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起吃飯嗎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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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發現靳恩亭對自己的心思, 程新余當然可以毫無負擔的向他提結束。他們一開始就約定好了的, 彼此都希望擁有一段輕松自在的關系。所謂的輕松自在就是指雙方隨時隨地都可以結束這段關系, 不必有任何顧慮。 可如今發現了資本家的心思,她覺得這事兒有些棘手。 雖然她知道靳恩亭不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他一個大人物,有他該有的素質和修養, 還不至于會玩不起, 以此來給她穿小鞋。她只是覺得對他有些殘忍。和他提結束, 無異于是在拒絕他。 她這邊剛開始有點心疼資本家。腦子里立馬冒出了另外一個自私的聲音—— 程新余, 你想那么多干嘛?他又沒親口向你表白,他藏得那么深,你就當不知道好了。憑什么要你去共情資本家?你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 這是她內心最真實的聲音,代表另一個自私的自我。程新余覺得她骨子里還是自私的。她做任何決定的出發點首先是為了自己。就像她考公四年,一次次被刷,一次次備考,絕對不是為了要嫁給曲周,滿足他和他家人的期待。她純粹是為了她自己。她不甘心失敗,想尋求一個結果。曲周頂多只能算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原因。 她決定考公是為了自己。放棄考公,同樣也是為了自己。她認清了現實,不想考了,她就不考。絕對不可能勉強自己為了曲周去考。 就像父母一次次催她回老家。她不喜歡父母給她安排的生活,她不想順著他們給她安排的路往下走。所以她自私的留在青陵。即使她對這座城市毫無留戀。她只是為了逃避回老家。 比起自己,她心里對資本家的那點心疼當然就不值一提了。 既然要結束,程新余還是希望能正式一點。畢竟這段關系開始時,他們之間有過一場正式的談話,最后約法三章,達成一致。 如今要結束了,當然也應該好好道別。他陪伴她的這段時間,她過得很舒心,很快樂。這是她這幾年為數不多的自由自在的日子。她有必要好好感謝他。 正式開始,正式結束。不算皆大歡喜,但求有始有終。 考慮好了一切,程新余決定請靳恩亭吃最后一頓飯。 *** 周五,是個陰天。 天色昏黑未定,大團濃云積聚,隱隱有下雨的征兆。 靳恩亭的心情就跟外面的天氣一樣,很不美麗。 他背對著眾人站在落地窗旁,背影沉寂,全身被寒氣籠罩,氣場冷硬。 明明外面是二十多度的氣溫,可偌大的辦公室卻冷得出奇。像是開了空調,冷流一陣一陣襲來,撲了人一身。 幾個副總站得畢恭畢敬的,杵成一根根蘿卜,個個噤若寒蟬。 嚴瓊請長假以后,手頭好幾個項目不得不轉給其他副總。 靳恩亭和嚴瓊多年摯友,又共事數年,早已形成了默契。公司很多項目都是他倆去談的。 這突然換個人,他很不適應。這效率自然也就大打折扣。 靳恩亭抬手揉揉眉心,清俊的臉上寫滿疲憊。 他從窗邊走回辦公桌,身體陷進皮椅,拿起手邊一沓紙,聲音從胸腔里輕震而出,犀利有余,壓迫十足,“徐總監,設計部要是再拿一堆垃圾來辣我眼睛,我不介意讓你去陪陪李樹深?!?/br> 徐總監:“……” 設計部總監徐濤摸了摸腦門上的細汗,兩腿顫顫,小聲囁嚅著:“小靳總,我這就讓他們改?!?/br> 視線一轉,掃到角落里的中年男人,靳恩亭的神色緩了緩,“老汪,寶宇的單子你再去跟跟,哪怕有一絲可能,咱們也不能放過?!?/br> 被點名的老汪是和嚴瓊同級別的副總。他和嚴瓊同時負責市場部和廣告部。 老汪的聲音格外渾厚,極具穿透力,“您放心小靳總,我的人一直在跟進?!?/br> “行了,都出去吧!” 把人遣走,謝藍又送進一摞文件。 注意到領導倦怠的神色,謝秘書及時為他泡了杯咖啡。 靳恩亭端起呡了一口,直接皺了皺眉。 轉手放到一邊,“藍姐,以后還是泡茶吧!” 喝慣了茶水,這咖啡就入不了口了。 謝藍垂眸道:“好的,小靳總?!?/br> 靳恩亭擱下鋼筆,后背往椅子上一靠,動了動僵硬泛酸的身體。 “藍姐,嚴副總休假幾天了?” 謝藍溫聲細語:“今天是第五天?!?/br> 第五天了,也該回來了! 靳恩亭吩咐謝藍:“晚上別給我排應酬,我有安排?!?/br> 看在蘇晝都給自己打工的份上,他還是親自去請嚴瓊回來吧!這對冤家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鬧成這樣。還得他來當這個和事佬。 吩咐完,他又想起什么,追問一句:“藍姐,女孩一般都喜歡什么花?” 謝藍:“……” 謝藍明顯沉默了數秒。 她中規中矩地回答:“您買玫瑰一般不會出錯?!?/br> 年輕的男人沉吟片刻后說:“謝謝藍姐!” 謝藍出去后,靳恩亭又看了幾份文件。 臨近下班,他收到了程新余的微信語音,軟軟糯糯的一句話,猶如磁石一般吸著他的耳朵—— “靳恩亭,今晚一起吃飯嗎?” 以前不覺得,他現在覺得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一句話。 他把手機遞到耳邊,開了外放,反反復復聽了好幾遍,根本聽不膩。 嘴角揚起,眼角眉梢浸滿溫柔。全身的疲憊感一掃而空。就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他滿血復活,有動力去應付糟心的工作。 他笑著回復:“好?!?/br> —— 下班后,靳恩亭直奔嚴瓊家。 車子從堰山繞去郊區。從高架上下來,車流rou眼可見變得稀疏了。兩側林木漸盛,許多老房子隱在蔥綠樹影里,影影錯錯。 七拐八拐,最終拐進一條幽深狹長的磚石巷。巷子里安靜如常,很少有行人經過,車流更少。此刻整條巷子就只有他一輛車。 一大片深灰色的老房子,肅然佇立。白墻黑瓦,古樸陳舊,年代感十足。 這一帶都是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老房子,見證了老青陵的歷史,好多都被劃進了保護區。有些則被政府翻修重建,變成了旅游區。 嚴瓊住的這棟房子是她太爺爺傳下來的。是為數不多的沒有被劃進保護區的那幾棟。寸土寸金,有錢都買不到。 傍晚六點多,路燈早早就亮了起來。燈光從梧桐樹青蔥茂密的枝葉間泄漏下來,照在凹凸不平的水泥路面上,像是下過一場秋雨,濕漉漉的,亮晶晶的。 借著這點路燈微光,靳恩亭總算是看清了路牌——繁花巷。 車子停在院門外,他下車走了進去。 他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一個頭兩個大。嚴瓊倒是愜意,一個人坐院子里喂魚。 滿池的紅鯉魚擠在一起,成片火紅。魚頭爭搶魚食,魚尾在水中搖擺。一些膽大的小家伙還會躍出水面,撲騰亂跳。 年輕的女人穿居家的長裙,閑適地坐在魚池旁,由內而外散發出輕松??磥硭@幾天在家過得很舒坦。 靳恩亭到訪,嚴瓊沒什么好意外的,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以她對靳恩亭的了解,他的底線就是五天。她不在公司五天,足夠他手忙腳亂了。 女人牽扯嘴角得意的笑,“怎么樣小靳總,沒我不行了吧?” 靳恩亭難得沒嗆她,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嚴副總是樊林的中流砥柱,公司一天都離不開你。在下不才,只能親自來請嚴副總出山救急?!?/br> 嚴瓊不為所動,一臉冷漠,“可是小靳總,我暫時還不想回去呢!” 靳恩亭伸腿勾來一條椅子,自顧自的坐下,施施然反問:“你還要休多久?” 嚴瓊用小拇指撩開擋在額前的一縷青絲,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她語氣傲嬌,“那我哪知道,沒準就不回去了?!?/br> 靳恩亭:“……” 眉棱骨微動,他輕抬眼皮覷她, “你還真想躲一輩子???” “你讓蘇晝回國就應該想到這些的?!彼睦锩黠@還有氣。 “那你繼續休假,等你哪天想通了你再回去?!?/br> 靳恩亭也不勉強她,由著她去。像是在對待自己嬌縱耍小脾氣的meimei。 “你怎么突然這么好說話了?”嚴瓊怪異地看著他,明顯感覺手臂上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男人的唇角噙著淡淡笑意,語氣悠悠閑閑的,“可能是我今天心情好?!?/br> 嚴瓊:“……” “新余meimei給你喂糖了?”嚴瓊幾乎是一秒就猜到了原因。 靳恩亭沒回答,而是問起了別的:“房子看得怎么樣了?” 嚴瓊:“你要求太高,我還得讓中介多給我推幾套?!?/br> “那你繼續看,定下來告訴我一聲?!?/br>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自己不看?” “你辦事我放心?!?/br> 嚴瓊:“……” “我真是老媽子的命,休假還得替老板看房?!?/br> “能者多勞嘛!我又不會讓你白干活?!?/br> 看在錢的份上,嚴瓊只好認了。畢竟誰都不會跟錢過不去。 她看著好友,公然揶揄:“還是咱們小靳總豪氣??!一出手就送房子。這戀愛還沒談上,房子倒是先搭進去一套。我都多少年沒見過你戀愛上頭的樣子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時候?好像還是咱們讀初中時,你和鄒行光同時喜歡上隔壁班一個女孩,你拼了命把人家搶過來,結果人家轉頭就把你甩了。哈哈哈哈哈……” 靳恩亭:“……” 依到平時,有人要是敢揭他短,靳恩亭的眼刀子早飛過去了??山裉焖那楹?,懶得跟嚴瓊計較。 他只是平淡地說了一句:“猴年馬月的事情,難為你還記得?!?/br> 嚴瓊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尋思著你也不是第一次談戀愛??!怎么跟個愣頭青一樣這么戀愛腦??!有那么喜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