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起吃飯嗎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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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如炬,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 她幾乎有些承接不住。 男人手中的力道一點點收緊,他表情克制,可嗓音卻尤其危險,“你這么為我考慮,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 他的眼神化作一把利刃,凌厲地刺向她,好似要將她剝皮抽筋,刀刀凌遲。 程新余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單薄的肩膀瑟縮起來,暴露在空氣里的皮膚泛起密密麻麻的寒意,猶如針扎一般。 她牙齒打架,磕磕絆絆道:“倒也不必……不必謝我?!?/br> 靳恩亭:“……” 這姑娘還真是不怕死,在挨打的邊緣瘋狂試探。她是料準了他不敢把她怎么樣,才這么肆無忌憚,專門氣他嗎? 他從鼻腔里擠出話:“別以為我現在不能拿你怎么樣?!?/br> 程新余:“……” 程新余怔神了數秒,唇上一涼,吻密如雨下。 事發突然,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瞪大雙眼,茫然無措。 “眼睛閉上!”唇上一痛,男人的聲音格外暴躁。 程新余:“……” 心頭劇烈震顫,她趕緊合上眼皮。 呼吸聲漸亂,他吻得洶涌而放肆,帶著明顯的情緒,像是要將她拆.卸.入.腹。 程新余在心里罵自己有受虐傾向,她居然覺得這個樣子的靳恩亭又帥又man,簡直就是霸總本總嘛! 很快,他的情緒明顯得到了安撫,又逐漸恢復他一貫的溫柔。一下一下,輾轉流連,耐心研磨。 直至兩人喘息未定,靳恩亭才戀戀不舍地收了尾。 兩人額頭相抵,氣息焦灼。 他伸手撫上程新余的左邊臉頰,輕嘆一口氣,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新余,你別再氣我了?!?/br> 程新余:“……” 她哪里氣他了? 她說的都是實話??! 雖然不明白他在氣什么,可她還是主動給資本家順毛,“小靳總,你剛剛好man哦!” 靳恩亭:“……” 女人捧著臉笑瞇瞇地望著他,一臉崇拜,好像在看自己的愛豆。 肺腔里的那股鷙氣一下子就xiele。他硬起的心腸瞬間軟了下來。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靳恩亭直接賞給程新余一記毛栗子,“神經??!” 嘴上說著神經病,可嘴角揚起的笑容卻一直沒散過。 *** 兩天以后,程新余收到了母親寄來的辣椒醬。鮮紅的辣椒混著小小的牛rou粒,煨熟后盛在玻璃罐子里,蓋子一揭,香氣四襲。光聞一鼻子,就能令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動。 除了兩罐辣椒醬,還有一罐腌酸筍。 汀蘭地勢四周高,中間低,多丘陵和山地。轄區內竹林密布,盛產竹筍。歷來就有竹子之鄉的稱號。汀蘭有三大竹海,漫無邊際的竹林,萬頃翠綠,清風搖曳,竹影婆娑,是夏季避暑圣地。近年來很有外地游客慕名而來。 現在是筍季,汀蘭的春筍一茬一茬冒出來。采摘最鮮嫩的筍尖,清水煮熟,撈上來瀝干水分。用冰糖、泡椒、大蒜等連同筍尖一起浸泡在玻璃罐里,隔個幾天就能吃。酸甜入味,清脆爽口,是下飯神器。 就連靳恩亭這種不怎么吃腌菜的人都沒法拒絕,連干兩碗米飯。 資本家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來點這種山野小菜也能調劑調劑胃口。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程新余待久了,資本家都變得越來越接地氣了。她總覺得那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靳總似乎不見了。 晚上睡前,程新余給母親撥了個語音電話。 鈴聲響到最后也沒人接。 過了半小時,母親給她回了條語音,嗓音沙啞—— “新余,mama酒坊忙到了,沒接到你的電話?!?/br> 老一輩文化水平有限,能發語音絕對不打字。 現在是春天,又不是冬天,酒坊的生意就這么忙了嗎?春天不是淡季嗎? 她擔心父母的身體,又給母親發了條語音,叮囑他們注意身體。 五一放假她無論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 今年青陵的天氣忽冷忽熱,一下子升到三十多度,一下子又降到十來度,就跟過山車似的。 短暫的過了兩天夏天,氣溫咣當一下又降了十多度。程新余前一天還在穿短袖,第二天直接把厚毛衣裹上了。 一時不察,她就感冒了。 早上去公司鼻子不通氣,她都難受死了。 一進辦公室就聽同事說嚴瓊請長假了。前兩天蘇晝剛入職,嚴瓊今天就請假了??磥砭脛e重逢的戲碼也并非總是那么美好的。這前男友和前女友時隔多年后再見面多少有點慘烈。兩人都沒法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職場是藏不住秘密的。新總監的身家背景早被人給扒出來了。 他和嚴副總的這層關系自然沒能幸免。這一整天大家伙都在討論他倆。 “我就知道他倆有一腿?!惫廊贿@個馬后炮指著自己的一雙眼睛,“老娘可是火眼金睛!” 程新余:“……” 程新余莞爾失笑,“你看誰都有一腿!” 郭欣然抬抬下巴,語氣肯定,“你和小靳總就不可能?!?/br> 程新余:“……” “怎么不可能了?”她有些不服氣。 她和靳恩亭的關系說出來能嚇死郭欣然。 郭欣然:“你這個膽小鬼,之前兌現特等獎時讓你趁機拿下小靳總,你都不敢。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現在就更不可能了?!?/br> 程新余:“……” 程新余承認自己絕大多數時間很慫。她活了二十六年,唯一做的最大膽的事就是睡了靳恩亭。并和他成為泡友。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可不是膽小鬼。她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小時候母親帶她去算命。大師就斷言她長大了能成大事。父母就一直以此來勉勵她努力學習,日后干一番大事業。 懂事以后,她越發覺得大師純屬扯淡。她這人天生缺運氣。從小到大,所有的大考都沒法正常發揮??脊剂怂哪甓伎疾簧?,次次就差那么一點點分。 現在她再回想大師的話。她覺得大師口中的“能成大事”應該就是指她睡了靳恩亭這件事。 畢竟除了這件事以外,她平凡落魄的二十六年人生實在沒有什么是值得拿出來說道的。 兩個姑娘插科打諢,鬧騰一番,又繼續坐回工位工作。 新總監剛入職,廣告部全員上下一直持觀望態度。大家伙還不知道這位蘇總監的性格是不是也和他的長相一樣溫柔。 上午,程新余去給蘇晝送文案。 蘇晝指指一旁的沙發,“你先坐?!?/br> 她立著沒動,態度恭敬,“蘇總監,我站著就好?!?/br> 蘇晝不由失笑,“我沒那么恐怖,不用緊張?!?/br> 程新余倒也不是緊張,她是面對所有領導都這樣。 蘇晝掀動眼簾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女孩,笑著說:“我比小靳總好相處,他才是大魔王?!?/br> 程新余:“……” 這么公然吐槽老板真的好嗎? 靳恩亭在公司確實是大魔王,誰見了他都發怵。但私底下對她還是挺溫柔的。就是偶爾會發點小脾氣。 蘇晝快速瀏覽完那份文案,冷不丁問一句:“你高考語文多少分?” “???”程新余錯愕不已,“您說什么?” 蘇晝對著她微微一笑,“你文筆很好?!?/br> 程新余:“……” 他隨后又說:“廣告文案不是小說,樸素一點?!?/br> 程新余終于get到領導的弦外之意。這是說她遣詞用句太華麗了。 以前在李樹深手底下工作。他就喜歡那些華麗的詞藻,一份文案不知道要加多少個修飾語。久而久之,她現在寫文案都不自覺開始堆詞藻。 她垂下眼皮,“我明白了?!?/br> 蘇晝又用鋼筆圈出了幾個不合理的地方,“這些你還得回去改改?!?/br> 程新余:“好的,蘇總監?!?/br> 目送程新余離開,蘇晝不禁在想:這么溫順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拿下靳恩亭的? —— 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二十分鐘,程新余收到資本家的微信語音。 她不敢在辦公室聽,轉換成文字。 靳恩亭:【中午一起吃飯?】 程新余:“……” 這人是約飯約上癮了嗎?晚上約還不夠,中午還要約。他是把他們之間的約法三章全都拋到腦后了吧? 她毫不猶豫就拒絕了資本家的請求。 程新余:【老板,注意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