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綰轉身離開。

    莫桑望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她就是傅宴收的那個小師妹？”

    “姜……綰……綰，這名字不錯，模樣也好?！?/br>
    褚墨一驚，“你養傅宴那孽徒不夠，還想包辦他的婚事嗎？”

    莫桑哂笑，“我只是覺得，她似乎跟傅宴有些說不清的緣分?！?/br>
    褚墨皺眉，“你又卜卦了？不對，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法器早就沒了?！?/br>
    莫桑道：“有些東西，不需要算也能看出來，這叫經驗?！?/br>
    褚墨不信，他幽幽一嘆，“管他什么緣分，還不如想想我們以后去哪躲個清凈呢?！?/br>
    “魔族重回修真界，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風，就憑正道現在這群喜歡算計的人，根本擋不住多久?！?/br>
    莫桑挑眉，“你不想做些什么？我記得你以前可是揚言要拯救修真界，做救世主的?！?/br>
    褚墨失笑，“那都是年輕時的妄言，我現在可沒有這個雄心壯志，我現在就想，你好好活著，然后我們找個適合養老的地方待著?！?/br>
    “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不偉大，沒有以身殉魔的覺悟，我現在，怕死得很，能多活一天都是賺的?！?/br>
    逆天改命哪有這么簡單，天道向來公平，只是不知道，它什么時候來收報酬。

    莫桑神色微動，靜默片刻道，“好，等事情結束，我們找個地方養老?！?/br>
    “那地方我來選？”

    “你來選?！?/br>
    “栽什么花種什么樹？”

    “你定?！?/br>
    第137章 再見穆舟，真相一角

    離開煉獄，姜綰綰找到門口等候的艷姬魔主，“艷姬，我要去千金城?！?/br>
    艷姬毫不遲疑地搖頭，“不行，沒有君上或者魔君大人的命令，屬下不能讓您擅自離開?！?/br>
    “如今修真界草木皆兵，大人您去千金城，很容易受到伏擊?！?/br>
    她可不敢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也不敢賭那群所謂的正道，會不會借此拿她的命作要挾。

    姜綰綰泄氣，“那你帶我去找傅宴?！?/br>
    “找什么傅宴，找我不就行了？”

    一道輕佻的笑聲傳來。

    艷姬神色一肅，“魔君大人安?！?/br>
    穆舟搖頭，“行了艷姬，別叫我魔君大人，我也是趕鴨子上架，整個魔族誰不知道我不想當魔君?！?/br>
    “也就傅宴逼著我當，否則我在就撂挑子跑路了?！?/br>
    “艷姬，今晚有空嗎？一起去煌月閣聚聚??？”

    艷姬禮貌一笑，“沒空，屬下還要負責守衛魔君殿，防止一些正道的小老鼠鉆進來?！?/br>
    穆舟失望地嘆氣，視線一移，笑容真實了幾分，“這位就是傅宴的小師妹吧，在下穆舟，姑娘叫什么名字??？”

    姜綰綰微微挑眉，又是一位熟人，“姜綰綰，見過魔君大人?！?/br>
    姜綰綰？

    穆舟笑容一僵，總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他不由得盯著姜綰綰看。

    姜綰綰眨了眨眼睛，“魔君大人？”

    這雙眼睛……

    穆舟瞪大眼睛，腦海里浮現出一張戴著面具的臉。

    那雙眼睛，和眼前這雙如出一轍！

    穆舟倒退兩步，心里驚駭到說不出話。

    不對啊，那個叫綰綰的，明明是萬年前的人。

    這小姑娘看著最多不過二十出頭，怎么可能會是她呢。

    草木皆兵了。

    穆舟壓下心里的震驚，笑道，“沒事，我就是覺得姜姑娘看著親切?！?/br>
    他心里嘀咕，這姜綰綰的眼睛像極了萬年前那位“綰綰”，傅宴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對他這位小師妹另眼相看吧？

    不對不對，傅宴應該干不出來這種事情。

    不過萬年已過，斯人已逝，也難保人的心思變換。

    姜綰綰看著他變臉，忍著笑道，“魔君大人，我想去一趟千金城?！?/br>
    穆舟思索片刻，“恐怕不行，這段時間正道在準備跟魔族談判，不適合出去?！?/br>
    “你安心等幾日，等談判結束，讓艷姬陪你過去?！?/br>
    “好吧?！?/br>
    接連被拒絕，她也不再多說。

    姜綰綰看了眼艷姬，對穆舟說，“那我能問問，魔族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艷姬識趣地告退。

    穆舟摸了摸鼻子，“你問這個干嘛？”

    姜綰綰攤手，“傅宴不太想說，我只能找你了?！?/br>
    穆舟猶豫片刻，答應下來，“找個地方聊吧?！?/br>
    姜綰綰跟著他來到一處宮殿。

    穆舟給自己倒了杯酒，思考從哪里開始講。

    姜綰綰：“就從他繼任魔君開始吧?！?/br>
    穆舟點點頭，“行，我想想啊，繼任魔君……”

    ——

    褚厭垂眸，摸索著手腕上的傷痕，眸色暗沉似水。

    他面前，穆舟坐立難安。

    “什么綰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今天不是繼任魔君嗎？怎么還有空跑煌月閣跟我扯這些？”

    褚厭喃喃，“你也不記得了?！?/br>
    穆舟快崩潰了，“記得什么啊，我天天待在這煌月閣，但從來沒喝醉過，別說我叫了幾個魔姬，就連她們長什么模樣，瘦的還是豐腴的，我都記得?！?/br>
    “但是你說的什么綰綰，我真沒印象，而且你上次來找我，明明就是一個人來的啊，哪里叫人了?！?/br>
    褚厭不答，半晌輕笑一聲，“原來是這個意思，只有我記得啊?！?/br>
    穆舟探頭，“什么意思??？”

    “沒什么?！?/br>
    褚厭手指摩擦酒盞，“我在想，怎么活到萬年之后?！?/br>
    “噗！”

    穆舟一口酒噴出來，“活到上萬年？癡心妄想呢？”

    “就算是天魔期的魔族，也堪堪能活萬載，但放眼整個魔族，天魔期就是個傳說?！?/br>
    穆舟嘆氣，“就算你天賦異稟，成為雪域的魔君，那又算的了什么呢？天道不可逆啊?！?/br>
    褚厭臉色更冷了。

    “不過……”褚厭喝了口酒，“天魔秘境即將開啟，據說那里有成就天魔，飛升成仙的辦法?！?/br>
    “雖然傳言有所夸大，但肯定有不出世的寶貝，你與其在這里跟我耗時間，不如去那里碰碰運氣?！?/br>
    褚厭微微瞇眼，“天魔秘境……”

    ——

    “噗咳咳咳……”

    剛出秘境，穆舟忍不住跪倒在地，捂著肩膀那處血洞，血不要命地往外吐。

    “這天魔秘境防誰呢？真不是魔去的地方！”

    身旁，一襲墨色長袍的褚厭出現，臉色也有些發白。

    穆舟擦去嘴角的血，“怎么樣？東西到手了嗎？”

    天魔秘境分為五層，最后一層的難度不亞于去白白送死。

    穆舟撐不下來，半路被天魔虛影打下來，半條命沒了。

    也不知道褚厭執著什么，竟然硬生生抗住了，他眼睜睜地看著最后幾步路，褚厭的神魂以及身體炸裂再凝聚。

    那種痛，他看著都瑟瑟發抖。

    褚厭攥緊手里的盒子，還沒來得及開口，直接向前倒去。

    穆舟眼疾手快，撲過去充當rou墊。

    他手腳發軟地扶起他，手下的觸感濕漉漉的，有些粘膩。

    穆舟一頓，抬起手，滿手鮮血。

    他低下頭，褚厭身上的墨色長袍已然被鮮血浸透。

    “艸，什么事情這么重要，值得你拼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