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起吃飯嗎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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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屬于春天的氣息。 她聽見蝴蝶振翅的聲音,掀起了一場無聲的風暴。 “小靳總,你看過《春日》嗎?” 男人微瞇了下眼睛,語氣很淡,“什么?” “《春日》是一部電視劇?!迸说穆曇粲制接址€,合著她蓬勃有力的心跳,清晰入耳,“你長得很像劇里的男主角?!?/br> “是么?”靳恩亭的表情隱在暗處,沉沉隱眛,不知信還是不信。 他抬了下左手,表盤上及時閃出一道幽藍冷光,劃過他的瞳孔。 眼眸是純正的深黑色,內里是一團巨大的漩渦,輕易就能將人給吸進去。 程新余緩緩伸出手,于一片混沌曖昧的光線里準確無誤地找到男人垂在一側的右手,一把握住。做出了她此生最大膽的一個決定。 “你要去我家看《春日》嗎?” 作者有話說: 評論區有新余的妹紙嗎?舉個手唄! 第8章 第8頓飯 ◎“我不是隨便的人?!薄?/br> 第8頓飯 程新余是被窗外淅瀝瀝的雨聲給吵醒的。 她住在三樓,窗外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廣玉蘭。每到下雨天,它就特別吵。 成串的雨水穿透茂密的枝葉,滴滴答答,淋漓未盡,仿佛有無數歌者吹拉彈唱,持續了一整夜。 她撐開沉重的眼皮,腦子又沉又重,意識遲鈍。 口很渴,嗓子眼冒煙,干澀難忍。 她坐直身體,靠在床頭,下意識伸手去撈玻璃杯。 手指觸及冰涼的杯壁,她舉著杯子仰頭一倒。 卻未能如愿喝到水。 低頭一看,杯子里是空的,一滴水都不剩。 無奈,她只能起身去客廳倒水。 天鵝絨的窗簾遮光效果非常好,成功隔絕掉了外界的光線。臥室里昏暗無邊,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程新余打開床頭燈。暖橙光線一瀉千里,四處流散,刀尖一樣扎著她的眼珠子。 她本能地瞇上了眼睛。 適應了一會兒再睜開。 燈光透亮,讓一切都暴露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無處遁形。 鵝絨被的一角,悄無聲息地露出了一條腿。 精瘦的,小麥色的,男人的腿。 心里咯噔一下,程新余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氣。 剎那間,混沌的意識被摁了重啟鍵,猛地清醒了過來。 有關于昨晚的片段,曖昧的、激烈的、炙熱的,一切的一切,事無巨細,猶如洪水猛獸,嘩然一下,洶涌澎湃地朝她襲來,并強勢地侵占了她的大腦皮層。 她像是突然掉進了冰湖,湖水淹沒全身,五臟六腑都是冷的。 頭皮發麻,手腳僵硬。 程新余后知后覺的認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把靳恩亭給睡了。 “又沒讓你跟他談戀愛,就睡一覺嘛!靳恩亭這樣的人間極品,你賺翻了好嗎?” 耳旁全是郭欣然張狂魔性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回放。 這姐們的那張嘴簡直開了光。她還做什么策劃??!都可以改行當大仙去了。 她賺翻了嗎? 不,她現在只想原地去世! 她居然睡了全公司女員工肖想的男人,還是集團老總。天吶,她的人生要不要這么魔幻??? 可是這一切都是自己主動的。是她膽大包天的向靳恩亭發出了邀請。 昨晚她實在太難過了。失戀的壞情緒徹底擊垮了她。她又喝了酒,酒勁沖頭,理智全面崩盤,不管不顧的找上了靳恩亭,企圖瘋狂一次。 那一刻是他在她身邊,她只能找他。 她握住了男人寬厚的手掌,感受到他掌心的熨帖溫度。指尖的創口貼緊貼住他細長有力的指骨,磨蹭了兩下。啞著嗓子開口:“你要去我家看《春日》嗎?” 程新余發誓,她從來沒見過靳恩亭那樣深沉莫測的眼神。 車窗外透進幾縷燈光,勉強照亮男人的臉。他的目光沉沉隱眛,好似一把利劍,赤.裸直白地將她從頭到打量了好幾遍。似乎要從她臉上割出什么東西來。 被他這樣審視,程新余居然不害怕。酒精助長了她的膽量。她并不避讓,直勾勾的同他對視。 “真喝醉了?”他棱角分明的臉龐轉過來,看見她白皙的臉頰上暈染了一層不正常的緋紅。 程新余怎么可能喝醉。她的酒量比很多男人都要好。靳恩亭沒準都喝不過她。 她咬住下唇,唇齒間泄出一句低語:“我沒醉?!?/br> 隨著她咬唇的動作,靳恩亭的目光錯了位,往她唇上偏了偏。 紅唇飽滿,晶瑩水潤,一抹虛幻燈火棲息在上方,抓人眼球。 他心念一動,眼神飄忽,覺得自己似乎醉了。今晚他分明滴酒未沾。 可他到底是理智的。身在職場,他最討厭越界。也最忌諱男上司和女下屬之間不清不楚。為此樊林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情。 程新余此舉等于在挑戰他的底線。在她之前,他不是沒收到過類似的邀請。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里,總有很多女人想走捷徑。而他通通都讓她們滾蛋了,從無例外。 程新余握得并不緊,靳恩亭幾乎不需要用力,輕易就掙脫開她的手,“程新余,我不是隨便的人?!?/br> 男人的聲線蒙上了一層冰霜,是一種有別于往日的冷感。和春夜的低溫融合在一起,好似有千萬根銀針密密麻麻的往人皮膚上扎。 這話說得直白,已然是明確的拒絕,更是一種斥責。 他討厭戀愛腦的女人,為了個男的要死要活。喝點酒就想把自己交付出去。簡直愚不可及。 程新余感覺自己被人隔空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 今天一整天,她的自尊一直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原來她是所有人的多余選項,她不在任何人的計劃里,他們都可以毫無負擔的不要她。 鼻頭猛地一酸,淚意翻涌,眼前升起一團霧氣。 她垂下腦袋,慌里慌張道歉:“對不起小靳總,是我唐突了?!?/br> 她一臉的挫敗,狀態十分萎靡,眉眼間呈現的全是絕望。 女人抬頭的一瞬,靳恩亭看到了一雙通紅的眼睛。 眼角釋出一點紅,光影棲息在女人纖長濃密的睫毛上方,烏黑的瞳眸浸潤在淚水中,仿佛兩顆明亮剔透的黑曜石。 理智是關不住的白文鳥,出籠逃竄。 如果每個人都有逢魔之時,那靳恩亭就是此刻。 他居然無力抵抗程新余這雙通紅的眼睛。 —— 然后一切就這么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靳恩亭跟著程新余一起走進了單元樓。 老小區,沒有電梯,兩人只能爬樓。 腳步踏過粗糙的水泥地面,頭頂聲控燈隨之亮起?;椟S淡薄的一片光線,將他們的身影拉得細長細長的。 并肩而行,衣料相互碰撞,影子緊挨在一處,姿態親密。 三層樓梯,兩人爬得很慢。 各懷心事,靜默無言。 鐘表似乎停擺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反悔,來叫停這一切。 然而誰都沒有。 后悔是明天的事情,當下只想遵循本能。 程新余家在三樓。 這層的聲控燈灰撲撲的,一直不亮。她跺了幾下腳都沒反應。 靳恩亭及時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 微弱瑩白的一絲光亮照著門鎖。 程新余掏出鑰匙,插.進鎖眼旋兩下,防盜門應聲而開。 她伸手摁亮客廳的燈。燈光讓這間屋子現出了全貌。 這是一套類似于公寓的小戶型,一室一廳,再帶一個小小的衛生間,沒有獨立的廚房。房東阿姨找人在陽臺上裝了抽油煙機,程新余自己買一個電磁爐,勉強能燒飯。 平時午餐在公司解決,下班回來自己燒飯。 曲周偶爾會過來吃飯,但從不留宿。十點一到,準時回家。女友的魅力遠不如曲家的門禁好使。 “你一個人???”男人站在門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間房子。 程新余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 “我前男友不住這,他住知春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