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表兄共夢后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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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二表兄和同僚有約去了山中狩獵,崔寄夢松了口氣,繼而意識到她又在多心了,她和大表兄請清白白的,不過是衣裳顏色一樣,何至于這般心虛? 謝迎鳶見著她,興沖沖迎了過來:“表妹,今日你教我玩彈弓可好?” 崔寄夢欣然應下,可惜謝迎鳶沒有耐心,學了幾回總是失手,頹喪作罷。三人便四處游玩,來到一處河邊,河水清澈見底,游魚來來往往,謝迎鳶興沖沖拿了根木棍要戳魚,忽然瞧見河里有只巨大的河蚌。 護衛上前將河蚌撈出來,謝迎鳶詫異:“此處竟生有這么大的蚌,里頭會不會有珍珠?” 說著她讓護衛打開河蚌,蚌豐厚肥美,殼內果真有個大大的鼓起,確實像藏著珍珠,謝迎鳶更期待了。 崔寄夢亦好奇地湊過來:“真的會有么?我還從未見過長珍珠的蚌呢!” 謝泠舟見她有興趣,從護衛手中接過河蚌,親自上手,拇指在那可疑的鼓起處摸索一番,平靜道:“是個rou瘤,并非珍珠?!?/br> 他本是無心之說,一垂眸瞥見崔寄夢異常發紅的耳尖,當即領悟了。 而崔寄夢目光落在謝泠舟修長白凈的手上,只覺那手是按在她身上,耳尖越來越紅,慌亂間,不慎對上他的視線。 往日她很少能讀懂大表兄內心想法,但那一剎,崔寄夢無比確認。 他們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霎時間兩個人都想移開目光,但都為了顯得自己坦然,強裝從容和對方對視。 像是在比誰定力更足。 謝泠舟喉結微動,若不留神幾乎看不出來,偏偏崔寄夢看到了,她眼睫猛地扇了扇,迅速扭頭錯開目光。 謝泠舟亦是。 可這一番刻意地岔開視線后,他們雙雙意識到,自己輸了。 謝泠舟倒是從容,垂著眸收回手,將蚌扔回河里,就著河水細細凈手。 他特地去凈手的舉動,讓崔寄夢更是亂了心神,雙手在衣袖下發抖,但面上卻依然學著大表兄端出一副俗欲不侵的模樣。 沒一會,謝泠舟洗去手上腥氣,邊往回走,邊用帕子仔細擦干雙手。待慢條斯理做完這一切,瞧見崔寄夢立在一旁,神色淡然,可通紅的耳尖卻出賣了她。 望著那紅得可憐的耳垂,謝泠舟失笑,他夢里夢外都教了她不少東西。 偏偏她只學會了如何裝正經。 在河岸不遠處的樹影后,有人將二人之間的暗流涌動盡收眼底。 趙昭兒眸色慢慢黯淡下來,她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阿鳶表姐和崔表姐正好奇地盯著一個河蚌,而大表兄立在岸邊,拿著河蚌摸索著,轉頭和崔表姐對望了好一會。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看到大表兄趁寄夢表姐低著頭不留意的時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勾起唇角。 她從未見過表兄那樣笑。 趙昭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精心挑選的一身白色騎裝,頓時覺得這身衣服很是多余,調轉馬頭黯然往回走。 謝迎鳶沒趙昭兒那么細心,她一頭霧水地看了看兩人,兄長和表妹方才對視了好一會,究竟是在作甚? 換作其他人,她會覺得一男一女眉來眼去的定不清白,可這兩個人可是兄長和表妹,整個京陵的世家子弟里,也找不出比他們更知禮的人,況且兄長那眼神還跟寒潭一樣,深得嚇人,而表妹則一臉懵懂。 怎么看都不像在眉目傳情,大概單純在質疑對方關于蚌里是否有珍珠的觀點。 謝迎鳶無奈搖頭,這二人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正經,無趣得緊! 此刻崔寄夢還是不敢抬起臉,從前大表兄不知道那些夢,她還能佯裝坦然,就算臉紅,旁人也不知道是為何。 但現在他知道了,她一旦想歪,他只消看她一眼,就會知道。 這實在是太難堪了。 大表兄常年念佛,心志堅定,無論何事都能平淡處之,方才他應該只是純粹想起了那些狎昵的夢境,但并未受其侵擾。 崔寄夢更加覺得自己可恥。 不對。 她想起來方才謝泠舟喉結微動的瞬間,回想自己忍不住吞咽的時刻,多數都是因為緊張或是遇著了想吃的東西心生渴望。 所以大表兄方才喉結動了,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渴望? 她那不合時宜的好奇心開始作祟,眼睛竟不聽使喚地再度看向謝泠舟喉結處。 偏偏還被他逮住了。 這回輪到崔寄夢重重吞咽了一下,但并非出于渴望,而是因為緊張。 可謝泠舟好像不這么認為,幽深的目光從她面上,移到細長的脖頸處,停留了一瞬后,他再度抬眼凝視她。 眉峰微挑,像是揶揄。 又像是警告。 崔寄夢怔愣住了。 從前若是在不經意想起夢里那些糜亂的畫面時,被大表兄這般深深地看上一眼,她會心虛,懷疑他是否真有讀心術。 但如今,根本不用懷疑。 他沒有讀心術,但是和她共同做了那些夢,她能回想起的畫面,他也能。且她想起時,他必定會發現。 崔寄夢霎時有了一種當著大表兄的面看秘戲圖的感覺,不,比這還要難堪。 因為圖上所繪之人,是她和大表兄,一頁頁翻過去,每一張都是些她在現實中根本想象不到的模樣。 一個大活人怎能扭成那樣? 此刻她就這樣和謝泠舟對視著,他眸底越來越暗,像個旋渦一樣要把她卷進去,可她偏偏移不開目光。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歪,有種不著寸縷地把自己呈現在他眼前的錯覺,就像夢里那樣,崔寄夢面頰無法遏止地紅了。 與此同時,還感到一陣慌亂。 之前知道二人共夢時,只要她裝得夠鎮定,就還可以粉飾,說自己是身不由己,其實心思并未那般齷齪。 可如今她無法自控地當著他的面想起那些事,甚至被他發覺了也依舊無法自控,無異于直接告訴他,她有那霪亂的心思。 心頭一陣無力,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打破了,離她想要的平靜安穩越來越遠,理智告訴她,不能再和大表兄接觸了。 崔寄夢顧不上所謂禮節,連和謝泠舟說一聲都未曾,慌忙轉身要去找謝迎鳶,一回頭才發現表姐早已走遠。 可她做不到繼續和他獨處,硬著頭皮離去,剛走出幾步就被拉住了。 “別苛責自己?!?/br> 謝泠舟雖是隔著衣袖拉住了她腕子,但手心卻一直在收緊,那層衣料被他掌心的溫度穿透,形同虛設。 崔寄夢不敢轉身,良久才說出完整的一句話:“我……我不是有意想到那些事的,我沒有褻瀆表兄之意?!?/br> “我知道?!敝x泠舟聲音異常溫和,充滿著包容,“方才不是只有你一人想到那些夢?!?/br> “我也想到了?!?/br> 他說破此事,崔寄夢手輕輕一抖,頭垂得更低了,她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依葫蘆畫瓢,學著他寬慰自己那樣寬慰他:“沒關系,表兄也不必自責,我知道你也是無意的,我也不會誤會的?!?/br> 身后人握著她的力度越來越重,緘默良久,忽然認真道:“若我是有意的呢?” 崔寄夢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光風霽月的大表兄口中說出,愕然轉身:“表兄,你……你在說什么?” 謝泠舟并未回答,反而問她:“最近還是在做那些夢么?” 崔寄夢噎住了。 這不是明擺的么?為何要特地問她一遭,為了逗得她羞愧難安嗎?她轉羞為怒,雖還是不敢看他,語氣卻很大膽:“表兄和我共夢,是否做夢,表兄比我更清楚?!?/br> 說完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善,有些失禮,她從未那樣無禮過,馬上就后悔了:“表兄對不起,我……” “該道歉的人是我?!敝x泠舟誠摯道,“只是我想問表妹,倘使你我共夢的事無法解決,你打算如何?” 崔寄夢懵了。她不是聽不懂他的問話,只是她不明白他們還能如何,她還有別的路可走? 謝泠舟看了她一眼,兀自道:“我們不能對不起二弟?!?/br> 崔寄夢以為他這句對不起指的是共夢一事,她何嘗不知道背著未婚夫婿和他的兄長做一樣的綺夢有悖倫常,可她也很困擾,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那些夢。 她低著頭苦惱之際,謝泠舟一瞬不錯眼地看她,倏爾,淡聲說:“實在無法擺脫,不如將錯就錯、順勢而為?!?/br> “將錯就錯?”崔寄夢面有疑惑,想了半晌,“表兄……你的意思是,就這樣?我們就當此事未曾發生過?” 謝泠舟著實沒想到,便是讓她搜刮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她也斷不會朝與他有關的方向想去,她究竟是不想,還是不敢? 先前怕她害怕,想徐徐圖之,但眼下看來或許是他想錯了。 他用半哄半反問的語氣問她:“我們一起做了這么多次夢,當做沒發生過,表妹覺得可能么?” 是不大可能。 崔寄夢暗道,她又沉默了好一會,忽地琢磨出來他那句順勢而為,似乎有別的意思,抬眼怔怔望著他:“表兄,你……” 謝泠舟坦然對上她的眼眸,凝著她:“表妹是真的懂了,還是依舊沒懂?” 不待她回答,他朝她走近了一句,雙手放在她肩上,盯著她良久,一字一句道:“我說順勢而為,即順夢而為?!?/br> 見她瞳仁緊縮,眼里被震驚和羞恥占據,謝泠舟明白她多少領悟了些,突然心跳驟急,他暗笑自己好歹在朝堂浸yin了幾年,自詡處變不驚,竟會在一個比他小三歲的深閨少女跟前亂了方寸。 為了不失態,他只好低下頭,不動聲色地深吸幾口氣,緩了稍許。 崔寄夢還在因他那句“順夢而為”腦中一片空白。忽地見大表兄手撐在自己肩上,低下了頭,似乎在竭力平復,和那夜在假山石撞見他中藥時的情形很像。 她頓時想歪了,結合那日在道觀拿到的那張寫著修煉法子的紙,以為他說的順夢而為是照著夢里的去做。 這怎么行??? 崔寄夢往后退,掙開了他,語無倫次道:“表兄,不……不行,那樣不行,且不說我是二表兄的未婚妻子,就算我沒有婚約,我們那樣修煉也是……傷風敗俗?!?/br> “修煉?”此言一出,謝泠舟就知道她又想歪了,忍不住低聲笑了一會,抬起頭來眼含笑意看著她。 “你還真是該想歪的時候想得簡單,不該想歪的時候偏偏想歪?!?/br> 原是她想岔了,經他這一哂,崔寄夢無地自容,像在私塾里做錯事般,深深埋下頭:“我……表兄,我對不起你?!?/br> “想歪了便歪了,沒什么對不起的?!敝x泠舟話里有些縱溺。 而后在崔寄夢愕然的驚呼聲中,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裹在掌心。 正要挑明,在前方守著的云鷹突然小跑著過來,并不敢看他們,背對著身小聲通傳:“公子快松手!來人了、來人了!” 這措辭和語氣讓崔寄夢又有了偷偷摸摸的感覺,慌忙要把手抽回。 謝泠舟更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側首寒仄仄地應了一聲:“知道了,你退下吧?!痹弃椫Z諾應著,抱著脖子后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