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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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硯并未抗拒,被她觸碰,身形緊繃。 “江沉玉?!?/br> 施黛笑道:“你很漂亮?!?/br> 她說的是真心話,目光下移,掠過江白硯勁瘦的腰身。 腰線緊窄,肌rou紋理舒展分明,施黛掃視而過,有了剎那的遲疑。 江白硯未語,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喉結一滾,似笑非笑撩起眼睫。 下面是禁區。 施黛指尖發燙,熱意從掌心燒到耳根。 也正是此刻,江白硯傾身靠近,低聲喚她:“黛黛?” 他用了疑問的語調,尾音是喑啞的輕。 施黛從中聽出一絲笑意—— 江白硯一定是故意。 她迅速瞪了一下。 撞上這道眼神,江白硯揚起唇。 “余下的,”他道,“我來教你,好不好?” ……救命。 最受不住這樣的語氣,施黛表情驟凝,整張臉全是熱。 她聽得懂江白硯的意思,心下有赧然也有期許,眼珠忽閃,點頭說:“好?!?/br> 笑意微深,江白硯起身將她攬緊,把懷里的姑娘置入床榻。 臥躺于床鋪,施黛的烏發如流泉蕩漾,大紅嫁衣隨之敞開,好似霞光千丈。 江白硯俯身,薄唇觸上她耳廓:“可要用術法?” 施黛一愣:“什么術法?” 舌尖勾起她耳尖,江白硯的聲線明晰可辨:“轉移疼痛?!?/br> 施黛:…… 施黛:??? 自從她明確表示過,不愿由江白硯代受疼痛后,他尊重施黛的意愿,很少動用這個邪術。 只不過,有時見施黛太難受,江白硯仍會把疼痛移到自己身上。 她大腦宕機好一會兒,等反應過來,臉頰通紅。 “不用?!?/br> 施黛想也沒想,語速飛快:“這有什么好轉移的?” 要真轉移的話……也太奇怪了! 江白硯乖乖應一聲好,右掌撫上她外裳。 這是由他所繡的嫁衣。 鮫淚瑩潤,錦繡灼目,宛如一片盛開的霞。 江白硯拽開系帶,親手剝去那抹霞色。 紅霞褪去,入目便是盈盈滿月。 圓月皎白,掩映玉質微光,江白硯垂眸,聽見幾聲鼓噪的心跳。 他不曾見過此般情形。 凡俗之人的軀殼,理應千篇一律、索然無趣。無論紅粉骷髏亦或羸形垢面,于他皆如草芥—— 分為殺起來順手的,和殺起來不順手的。 七情六欲,貪怨嗔癡,在江白硯看來,都比不過劍鋒沒入皮rou時,鮮血淋漓的快意。 直至遇見施黛,他來這人間的欲情刀海走上一遭。 那只拿慣了劍、能輕而易舉捏碎旁人頸骨的右手,如今只輕輕抬起,在她心口觸了觸。 他指尖所及,滿是過電般的癢意。施黛好似被燙到,心覺羞赧,用手背遮起眼。 視野一片漆黑,其余感官更加明顯。 江白硯的氣息落在唇角與頸肩,細細舐過,留下嫣紅痕跡。 常年握劍,他掌心帶繭,像暖乎乎的玉,順著施黛側頸往下,化作陣陣漣漪,勾起連綿不盡的戰栗。 她挪開眼前的右手,被江白硯撫過膝彎,很輕地一捏。 施黛大概明白,江白硯不久前的感受了。 神智被他牽引,僅僅是微小的動作,也引來長久的失神。 溫柔最難捱,織成鋪天蓋地的囚籠,叫人心甘情愿溺在里頭。 施黛縮起小腿:“……癢?!?/br> 江白硯撩眼,笑意化開:“你也漂亮?!?/br> 施黛:…… 心尖像被羽毛不停在撓,她難受得緊,腦袋往被褥里鉆了鉆。 一個晃神的功夫,江白硯再度吻上她心口。 少女心腔藏有半輪白月,被燈燭一晃,泛開暖融融的色彩。 江白硯悉心將它銜起,輕蹭幾下,倏而抬眸。 心跳一聲接著一聲,震耳欲聾怦怦作響,施黛對上他目光。 平素疏朗淡漠的少年人,一旦含情,最讓人意動。 燭光下,江白硯伏于她身前,眼底光暈散開,眼梢與耳尖全作緋紅,透出無辜的純然。 可那紅唇又似嬌旖的花,襲上圓月,輕緩一抿。 江白硯問她:“喜歡嗎?” 她整個人都快燒起來。 施黛閉了閉眼:“嗯?!?/br> 于是她聽見對方清潤的笑:“繼續?” 月色被擋在窗外,零星光斑穿透樹葉的縫隙,落入她眉梢。 身體幾乎繃成一張弓,施黛說:“好?!?/br> 得到應允,江白硯繼而向下,雖極克制,卻有種要將她吞食入腹的錯覺。 侵襲感似有似無,漸至她腹腔,施黛一個激靈:“等、等一下!” 她止不住磕巴:“往下不用了?!?/br> 聽出她嗓音里的顫,江白硯不再啄吻,溫聲笑應:“好?!?/br> 施黛被他笑得臉熱,沒再出聲。 房內紅紗悠蕩,燈燭黯淡。她有些昏亂,好不容易把雜念壓住,江白硯欺身入榻。 鮫香清冽,分明是偏冷的味道,今夜籠上來,卻透出異樣的蠱色。 一根手指貼上她唇間,江白硯道:“倘若不適,你咬便是?!?/br> 隔得太近,施黛余光掃過,瞥見他唇下小小的痣,襯著唇紅齒白,像一點碎玉,莫名招人。 隨之而來,起初是微小的試探。 施黛的虎牙蹭過他食指,控制了力道,沒留下印痕。 “無事?!?/br> 江白硯低聲:“用力?!?/br> 施黛的痛意由他而起,若能得來她給予的疼痛,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痛與樂,今夜皆源于她。 這是活著的實感,他因陌生的情和欲茫然無措,也耽溺其中。 不久前沐浴過,施黛滿頭烏發如枝椏散開,發間水汽清湛,有皂香,亦有淡淡花香。 被她的氣息包裹,宛如陷入深海,掙脫不得。 眼底嫣紅更甚,江白硯不舍得胡來,只一遍遍吻她,時而啟唇,呢喃喚她名姓,軟語聲聲。 徒勞張了張口,施黛說不出話。 熱氣飄飄忽忽,她腦子里亂糟糟,什么也抓不住,不自覺仰首,撞進江白硯的桃花眸。 黑瞳盛滿月色,濕意浮起,明晃晃的,昳麗得驚人。 “我是你的了?!?/br> 江白硯彎起唇邊,似誘似哄,喘音如絲:“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他這輩子活得不堪,一無親眷二無掛念,甘愿把身家性命交付施黛手中,從此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牢牢縛于她身。 他是她的。 所有偏執貪戀,所有愛恨癡纏,以及久浸血污的身與心。 全是她的。 夜色沉沉,江白硯的笑意近乎綺艷,眼中是濃烈到極致,也克制到極致的潮。 猶如行船,始不得發,波瀾漸起,方入水流潺潺。 幾縷烏發濡濕在他額角,被施黛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