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起吃飯嗎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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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恩亭其實沒怎么醉,理智尚且清醒,他倏然睜眼,“阿姨,不用麻煩了,我回民宿休息?!?/br> 梅月:“外頭這么大太陽回什么民宿,先到新余房間躺會兒。我等下給你煮完醒酒湯醒醒酒。我們家的燒酒烈性大,你沒喝慣,很容易醉的?!?/br> 說完見女兒還杵在一旁沒動,趕緊拍了下她手臂催促道:“新余,你這孩子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人扶上去?!?/br> 靳恩亭能自己上樓,程新余搭了把手。 她房間在三樓,朝南向陽,太陽曬了一上午,這會兒屋子里悶得厲害,一陣陣熱氣散進來。 把靳恩亭扶到床上,她趕緊拉上窗簾,打開空調。 他瞇著眼打量這間屋子。主臥,面積很大,裝修風格是女孩子喜歡的粉色。就連床單被罩都是粉色的小碎花。和她在青陵租的小出租屋完全是兩個風格。 程新余給靳恩亭倒了杯涼開水,“這房間是我爸裝修的,他想整公主風。其實我是不太喜歡粉色的?!?/br> 靳恩亭低頭笑了笑,“挺好看的?!?/br> 程新余看著這一床粉色,輕聲問:“你睡得慣么?要不我給你換床被子?” “不用那么麻煩?!彼皖^呡兩口水,把水杯擱床頭柜上,騰出右手摟住程新余肩膀,埋在她耳邊曖昧低語:“有你陪著睡,我就習慣了?!?/br> 程新余:“……” 她拿眼瞪他,“流氓!” “流氓你不也很喜歡?”他離得近,酒氣熏了她一臉。 她趕緊坐開,離他原點。 可又被靳恩亭給拽回來摁在懷里,“嫌棄我?” 程新余的一雙眼睛彎成月牙,討好道:“我哪兒敢嫌棄恩人,我怕我爸媽打我?!?/br> “知道就好。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跟二老告狀?!边@人簡直幼稚鬼上.身了。 程新余:“……” 這是找到靠山了,有恃無恐了。 兩人鬧騰一會兒,屋子里就冷下來了,空氣沁涼。 靳恩亭臉上的紅暈還是沒退,不過明顯淡了一些。 他問:“回來認床嗎?” 程新余答:“剛回來那兩天認床,后面就習慣了?!?/br> 他笑著看她,“我家的床你也得盡快習慣。每次提上褲子就走,搞得我好像被人白.嫖了?!?/br> 程新余:“……” 程新余無言以對,他說的這是事實。她確實睡不慣他家的床,不管多晚她都要滾回自己的出租屋。難怪他每次都沒好臉色給她看。敢情是覺得自己被人白.嫖了。 笑死,他靳恩亭誰???誰敢白.嫖他??! “有點累,讓我抱會兒?!彪p手環住程新余的細腰,腦袋埋她肩上,聞到她發間一縷淡淡的洗發水清香。 他的心突然定了。有種塵埃落定的充實感。好像故事到了這里就迎來了大結局。往后都是甜蜜的番外。 沒過一會兒,程新余的耳邊就傳來一道均勻平和的呼吸聲。 她側頭一看,靳恩亭睡著了。 把人扶到床上躺好,替他蓋上毛毯。 他閉著眼睛,眉宇開闊,睡顏安詳。 程新余靜靜凝望著這張熟悉的臉龐,總算是找回了一點真實感。這一上午就跟演電影似的,各種鏡頭切換,信息量太大,她一時間都有些消化不了。 誰能想到好好的男朋友竟然變成恩人了。 她不得不感嘆命運的神奇之處。在此之前,她可想不到自己和靳恩亭還有這等淵源。 她在床邊靜坐幾分鐘。梅月端著醒酒湯來敲門。 程新余把門打開,立在門口,壓低聲音說:“他睡著了?!?/br> 梅月:“那就等他睡醒了再喝?!?/br> 程新余把房門關上,挽上母親的胳膊,“媽,咱倆去老屋坐坐” 老屋冬暖夏涼,三伏天也不用開空調。巷子陰涼,時不時涌來一點微風,裹著屋里的酒香,格外醒神。 這個點工人早下班了。機器也停了,周遭一片闕靜。 母女一人拉一把竹椅坐下。 程新余打開了話匣子:“媽,咱家和祁主任一家這些年走動得頻繁嗎?” 梅月女士手中搖一把蒲扇給自己扇風,不緊不慢,一下接一下。 “不頻繁,逢年過節打個電話,時不時往他們家寄點燒酒,也就這樣了。兩家家境懸殊,我怕人家覺得咱們有意高攀,就沒敢過多走動。你爸爸那個人好面子,最怕別人說閑話?!?/br> 自然是兩家走動得不頻繁,不然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她稀里糊涂就進了樊林工作,又稀里糊涂和靳恩亭走到了一起。 她爸媽不知道靳恩亭的身份??山魍に謰屇??他們知道她在樊林工作嗎? 年會的特等獎是意外,還是老靳總刻意安排的? 她的直覺告訴她是后者。 可老靳總為什么要撮合她和靳恩亭呢?難道就因為祁主任當年接生了她? 何況當時她和曲周還沒分手呢!他能未卜先知他們后面會分手? 看來這些問題只有靳恩亭能為她解惑。 梅月女士的腦海里浮出祁敏的臉,“難怪我一直覺得小靳面熟,他和他mama長得很像的?!?/br> 程新余見過祁主任,這對母子確實長得很像。 梅月細細打量著女兒的眉眼,“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你就這么大了。當時懷你懷到八個月,在火車上突然就要生了。一車廂的人都急得團團轉。你爸都差點急哭了。多虧了祁主任,要不是她當時在火車上,還指不定出現什么情況呢!” “我第一次生孩子,還是在火車上,我當時怕得要死,一直哭個不停。我到現在還記得祁主任那冷靜的樣子,緊緊握著我的手,告訴我別怕,我和孩子都會好好的?!?/br> “新余,你說神不神奇???祁主任當年隨手接生了個孩子,沒想到你后面跟她兒子談起了戀愛?!?/br> 緣分兜兜轉轉一圈,遇到的還是當年那批人。 梅月看著女兒無名指上的戒指,溫聲細語問:“新余,你和小靳怎么打算的?” “什么?” “你倆打算就這么一直異地下去???” “暫時先這樣吧!爸爸剛動完手術,家里和酒坊都離不開我。靳恩亭他也有他的工作,根本走不開。我們只能先這樣?!?/br> 梅月面露擔憂,“可是異地時間長了傷感情??!” “這個我當然知道,這不是現實所迫,沒辦法嘛!大不了我跑青陵跑勤快一點?,F在交通這么方便。沒您說的那么嚴重。我反而覺得感情是需要考驗的。經得起異地,才能證明我們的感情是牢固的?!?/br> 見女兒有自己的主意,梅月也就不多說什么了。 —— 靳恩亭那一覺屬實睡得有點長。他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里母親抱著一個襁褓之中的女嬰笑著告訴他:“恩亭,這是你未來的媳婦兒!”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小孩長得皺巴巴的,跟個小老頭似的,丑死了。他直接被嚇哭了,死活不肯要這未來媳婦兒。 哭著哭著就醒了。 乍一睜眼,腦子一片混沌,不知自己置身何處。直到看到滿屋子的粉色,靳恩亭才意識到自己是在程新余的房間。 屋子里黑黢黢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空調開關冒出一點綠光。 他摸索著打開床頭燈。 萬千光線乍現,室內亮如白晝。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發現外頭天早就黑了。 “啪嗒”一聲,門鎖開了。 程新余從外面進來,見男人就站位窗邊。 “你醒啦?我正準備叫你下去吃飯呢!” 他側頭看她,眉目溫柔,“幾點了?” 程新余:“七點多了?!?/br> “晚飯這么晚?” “這不是專門等你嘛!你這個大恩人不起床,我們哪敢先吃??!” 靳恩亭:“……” “你應該早點叫醒我的,怎么能讓長輩等我?!?/br> “我倒是想早點叫你起來,可我爸媽攔著不讓,一定要讓你多睡一會兒?!?/br> “快下去吧!” 靳恩亭堪堪踩完最后一級臺階,梅月女士就迎了過來,“小靳你醒啦?感覺怎么樣???頭痛不痛???” “阿姨,我沒事?!?/br> “我給你煮了解酒湯,你快喝掉。本來中午就煮好了,結果你睡了?!?/br> 靳恩亭端起碗三兩下就干完了。味道怪怪的,說不上來。 程青山熱情招呼:“女婿,快坐下吃飯!” 他這會兒看靳恩亭真是怎么看怎么滿意,張口閉口就是女婿,熱情得不得了。 中午一大桌菜,晚上又是一大桌。 程青山說:“晚上我親自下廚整了這一桌,你一定多吃點!” 靳恩亭:“……” 他突然有點后悔使出殺手锏了。老丈人丈母娘對他也太熱情了,都過頭了。 頂著二老殷切的目光,靳恩亭連干兩碗米飯。 雖然梅月女士一再要求讓靳恩亭搬回家來住,可他還是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