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揉了揉耳朵，“正好，我還沒吃早飯?！?/br>
    她坐下，接過托盤里的粥，拿著湯勺輕輕攪動。

    粥很粘稠，用料十足，聞著還挺香。

    她邊吃邊問，“你做的？”

    褚厭：“嗯，味道怎么樣？”

    “還不錯?！?/br>
    “那就多吃點?！?/br>
    簡單幾句，她們之間的氣氛重歸平淡。

    喝完粥，姜綰綰放下湯勺。

    “你明日繼位，我也去看?！?/br>
    褚厭頜首。

    半晌，他望著那碗粥。

    “綰綰，你會騙我嗎？”

    姜綰綰脫口而出，“不會?！?/br>
    她猛地愣住，捂著嘴一臉詫異。

    奇怪，她剛剛明明沒有想說話啊。

    他又問，“綰綰，你會離開我嗎？”

    “會！”

    說完，她錯愕地看著褚厭，“你——”

    想要起身，但根本動不了。

    她猛地看向那碗粥，難以置信“你給我下藥？”

    褚厭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面具，“因為我想知道，綰綰你究竟想要什么?！?/br>
    “你不告訴我，我只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br>
    “綰綰，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離開我？”

    姜綰綰不受控制地張開嘴，“因為我不是這個時間的人?！?/br>
    褚厭愣住，“什么？”

    “我來自萬年后的修真界，我不可能在這里陪著你?！?/br>
    “萬年后……”褚厭喃喃地重復。

    “那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姜綰綰被迫坦白，“因為我的師尊，他為了救他的摯友，開啟了轉生續緣的秘法，然后我……”

    有關系統的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改口。

    “我為了救人，被卷入轉生續緣的秘法，來到了萬年前的魔族?！?/br>
    褚厭不在乎這些，“那你為什么要保護我？”

    為什么要在那么多魔族中選中他？

    為什么偏偏是他？

    姜綰綰咬緊牙關，閉上眼睛，但還是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我想回去就要保護你，讓你活著，登上魔君之位！”

    褚厭腦袋蒙了一下，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可這句話，還是鉆進了他的耳朵里，在腦海里重復。

    他喃喃，“魔君之位……”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

    姜綰綰嘴唇顫抖，“是，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br>
    她難過地看著他，幾近祈求，“褚厭，別再問了好嗎？”

    “我本來是想，好好跟你道個別的?！?/br>
    等她離開，記憶會被修正，他甚至感受不到失去她的難過。

    這樣，對她們再好不過。

    第130章 可你的時間里，沒有我啊

    褚厭閉上眼，殘忍地繼續開口，“是不是，只要我不成為魔君，你就不會離開？”

    “是?！?/br>
    褚厭睜開眼，臉色終于輕松了幾分。

    姜綰綰看著他，無情打破他的幻想，“就算你一輩子不成為魔君，我也不會一直留在你身邊?！?/br>
    “我不是這個時間的人，待久了，我可能會死?！?/br>
    “就算我死不了，你也困不住我?！?/br>
    “你現在能看見我，是因為我想讓你看見我，但如果我不想呢？”

    她語氣柔和，聽在褚厭耳朵里卻無比殘酷。

    “你知道的，我可以一輩子都不出現，這里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困住我?！?/br>
    褚厭一拍桌子，“夠了！”

    他臉色冷凝，手微微顫抖，幾乎控制不住心底的恐慌。

    “綰綰，別這樣說，我不想聽……”

    姜綰綰沒有再說話。

    她安靜地看著他，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對不起?！?/br>
    “我不需要你道歉！”

    褚厭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眼尾泛紅，“為什么？你不能為了我留下嗎？”

    姜綰綰心臟酸澀，“褚厭，這里不是我的時間，這里沒有我熟悉的一切，人，物，甚至是環境，都不是?！?/br>
    褚厭冷靜了幾分，“綰綰，你執意要回去，是為了什么？”

    姜綰綰一頓，無奈地開口，“為了救人?！?/br>
    褚厭冷笑，“救誰？”

    “……傅宴?！?/br>
    “誰？”

    “我師兄?！?/br>
    褚厭輕嗤一聲，“落雪劍的主人，體弱多病又喜穿白衣的那位師兄？”

    姜綰綰感覺很別扭，心里忐忑不安。

    而且不知為何，她總有種心虛的感覺。

    說不出來的怪異。

    “綰綰?！?/br>
    褚厭一手緊扣她的手腕，一手捧著她的臉，他難過地問。

    “你想回去，回到你熟悉的世界，救回你在乎的人，那我呢？”

    他紅著眼，像是被拋棄的孤狼，“綰綰，你回去的那個時間里，沒有我啊?！?/br>
    姜綰綰心臟一抽，她下意識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我……”

    她該說什么。

    她不想看見褚厭這樣。

    可是她，沒辦法給出承諾。

    褚厭：“綰綰，為了我，留下來好嗎？”

    姜綰綰慢慢的，慢慢的松開手，紅著眼撫上他的眼尾，輕輕拭去那滴淚。

    “褚厭，別難過，我走后，你什么都不會記得?！?/br>
    “你做你的魔君，從此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你已經強大到足夠保護你自己，已經不需要我了?！?/br>
    褚厭笑了，“綰綰，你連記憶也不肯留給我嗎？”

    “你心真狠啊?！?/br>
    姜綰綰放下手，指尖仿佛被灼傷，微微顫抖。

    她用力攥緊手，“明日繼位，我會去觀禮?！?/br>
    褚厭闔眼，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好?！?/br>
    他伸手，輕輕拂過她的心口，起身端著碗離開。

    姜綰綰渾身一松，之前不受控制的感覺退去。

    她靜靜坐在原地，仿佛一座雕塑。

    ——

    屋內

    褚厭褪去冷靜的外表，狼狽地關上門。

    他踉踉蹌蹌地來到桌前，拿起筆，手顫抖著寫下滿張紙的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