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3)
大量出汗帶走身體的無機鹽,疲倦頹弱的身體在他手放開的瞬間就會滑倒,萬蟻噬骨的痛從她身體一波波涌出,南喬齒關緊咬,柏舟怕她失慎咬舌,撬開嘴塞了條把迭起的手帕塞進去,只能用衣袖將她流出的汗拭去。 “嗚...”痛呼一聲聲從她的嘴里逸出,聲息稍大又被她生生忍住,神經掙扎在清醒和混沌之中,隨著熱氣釋出的還有若隱若現的蘭花香氣,清新溫和,一下一下挑撥著他的神經。 骨頭如斷后重塑,她的身體受力彎折又被一陣熾痛擊開,柏舟手撐開在墻壁之間圍出方寸之地,壓迫性的alpha信息素釋放,將同類的威脅隔絕在外,但顯然分化的南喬本身對于Alpha的他來說也是一個威脅,尚且不知道分化結果,但這種隱隱散出的信息素他并不排斥。 腹部像被火灼燒,身體組織打亂重組的痛苦因為地點不合時宜只能吞咽入腹,身上的外套再被她甩開,露出濕透的頭發和噴涌而出的蘭花香氣,熱氣撲到柏舟臉上,在晨霜極重的黎明前,手掌被墻壁滲出的冰寒一點點透結僵硬,將分秒拉長的時間,是兩人的冰火兩重天。 天光落到洞口的一瞬,在她素白的臉上投射瑰麗的陰影,柏舟清晰地看見額發尖凝結的汗低落在她的臉上。 濃密的睫羽顫動,漆黑眸子映著是沉沉倦意強撐的清明。 “對不起?!蹦蠁掏鲁鍪纸?,有氣無力地說道,現在這脫力的軀體只能成為拖累。 僵直的手臂無法馬上收回,低頭抬頭間是觸及又相離的眼睛。 陷入迷茫邊緣,口哨聲演繹著她熟悉的旋律。 “愛人愛己,別放棄,我沒吹錯吧,大作曲家?!卑刂酆Φ穆曇粼谏诼暵湎潞箜懫?。 “…沒有?!泵髅骺床磺逅哪?,腦海中卻清晰出現他的面容,心跳像回到半小時前那般失去規律。 “頹廢的表情不應該在你臉上,我有辦法出去,你先在等著?!卑刂鄄恢圹E地忍下僵痛收回手。 “這里這么黑,你看錯了?!蹦蠁套煊仓谏w著謊言,生怕他真看見又低頭掩飾臉熱。 不帶低蔑取笑的輕聲一哼,模糊中他點點頭:“我聽見了?!?/br> 腳步聲向著不遠處的別組傷員漸漸變小,沒一會柏舟就折了回來:“之前的信號好像沒有發送成功,定位準確后會有繩索落到洞里?!?/br> “那個繩索我們不能用,是犯規的?!蹦蠁趟尖庹f道。 柏舟頷首,滿口贊同:“我們不用他的繩索?!卑盐镔Y袋往她面前推了推,卻觸碰到她溫熱的指尖。 熱量在溫差的指尖流動,他不撤退,她先逃避似的躲開, 他遞給她一根能量棒,隨意問道:“你當時怎么讓我打鼻子?” “那只斷手的主人,死者,李末,三者之間的共同點就是Omega,之前看過的資料僅于闡述羆的嗅覺比最好的獵犬還要好上10倍,那現在可以推測追逐的首要目標應該是Omega,我只是想著至少要先破壞嗅覺,但顯然那顆子彈應該嵌入了它的腦干,不然我現在的身體,應該難逃其口?!?/br> 他的手指很冷,是長久沒有血液通過的徹骨冷,接近的臉龐能感受到因低溫的微顫,身上的外套還在持續將溫度挽留在她身上,還回去應該也被退回來,該如何是好。 衣服鏈齒咬合松開,她張開身上這件不符她體型的外套擁抱住近在眼前的人。寒冷絲絲縷縷透過皮膚,沁入骨髓,他的忍耐超乎想象。柏舟渾身一顫卻沒有掙扎,額角緊挨著她的頸側,后背被她溫熱的手摩擦,取暖方式旖旎曖昧,但南喬只想著讓他快點恢復。 “你是怎么知道我來自首星?”話語劃過他的唇齒,清晰在她耳邊響起,至少尋常的問句語調,但靠在她肩頭的唇似在親吻著她的皮膚。 “因...因為皮膚,模擬海洋那次野訓,脖子和腳踝與其他皮膚有明顯的分界線,以及你穿潛水服的熟練程度,我就猜測你可能不是連海洋都沒有的X星。后來在藏寶洞中計算水漫時間,你下意識計算的時間大概比我的節拍慢0.75倍,有海且時間符合,我想應該是首星?!?/br> 柏舟低笑一聲,不經意往她頸窩拱了拱,碎發刺著她的皮膚,只覺得連帶著心底都是一陣奇底癢。 “你猜對了,不過抱歉,沒有獎勵?!?/br> 南喬也無所謂,黎明的霞光已經漫漫從洞口泄下,她想要探究的事情總有一天會在她的手上水落石出。 不久洞口垂下一根繩索將一旁的傷員圈住,緩速地上拉,柏舟所謂出去的方法才露出水面,那個傷員腳上纏著一根細線將一個未收口的繩結吊起,柏舟趴在她肩上慵懶地抬眼,只待著時機成熟再將細線扯開,狙擊之前他充滿觀察過環境,附近多為種植密集的雪松,樹頂尖,吊起繩套落下后有很大機率可以套在樹上,她對于出洞口殷切的期待應該得到滿足,他想著。 兩個疲倦的人爬上洞口天色已經大亮,經歷幾乎身死魂消的一夜還要繼續前進,所幸年淮和李末在狙擊后爬上了高聳的樹,噤聲待了一夜,避免了那頭在痛苦中死去羆死前狂暴傷人,會合安頓休整片刻后幾人繼續前進。 “萬一又遇到這種兇獸怎么辦?”李末問道。 “在沒有硝煙和發掘出原石的久遠年代,狩獵史已經開始了,給點信心給自己吧,人類?!?/br> ----------- 情人節快樂,窩隨意更個短的,羆其實是棕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