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齊老

    次日凌晨唐啟陽去縣城, 徐蘭早上起來挑三擔水，揉洗衣服，然后去砍一個比昨天竄高一點的竹筍, 剝開切薄片讓曉風焯水泡起來。

    唐啟陽快吃早飯時回來，他回到家先拿過一個陶盆, 從水缸里舀出半盆水。

    然后從提回來的麻袋里提出一個小小竹簍, 向陶盆里倒出兩條約一斤的魚, 魚入水就活潑游動。

    曉風五姐妹驚喜看盆里游動的魚, 雖然知道這魚是爸媽中午待客, 她們可能吃不到，依然很高興。

    徐蘭笑:“你今天運氣好?！?/br>
    唐啟陽站起來說:“今天運氣是比較好?！?/br>
    徐蘭:“把袋子放進房間，吃飯?！?/br>
    唐啟陽笑應:“嗯?！?/br>
    吃完早飯收拾竹桌, 唐啟陽把竹桌搬到院子里，徐蘭也搬來四個凳子，然后唐啟陽把院子邊上的圓石墩滾到竹棚下立起來。

    徐蘭和他抬起打磨還不夠光滑的石桌板擱圓石墩上, 徐蘭按了按石桌, 很穩, 中午孩子們在石桌上吃飯。

    放好石桌，徐蘭提個小竹籃進房間合上門打開看唐啟陽剛才帶回來的麻袋, 里面只有一小袋玉米, 幾條小咸魚。

    她拿出三條各一斤多的五花rou放進小竹籃，提出房間放進廚房。

    曉風洗好碗帶meimei們去挖野菜打豬草, 曉雯見爸媽在家里便沒有和jiejie們一起去。

    唐啟陽再把院子里整一整, 時間差不多就去村口接齊先生。

    徐蘭拿個籃子, 放進菜刀和一個小竹片提去菜地割一把韭菜, 韭菜一叢就幾根, 這把韭菜就把地里的韭菜割去一半, 再用小竹片小心挖出幾棵小蔥。

    曉雯一步一趨地跟她后頭，這孩子喜歡靠近自己，挖好蔥徐蘭提起籃子，一手抱起小家伙。

    曉雯又被mama抱起來很高興，小手拉著mama的衣服開心喊:“媽?！?/br>
    徐蘭“嗯”一聲問她:“不想和jiejie們去玩了？”

    曉雯說:“我想跟mama?！?/br>
    孩子再懂事也只是四歲，徐蘭和她說:“行叭，我們去擇韭菜?！?/br>
    曉雯點頭:“嗯！”

    徐蘭抱著曉雯回到棚子下放下她和籃子，進廚房打開暖壺的蓋子讓里面的開水稍涼一涼。

    母女倆擇好韭菜洗手，唐啟陽就帶著一老一少年回來。

    齊先生頭發黑密，面色紅潤，眼角只有幾條細紋，看起來像五十來歲，是不顯老，清瘦俊逸，rou眼看能看出這個人身體很健康。

    走最后的清瘦少年眉清目秀，理著平頭。

    唐啟陽給雙方介紹:“媳婦，這是齊槿齊先生，這是齊先生的孫子齊昀，齊先生，這是我媳婦徐蘭，家里老五曉雯?！?/br>
    徐蘭微笑打招呼:“齊先生你好，齊昀長得好?！?/br>
    齊先生臉上和善，微笑說:“小徐好，小姑娘長得不錯?！?/br>
    齊昀靦腆和徐蘭曉雯打招呼:“徐嬸嬸好，小meimei好?！?/br>
    曉雯抓著mama的褲腿，記起剛才mama教的話，怯生生叫:“齊爺爺好，齊哥哥好?！?/br>
    唐啟陽招呼:“齊先生，小齊請坐，歇一歇?！?/br>
    齊先生和氣笑:“好?！?/br>
    徐蘭帶著曉雯回廚房沖三碗紅糖水端給他們。

    看水脈不是看院子就行，還要看地形，山體走勢，結和周圍環境判斷出地下有沒有水。

    唐啟陽和齊家祖孫倆喝了水便一起出門上山。

    他們走后，徐蘭回房間拿出白底小花布料，咔咔把曉岱的衣服布料剪出來，然后拿針線鎖邊，曉雯乖巧看mama干活。

    十點鐘出頭，徐蘭出來開始做飯，她把一條半的五花rou切成麻將塊大小，焯水，然后扁炒出油。

    同時一邊泥爐上的的小陶鍋里加半鍋水，下面升火。

    等五花rou塊炒變金黃，徐蘭加入蔥、姜、十幾?；ń?，一個八角爆香。

    給mama看火的曉雯抽抽鼻子，mama做菜也很香！

    徐蘭倒入小半碗前段時間唐啟陽買回來的黃酒，炒幾下加入適量醬油和少許鹽，炒幾回把rou鏟到小陶鍋里。

    鐵鍋里里的rou塊鏟完，徐蘭往鐵鍋里倒進一點水，用鍋鏟晃一晃，端起鐵鍋把里面的水倒進小陶鍋。

    徐蘭再往小陶鍋里放入一塊成人拇指大小的黃色冰糖，蓋上陶鍋蓋，然后舀清水倒入鐵鍋清洗，把灶下的火滅了。

    “好香！”，曉岱提著籃子進院子放下，喊一聲蹬蹬跑向廚房叫:“媽，好香！你做什么？”

    徐蘭說:“做紅燒rou?！?/br>
    曉岱咽著口水問:“媽，我們能吃嗎？”

    廚房里的曉雯，后面來的曉風曉語曉婕都期待看向mama，徐蘭和她們說:“有，你們爸今天買的rou多，我做了不少，曉風洗洗手煮飯，煮白米飯，煮九個人?！?/br>
    五姐妹開心相互看，曉風“哎”應一聲去洗手。

    徐蘭等小陶鍋里的水完全燒開，夾出泥爐里的一半多的火，里面留小火，叫來曉語交待她:“你看爐里的火，讓它一直燒著這樣的小火?！?/br>
    曉語咽咽口水認真應道:“嗯！”

    曉風洗米煮飯，徐蘭從半條五花rou里割出一半切薄片放一個碗里備用。

    然后去把兩條魚殺了，兩邊各劃一個十字刀口，清洗干凈放進一個小竹籃里控水，準備蔥姜。

    馬上中午，唐啟陽和齊家祖孫踏進院子就聞到濃郁的rou香。

    齊先生和唐啟陽說:“紅燒rou和紅燒魚的味道，做其中一個就已經很好，小唐你太客氣！”

    唐啟陽微笑說:“今天運氣好換到魚，不然也沒辦法?！?/br>
    齊老說:“現在換東西是靠運氣?！?/br>
    唐啟陽:“齊老，小齊請坐，辛苦了?！?/br>
    齊老笑說:“小唐你太客氣，我們去洗洗手?！?/br>
    三人去洗手回竹桌旁坐下，徐蘭帶曉風曉語在竹桌和石桌各擺上一份菜和湯，菜有紅燒rou，紅燒魚，rou片炒筍片，韭菜炒雞蛋，炒馬齒莧，一個薺菜清湯。

    徐蘭又和孩子們打米飯，交待孩子們吃魚小心。

    交待完孩子，她到院子里在唐啟陽身邊坐下，齊老和她說:“小徐，你做太多菜了”，還差不多都是rou菜。

    徐蘭客氣說:“辛苦齊老，五個菜不多?！?/br>
    唐啟陽笑說:“齊老吃飯，下午還要麻煩你?！?/br>
    齊老和氣笑:“行，吃飯?！?/br>
    吃飯時兩邊都安安靜靜，曉風五姐妹第一次吃紅燒rou，第一次吃紅燒魚，頓時驚為天人！

    紅燒rou和紅燒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她們覺得這兩樣比爸爸包的野蔥rou餡餃子還要好吃！

    曉風做為大姐給兩個小meimei挑魚刺，小聲交待她們:“你們慢點吃，有刺就吐出來?！?/br>
    曉岱和曉雯嘴里吃rou，認真點頭。

    齊老和唐啟陽邊吃飯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徐蘭和小齊安靜吃飯，他們飯吃完，徐蘭給他們加飯。

    吃完飯，徐蘭收拾碗筷下去，擦一擦桌子，唐啟陽給齊家祖孫倒水和齊老不好意思說:“買不到茶，只有開水?！?/br>
    剛吃完飯，就不沖紅糖水了。

    齊老和唐啟陽說:“沒事”，接著問他:“你喝茶？”

    唐啟陽說:“想喝買不到?！?/br>
    齊老和他說:“我家自己炒有粗茶，明天齊昀給你送來一包?！?/br>
    唐啟陽不客氣笑說:“那我不客氣收了，謝齊老?！?/br>
    齊老說:“吃你這頓好飯菜，一包粗茶沒什么，這樣的好飯菜現在可不好湊?！?/br>
    唐啟陽笑:“靠運氣?！?/br>
    “可不是靠運氣?！?/br>
    “……”。

    徐蘭坐凳子上和曉風曉語一起洗著碗，另三個也坐她們旁邊。

    徐蘭問她們:“你們喜歡吃紅燒rou還是紅燒魚？”

    五姐妹異口同聲回答:“都喜歡！”

    徐蘭笑，小孩子也不做選擇，她和她們說:“以后你們爸買到rou和魚就做?！?/br>
    曉風懂事說:“媽，過年的時候吃就可以，快過年大池塘打魚，有魚分?！?/br>
    曉語說:“媽，錢存起來以后養弟弟?！?/br>
    徐蘭問她們:“很多人和你們說養弟弟這種話？”

    曉婕細聲說:“媽，很多人說?！?/br>
    徐蘭和她們說:“外面的人和你們說什么不用聽，就算將來媽再生孩子，就是男孩子也和你們一養?！?/br>
    她用她們能聽懂的話說:“就算是弟弟，吃的喝的和你們一樣，不會只給他吃rou和白米，你們吃青菜和玉米粥?！?/br>
    三個大的孩子已經懂事，清楚男孩子和女孩子在家庭中的地位完全不同，mama的話她們心里不太敢相信。

    曉岱高興說:“媽，有弟弟我帶她玩?！?/br>
    曉雯說:“媽，我教他數數?！?/br>
    徐蘭說:“還沒影呢，以后也有可能生的是meimei?！?/br>
    曉風小心說:“媽，生了meimei不要送人，我和曉語照顧她，過兩年我就能掙工分分到糧食?！?/br>
    徐蘭心里起火氣，壓住火氣問她們:“誰和你們說生meimei就送人？”

    曉語說:“媽，我們聽說一隊的一個嬸嬸生了女孩子，被她婆婆送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