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藏嬌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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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很快就顧不上想這些。 禁錮著她的鐵臂終于松開,她忙不迭逃出陸景幽的懷抱,手腳并用地推搡著將他趕出去,“砰”的一下關緊大門。 寢殿內終于恢復清凈,陸嘉念扶著門框順氣,卻感受到門外傳來同樣急促的喘息聲。 陸景幽沒有離開,如從前那般佇立門前,月色將他頎長挺拔的身影映照在窗欞上,墨發微微凌亂,多了幾分親近過后的頹靡。 “你再不走,我、我喊人了!” 陸嘉念心神不寧地來回踱步,根本無法對他視而不見,羞惱地站在門內叉腰威脅。 連廊上傳來一聲低沉又不屑的輕笑,陸景幽身影閑散地傾斜,毫不忌諱地逼近一步,貼在窗紙上道: “那皇姐最好喊大聲點,讓全皇宮都知曉此事?!?/br> 光是聽這聲音就極為欠揍來氣,陸嘉念甚至能想象到,他開口時十拿九穩的得意模樣,更是氣呼呼地跺腳,不再愿意答話。 空氣忽而凝滯,周遭萬籟俱靜,氣急敗壞的吐息聲、地板的響動聲與煩躁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陸景幽得到了他想要的反應,眉眼間俱是笑意,仿佛能看到皇姐氣惱時靈動可愛的模樣,心滿意足的勾起唇角,正經些道: “別怕,我不負你?!?/br> 說罷,他又在門前停留片刻,隨后身形輕快地離開了。 陸嘉念緩緩在屋內冷靜下來,眸光瞥見他挪動時下意識上前一步,繼而后知后覺地按捺住,耳畔和心底回蕩著他那句話。 方才的慌亂無措平復不少,她獨自站在門前發愣,神思不禁飄蕩。 其實,她也沒那么討厭陸景幽,甚至當他說那話時,她不由自主地有幾分相信。 若是今生一切都不一樣,她能再試一試,又會有什么結局呢? 陸嘉念心中一動,快步走上前去,伸展雙臂推開了寢殿的門。 連廊下空無一人,撒了滿地皓月清輝。 隔壁廂房內,一盞燭火輕輕晃動,隱約可見一道身影佇立,靜靜與她相對。 直到聽到她的腳步聲后,才悄然熄滅。 后來幾日,她都極少看到陸景幽的身影。 她告訴過自己,就當那一夜什么都沒發生,往后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可偶爾碰面,她還是下意識埋頭躲避,好似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陸嘉念不怪自己臉皮薄,只偷偷怪他是個厚臉皮的瘋子。 此事剛過,柳葉就送來陸言清的親筆信,說是許久不見,甚是思念。 陸嘉念無聊地翻了個白眼,再也不吃這一套了。 她原本就不喜歡如此迂回,加之上回陸言清隱晦提起陸景幽的事情,她更是心底鄙夷。 雖然她知道此事不能明說,但他毫無必要這么做,還攛掇她殺人,居心可見一斑。 盡管她不明白,陸言清為何對陸景幽有敵意,甚至前世這份敵意還對著自己。 陸嘉念思忖片刻,終究咽下回絕的話術,決定最后見一次,就當做個了斷。 地方還是去過的那家茶室,不過她不想浪費光陰,直接道: “陸公子,我想過了,母后身體欠佳,又只有我一個女兒,如今想伴她身側盡孝,婚事日后再說?!?/br> 她生怕陸言清難堪,仁至義盡地補充道: “這段時日辛苦你留在京城,母后備了薄禮以表感念,還請你收下?!?/br> 說完這些,陸嘉念心里痛快不少,算是出了一口氣。 她想好聚好散,陸言清看起來還算君子,應當不會糾纏。 誰知,話音剛落,他就“蹭”的一下從坐席上站起身,神色竟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興許是駙馬之位沒指望,難免失落難過,陸嘉念大度地沒有計較,不以為意地輕咳一聲。 “殿下,臣......失態了?!?/br> 陸言清訕訕賠笑,勉強撐著清俊面容躬下身子,故作自然地端走茶盤,道: “這幾樣點心味道不好,臣再去給殿下挑些來?!?/br> 陸嘉念看破不說破,也沒有阻攔,權當給他一個冷靜的機會,總好過當面爭執。 她無奈地呷了一口茶,抬眸發現門縫探進來一個小腦袋,是陸言清的貼身侍女,亦是前世給她送下毒酥糖的小宮女。 按照常理,她應該防備懼怕才是。 但不知為何,她瞧著小姑娘目光懵懂單純,臉蛋白皙圓潤,個子瘦弱矮小,并無預料之中的可怖,反而覺得木訥得可愛。 “jiejie......哦不,殿下?!?/br> 她怯生生地喚了一聲,見陸嘉念沒有斥責,才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手腳笨拙地胡亂行禮,乃至她自己都被逗笑了,歪著頭道: “您生得真漂亮,難怪我們公子喜歡您?!?/br> 陸嘉念意外地挑眉,許久沒聽過這么樸素的稱贊了,愈發有了興致。 幾番搭話后得知,小姑娘名為憐玉,是陸言清在越州順手救的奴,滿心滿眼都是他們公子。 她幼時生過重病,反應比常人遲鈍些,看起來呆呆笨笨,不像是有城府之人。 “姐......殿下,我們公子很好很好,是這世上待玉兒最好的人,您為何不嫁給他呀?” 小姑娘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她,清澈得沒有一點雜質,癡醉般道: “玉兒自知出身低微,配不上公子,但您身份高貴,與公子當真是才子佳人呢?!?/br> 陸嘉念暗自發笑,原來小姑娘心里還愛慕著救她的少年郎,盡管這個少年早就滿腹陰謀。 她并未多說什么,學著她的口吻道: “因為我要留在皇宮,要陪在阿娘身邊,不能嫁給你們公子?!?/br> “哦——”小姑娘深以為然地點頭,笑嘻嘻道: “宮里是不是有很多娘娘?陛下是不是很疼她們?” 陸嘉念莫名其妙地點頭,奇怪道: “你問這些做什么?難不成你也想做妃嬪?” 她打趣地隨口一問,誰知玉兒竟然一本正經地點頭,喃喃道: “是啊......玉兒知道不可能,玉兒就是想想罷了?!?/br> 陸嘉念險些笑出聲來,被她的心思逗樂了。 又是愛慕少年郎,又是貪圖榮華富貴,還要陛下的疼愛......這小姑娘看起來單純,心思也太多了。 想要三全其美,除非陸言清集三者為一身,一舉稱帝封她為妃才好。 ......等等,什么? 陸嘉念渾身一僵,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念頭乍一想荒謬可笑,但細細琢磨,似乎也不無可能。 起初她就疑心陸言清上趕著當駙馬,到底為了什么。 若非榮華富貴,那就只有深入陸氏皇族,才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而他若有奪位之心,最大的敵手并非父皇,而是同樣虎視眈眈的陸景幽。 如果他一早就發現陸景幽的動作,再攛掇她斬草除根,豈不是省了很多麻煩? 她就是中間舉足輕重的一環,無論如何利用,都不會吃虧。 難怪剛才她想撇清關系時,陸言清會臉色驟變。 徹骨寒意攀上陸嘉念的脊梁,她不禁抱緊雙臂,眼底盡是驚懼,從未想過危險竟然離自己這么近。 哪怕這個念頭還是太突然,哪怕還有很多疑點,比如前世她沒了價值,陸言清還是要殺她......可起碼今生的一切,眼下看來都是說得通的。 “玉兒,誰讓你進來的?” 陸言清端著新的茶點踏入茶室,看見玉兒的身影后臉色陰沉,冷冷瞪了她一眼,轉頭道: “殿下莫怪,是臣沒有教好下人,她沒胡說些什么吧?” “......沒有,她隨口同我說說話罷了?!?/br> 陸嘉念心有余悸地望著陸言清,強忍著心下的寒意回答道。 “那就好,臣方才想過了,雖然有些不舍,但殿下盡孝更為要緊,臣可以等殿下?!?/br> 陸言清依然笑得儒雅,但在陸嘉念眼里,就像蟄伏在草叢中的毒蛇,時不時就會咬上一口。 “臣不日就要回越州了,聽聞宮中有一場開春賞花宴,能否那時同殿下辭別?” 陸嘉念心底萬分抗拒,張口就要拒絕。 可是轉念一想,如此一來,她反應就有些太過了。 畢竟是母后那兒走了明路,不留顏面總有些反常。 況且他心思太深,萬一還要糾纏,那才是真的難辦。 “行吧?!?/br> 陸嘉念目光躲閃地應下,匆匆回了漱玉宮。 賞花宴的日子很近,掰著指頭都能數過來。 陸嘉念這幾日茶飯不思,這點心思快要憋壞了,又無人能說。 她相信前世今生相通的知覺,可這種事情說出去只會讓人笑話,更是打草驚蛇。 她想過同陸景幽細說,只不過他亦是心思縝密之人,弄不好還要生變,倒不如緘口不提省事。 眼看著賞花宴那日來臨,陸嘉念只好把心一橫,不安地任由柳葉梳妝打扮。 瞥見陸景幽時不時晃過的身影,她神思疲倦地喚住,主動解釋道: “這是最后一回,我以后不見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