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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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欽看了一眼沈瑤,確認她身上無傷,壓制住滿腔的情緒,目若寒芒掃過劉端,劉端倒是十分鎮定,只淡淡朝他施了一禮, “謝大人?!?/br> 謝欽俊臉青云密布,看著劉端神色十分復雜,在這樣艱險的時刻,謝家人將她逼出來,反倒是劉端拼死相護,謝欽一顆心跟在油鍋里煎熬似的,明明方才在大殿內八風不動,冷靜果斷地平定了太子之亂,到了這個小女人跟前,一輩子的城府與穩重都喂了狗。 “你們出去!” 這話自然是說給劉端與碧云聽。 碧云倒是曉得謝欽十分愛護沈瑤,毫不猶豫退了出去。 劉端可沒這么好打發,他看著沈瑤。 沈瑤不知何時已局促地站了起身,俏臉一陣白一陣紅,露出幾分窘迫與無辜,神色畏畏縮縮,似在絞盡腦汁想法子如何與謝欽交待,纖細的手臂覆在脖頸勾了勾紛亂的耳發,怯生生地不敢與謝欽對視。 劉端看到這樣的沈瑤,心忽然漏得跟篩子似的。 他與沈瑤相識十年,甚至談得上朝夕相處,相濡以沫,可這么多年,他從未見沈瑤在哪個男人面前露出怯色,而現在像換了一個人,這意味著,這個男人值得她放下一切防備,褪下所有偽裝的堅強,愿意將自己最柔軟的一面展示給他。 劉端挪著僵硬的步子,頭也不回出了耳房。 門被重重一掩,里面傳來沈瑤的尖叫聲,聽著像是被謝欽怎么著了,接連數道響亮的啪聲夾雜著沈瑤欲說還羞的嬌喘聲在他耳畔縈繞, 劉端心頭躁意翻滾,深深閉上眼。 里頭謝欽斥聲不斷。 “誰讓你離開謝府?我昨夜如何交待你?你可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br> 沈瑤羞得無地自容,人被謝欽摟在懷里,他一只手鉗住她雙手扣在后腰,另一只寬大的手掌不輕不重拍打她的臀, 疼倒是不太疼,就是過于羞恥。 沈瑤惱羞辯解,“你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立了功嗎?” “立功?我需要你拿性命當賭注來立功?”謝欽從未被氣得這樣狠,他哪怕不殺太子,也不會讓沈瑤出事,為了確保她的安全,他可是布下天羅地網,只要沈瑤待在府中,誰也傷不了她,一想到她整一夜在城中馳騁,他心悸得要命。 沈瑤小聲辯駁,“我這不是減少一些死傷嘛?!?/br> 見她還有膽子頂嘴,謝欽給氣笑了,“看來你還沒長記性,你根本就不信任我?!?/br> 不相信他會保住謝家,為了其他人的安全,擅自離開府邸。 又是一道響亮的啪聲, “哎喲?!鄙颥幨帜_動彈不得,只得將臉往他懷里蹭,叫冤,“謝欽,你別怪我,我是被謝家人趕出來的?!?/br> 謝欽一想到謝家人所為,下頜繃緊如同鋒刃般銳利,小心翼翼將人往懷里摟緊,眸色陰冷,一字一頓道, “那謝府還不是他們的家?!?/br> 先將朝中料理妥當,回去再收拾那群腌臜。 沈瑤眼神可憐,聳了聳他的胸膛,“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不想離開你,越是危險,我越想待在你身邊,”小鹿般的眼水靈靈望著他,倒打一耙,“你為何不帶著我呢?!?/br> 謝欽心募的柔軟,松開她的手,撥開她面頰的亂發,目光似水覆著她面頰問, “可有哪兒傷著了?” 沈瑤撫了撫那火辣辣的地兒,朝他飛眼刀子,“腚疼?!?/br> 她委屈巴巴,“這么兇的夫君我不要了,我要換一個?!?/br> 謝欽:“......” 第50章 因著沈瑤那句“不想離開他”, 謝欽便將她留在宮里,皇帝病情險惡,首輔有權留宿奉天殿侍奉, 殿內給他安置了住處。 沈瑤畢竟是女眷, 便干脆讓她換了小太監的服飾, 碧云扮成了小宮女,住在原本該謝欽留宿的廂房,廂房只有兩間, 里面梢間當凈室用, 正房有一張寬塌,屏風外擺著幾把圈椅,南窗下還有個炕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里面還有謝欽的舊衣, 看得出來謝欽偶爾會宿在此處。 謝欽親自送走劉端, 臨行時還朝劉端作了一揖, 謝他救妻之恩,劉端只覺心口嘔了一塊石頭似的, 他與沈瑤十年情誼,哪里犯得著一個“謝”字, 謝欽此舉無異于宣示身份, 難以想象當朝首輔,竟然也有拈酸吃醋的時候,草草回了謝欽一禮,一言未發離開了宮城。 謝欽安置好沈瑤回到正殿,皇帝急火攻心, 口中銜痰不能言,在謝欽的輔佐下, 年僅十歲的七皇子負責主持平亂。這一場動蕩波及滿朝文武,三皇子被燒成重傷,毀了容貌,太子造反時,三皇子一黨也曾試圖反撲,雙方都露出了獠牙,落了個造反的罪名。 經過兩日追捕,太子與三皇子兩黨主犯從犯悉數落網。 謝欽著刑部尚書,都察院首座與大理寺卿,將兩案合并一案,三司會審。 錦衣衛并禁軍出動,京城官宦十之有二被下獄,皇宮內外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再說后宮,戚貴妃狠辣果決,用皇后做要挾,趁亂開了幾道禁門,在后宮制造各種混亂,分散禁軍兵力,后宮宮女太監有一半被她鼓動造反,極盛之時差點從坤寧宮攻破乾坤門闖入乾坤宮。 這期間,戚貴妃當場裹殺了李貴妃,xiele多年的怨恨。 幸在謝欽當機立斷,親自斬了司禮監掌印,控制住后宮權柄,再著人放出太子已伏法的謠言,動了戚貴妃軍心,稍稍遣了一千人兵力便徹底拿住了戚貴妃,戚貴妃在得知兒子失敗后,不堪承受打入冷宮的屈辱,當眾自刎。 皇帝病危,七皇子年幼,整個皇宮幾乎在謝欽掌控下。 經過太醫救治,皇帝在二十二這一日晨終于醒了,他老人家張口第一句話便是, “立七皇子為太子,著首輔謝欽,次輔鄭玉安,都督府左都督王伯庸輔政?!?/br> “戾太子一黨誅九族,決不輕饒?!?/br> 皇帝曉得自己時日無多,擔心主幼國疑,早早給七皇子定下鄭玉安的孫女為太子妃,謝欽與王伯庸是文武之首,且性情強勢,若七皇子再娶二人女,難免有外戚勢大之嫌,相較之下,鄭閣老性情溫和,可成為二人當中的緩沖,立他的孫女為太子妃,便可利用他制衡謝欽與王伯庸,也算是老皇帝在臨終為七皇子布下的大局。 有三人坐鎮朝堂,朝堂很快穩定了局面。 這兩日沈瑤都宿在皇宮,不敢給他添亂,安安分分窩在住處歇息,只夜里睡熟時偶然能感覺到有個烙鐵般的身子偎著她,知道他在身邊,沈瑤心里很踏實。 畢竟是天子御殿,她不敢亂走,只晚邊人不多時方帶著碧云出來透透氣。謝欽遣了一小太監時刻跟著她,臘月二十二這一日夜,月明星稀,沈瑤吃飽肚子和碧云一塊來到奉天殿丹樨下面,原來此處有個暗門通往奉天殿地室,平日宮人大多從此地出入。 暗門西側還搭了一個大理石做的石廊,石廊花纏木繞,別有一番景致,宮人下值時都愛在此處駐留,嘮嘮嗑,說會兒話,也算是皇城根腳下一隅偷閑之地。 碧云手腳麻溜,來了一日便發現這么一個妙地兒,吃過晚膳拉著沈瑤坐在這里透氣。 在殿內待久了,身上火熱火熱的,吹一下冷冽的寒風,能讓人清醒清醒,石廊被花木隔成幾截,沈瑤主仆坐在最里一截,小太監躲在樹叢暗處盡量不打攪二人,中間空出一截,夜里光線暗,兩名宮人相攜在最外一截落座時,壓根沒注意里側有人。 “要變天了...”一個語氣滄桑的年老內侍先嘆了一聲,他身旁還蹲著一小太監,小太監親自給他捶腿,嗓音含脆, “變天又如何,”小太監語氣帶著奉承,“陛下病危,七皇子年幼,這奉天殿內外還不是謝首輔說了算,您老與謝首輔有幾分交情,怕是要升任御用監掌印?!?/br> “說來,首輔大人真是有魄力,那司禮監劉掌印說砍就砍?!?/br> 老太監臉色一拗,“誰叫那老潑才暗中結了太子,他活該,死的可不冤?!彼凰径Y監掌印壓制多年,如今總算是熬出了頭,頗為解氣,語鋒一轉,笑吟吟道,“幸在我及時決斷,沒被那貴妃娘娘蠱惑,而是給謝首輔遞了消息,如今哪,這奉天殿也能有我一席之地?!?/br> 小太監在一旁低笑,“喲,干爹,如今哪還有什么貴妃娘娘哪?!?/br> “是是是,是戚氏罪人?!崩咸O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側眸問小太監,“皇后娘娘如何了?” 小太監笑道,“多虧了寧家七娘子,皇后娘娘撿回一條命,雖是受了驚嚇,卻無大礙?!?/br> 聽到這里,沈瑤與碧云相視一眼,均皺了眉。 “這七娘子果真是女中豪杰,”那小太監由衷贊道,“那日清早入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下午申時娘娘見天色不好,干脆著她留宿,戚罪人要挾娘娘時,她伺機而動,關鍵時刻,救了娘娘一命?!?/br> 老太監不以為然,敲了他一記腦門,“你呀,激靈是激靈,見識卻短淺了些,那七娘子能耐是能耐,卻也算不得女中豪杰,若論巾幗英雄還得是首輔夫人....”然后又將沈瑤事跡夸大其詞說了一遍,就差沒說這是天女下凡。 小太監也意識到自己失言,“是是是,是兒子眼界短淺,首輔夫人方是俠之大者?!?/br> 老太監又問,“那寧家七娘子如何了?” 小太監苦笑,“她受了那叛賊一刀,人如今還在坤寧宮躺著呢,活是活過來了,就是去了大半條命?!?/br> “哎....” 二人嘆了一聲不再多言,一會兒風大,手中的暖爐歇了火,小太監攙著老太監離開,沈瑤與碧云終于可從石廊起身,從另外一個方向上了奉天殿的臺階,待進了那廂房,碧云便忍不住吐吐舌, “那寧英可真是陰魂不散,哪兒都有她?!?/br> 沈瑤細細思量整件事,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那寧家有女嫁給戾太子為側妃,寧家論理是東宮一黨,寧英該幫戚貴妃才對,她卻替皇后擋刀,得了皇后青睞,而皇后對她也信任到可以留宿的地步,還真是蹊蹺。 皇后受了驚,時不時做噩夢,精力大不如前,整個后宮被戚貴妃血洗一空,如今也沒幾個像樣的主子,謝欽奏請皇帝,讓七皇子生母陳嬪娘娘主持宮務,皇帝準了,并同時晉陳嬪為陳貴妃,給她協理后宮之權。 這一場波及前朝后宮的政變徹底在除夕前夜平定,戾太子,呂家與戚家等罪魁禍首被誅九族,其余黨羽依罪定刑,三皇子被貶為庶人,早在臘月二十五這一日便被宗人府遷出了京城,送去了苦寒的貴寧之地。 沈黎東因陷奪嫡風波,幫著三皇子做了些犯律的勾當,被削職關押在刑部天牢,新任刑部尚書是謝欽心腹,念著沈黎東是謝欽岳父,倒也沒怠慢他,只是沈黎東嚷嚷要見謝欽一面,謝欽不予理會。 除夕前一日,謝欽總算將朝務料理妥當,帶著沈瑤回府,回去的路上,便與沈瑤說了沈黎東的事。 “他最終會如何?” 沈瑤一面問他,一面將小內使衣裳褪下,換回自己的衣裙,謝欽在一旁幫她,順帶回道, “發配?!?/br> “那就發配吧?!鄙颥幟鏌o表情坐在軟塌上,雙目無神,連手也垂下來,謝欽撫了撫她的頭,扶住她雙肩將人掰過來,親自替她系對襟的衣扣, “沈家的事與你無關,你無需難過,只是念著他們生養你一場,我打算將發配改為貶黜,貶為庶人,讓他們回鄉下便罷,替你還他們生育之恩,從此你們兩清?!?/br> “這事,年后再說,且讓他們吃吃苦頭?!?/br> 沈瑤面色木木的,一頭砸在他肩口,疲憊道,“都聽你的?!?/br> 夫婦二人這幾日雖待在皇宮,卻幾乎沒有獨處的機會,謝欽前朝后宮一手抓,都顧不上照料她,眼下總算能好好與她親熱,便將那張臉從懷里剝出來,細細地去吻她,安撫她,沈家終究是沈瑤心里一根刺,她沒有心情狎昵,謝欽便擁著她在車內假寐,待夫婦二人一同醒來,馬車已在謝府大門外停了許久。 暮色四合,夜涼如水。 京城的長空經過這場叛亂,仿佛被洗去了渾濁,格外明凈。 夫婦二人下了馬車,先去了故吟堂換洗,謝欽先洗干凈出來,穿上一件湛色鑲毛邊的長袍去了書房,沈瑤在皇宮住了幾日總覺得身上嗖嗖的,非賴在浴桶里不出來。 黎嬤嬤趴在浴桶旁親自替沈瑤搓背,一面便告訴她家里的情形,“老太太回來后,得知家里人那日將您趕走,給氣病了,這幾日誰都沒見?!?/br> “那幾房的人簡直是人面獸心,同在一個屋檐下處了這么久,一點親情面子都沒有,那會兒情勢危急,以為東宮能成事,急著撇清與您的關系,翌日得知侯爺把控了朝堂,一個個灰溜溜的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臉上的表情要多豐富有多豐富?!?/br> “您不在這幾日,也就大小姐日日過來詢問,她心里極是難過,懊悔那夜沒跟您一道闖出去,您方才回了府,奴婢遣人知會了她一聲,讓她放心,大小姐卻說沒臉來見您?!?/br> 沈瑤撩起一片水花從胳膊澆下去,失笑道,“她跟著我走,便是拖我后腿,我才不要呢?!?/br> 她心里并不覺得難過,反而如釋重負,說到底謝家人對她沒有感情,她亦是如此,這次看清了謝家真面目,以后也無需再顧念什么,落個渾身輕松也不錯。 她立了功,皇帝封她為一品朱國夫人,拿著朝廷俸祿,是前所未有的榮耀,她心滿意足,今后便跟謝欽好好過日子。 沈瑤臉上掛著憧憬的笑。 洗了半個時辰,總算是里里外外都拾掇干凈,舒舒服服出來外間,黎嬤嬤在收拾浴室,杏兒給她倒了一杯茶,“夫人,侯爺在書房待客,說是叫您再等一等,待會一起去延齡堂用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