 “你也配” 蕭蓉聽了祝如疏的話后,被激怒了。 她咬牙切齒。 “縱如此,她也不會是你的?!?/br> 祝如疏不經意抬眸,身體里的力量緩緩縈繞了出來,像是血色殺氣將少年周身緊緊包裹著,他的滅災劍也是血色的,搖曳過地面之時,震顫刺耳。 “我不殺你?!?/br> 劍鋒穿過蕭蓉的小臂,只一瞬,少年在她眼前消失了。 屋外的風聲驟然回響,分明時寒冬天氣,少年的房中卻四處開著窗戶。 祝如疏已然習慣這份刺進骨髓深處的寒涼。 他好似到了什么,停頓下來。 掌心中漸漸鋪開一片濕熱,隨之而來的腥味,氣味逐漸彌漫開。 她吐血了。 少女口中陸續嘔出的鮮血將少年蒼白的衣裳染紅。 他停頓了一瞬,將少女放在床榻上,摸著她漸冷的手腕。 祝如疏神色越發冷,他將她放在床榻之上,又去將四面窗戶都關上。 他總是擱置在蒼白袖口之外的指尖被凍得泛紅。 原本從容的腳步卻多了幾分絮亂,他走向離床最遠的窗戶,踩著衣擺,猝然跌跪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少年抬眸,月色寒風之下,襯著他半趴在地面上,有些佝僂的身影。 他下巴的流暢弧線異樣明顯,月色中冷若霜寒。 指尖還在輕微顫抖。 少年指尖扣緊旁邊的物件緩緩站起來,在黑暗中摸索著,去將窗戶關上了。 旁人都說他認路極快,現在卻連房中的窗臺都找不到。 少年行色匆匆,伸出冰冷的雙手,將落雪和寒風壓在窗沿之外,簌簌的聲音猶如還在耳側回響。 他腦中嗡嗡作響。 踩著胡亂的腳步,他又重新回到床榻前。 少女的血染著他極為愛惜的白裳,他只是靜默,卻不曾露出任何表示厭惡的聲音。 他將袖口拂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腕上有幾處方才摔在地上擦出來的傷疤。 祝如疏抬眸,牙齒咬上了蒼白的手腕,鮮紅的熱血滾滾而出,順著少年的手腕往下。 “滴答…滴答……” 滾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氣息,少年的影子被月色拖在地面上,他將手腕放下來,唇瓣盡是猩紅,熱血順著腕間翻涌而下。 少年置若罔聞,只任由腕間駭人傷口,鮮血淋漓而下。 他的神色肅然,眉間猶如掛著霜雪。 房中鮮血的氣息交纏,祝如疏上前,用袖口將少女唇邊的鮮血擦拭干凈,再將手腕喂在少女唇邊。 少女嘔著血,意識不清,更無法吞咽。 祝如疏只靜默一瞬,他用唇齒將腕間傷口又撕裂了些,吮吸自己的鮮血,傾身喂進了少女口中,掐著她的下巴,讓她強行咽下。 祝如疏衣袖上都是血,他已然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血,還是少女的血。 他自己的血被渡入少女口中,她的唇瓣上逐漸有了血色,神色也漸漸安穩下來。 祝如疏抬眸,他眉尖壓得低低的,喘著粗氣,仿若精疲力竭,氣血已盡。 他驀然低頭,在黑暗的房間里低低的笑了出聲,他笑聲沙啞又怪異,鮮血還在順著指尖淌著。 “哈哈哈哈哈……” 他笑他自己蠢笨,血還未曾喂進她口中之時,他心中本就有幾分說不清的忐忑。 若是如此便抽不出身來了。 他猝然收聲,眼色之中多了幾分狠厲。 那個女人曾經同他說,他身上流淌的血,一半是她的,一半是情魔的。 他就是被改造成了這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