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ABO]協議到期后,瘋批總裁他走心了、聽謎2-真實的殺人游戲、八零教授寵妻日常
“若是餓了,這兒有糕點和米粥?!?/br> 身著錦衣的婦人提來兩個食盒,打開盒蓋,儼然是新鮮的熱粥:“吃食管夠?!?/br> “夫人說得是?!?/br> 她身側的男人溫和笑笑,看向閻清歡:“可有要我們幫忙的事?” “不必?!?/br> 閻清歡笑道:“爹、娘,你們去院中歇息就好?!?/br> 他招呼著新來的人們逐一落座,不經意抬頭,喜上眉梢:“這位是……韓縱少俠?你怎么來了越州?” 自畫中仙一案后,閻清歡沒再見過韓縱。 聽說他和江白硯約了一場對決,結果如何,江白硯沒說。 韓縱懷抱雙劍,依舊是副冷淡模樣:“閻公子?!?/br> 他停頓須臾,眼底火光明滅:“聽聞江南俠士眾多,我特來請教?!?/br> 他向來自視甚高,直到與江白硯交手。 ——五招之內,那人的斷水劍直指他咽喉,一場對決干凈利落地結束,兩人連發絲都不曾亂過。 韓縱恍惚三日,痛定思痛,決定來江南磨礪一番。 時間緊迫,聶斬、莫含青與韓縱沒留太久,很快離開閻府,去搜救更多人。 閻清歡擦干掌心冷汗,安置傷患、止血療傷,事事親力親為,有條不紊。 十年前災變發生,他尚是個不諳世事的幼童,今日舊景重現,舉止難免青澀。 好在沒出紕漏。 把新一批的傷者包扎完畢,閻清歡遞給每人幾顆丹丸:“服下這個,可以祛除邪氣?!?/br> “多謝大夫?!?/br> 衣衫襤褸的老人顫巍巍接下,雙目含淚:“這藥貴重,我們無以為報……” “不貴不貴?!?/br> 閻清歡展眉笑道:“是我自己煉制的丹藥,用的是山間草藥,安心吃吧?!?/br> 他爹探頭:“這孩子自己調的方子,用了半年才制出來。哎喲,那段時日,可把他愁得……” 他說話像孔雀開屏,大有與有榮焉的架勢。 嫌棄丟人,閻清歡他娘塞來一塊堵嘴的桃花糕,安靜幾息,也忍不住道:“我們都嘗過,挺有用?!?/br> 閻清歡哭笑不得,聽見門外一聲尖嘯,順勢望去。 又有只邪物企圖入府,被鎮厄司誅滅。 眉間掠起愁色,閻清歡眨眼,摒棄多余雜念,走向下一位傷患。 他心知肚明,糧食和藥材總有耗盡的一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不知玄牝之門那邊,究竟如何了。 * 青州邊界,玄牝之門。 上古邪祟復蘇,無數妖邪涌入洞xue,無一例外當場殞命。 陣術、符術、秘術、刀法、樂法…… 諸多大能置身洞中,圍作剿殺之勢,任何活物入內不得。 困住上古邪祟的陣法,名為“立獄”。 立獄陣的陣眼,是玄牝之門。 白輕垂首,凝視震顫的陣眼。 他們已經收到孟軻傳來的信報,知曉了容器一事。 她心中困惑消去大半,獨獨剩下一個疑問。 為何是江白硯? 江白硯自幼孤苦,常年耽于殺戮,雖說如此…… 可若非玄同散人屠滅了江府滿門,他哪會與邪修產生交集,以殺伐為生? 大昭有千千萬萬人,上古邪祟為什么偏偏選中江白硯? 玄同散人雙眼猩紅,似是失了神智,又像極度興奮,長時間一言不發,問不出個所以然。 白輕抿唇,注視玄牝之門上的兩道裂痕。 說是“門”,其實這個陣眼更像一面巨大的鏡子,鏡中混沌冥茫,是由邪氣創造的小天地。 自從娘親在大戰中犧牲,白輕每年來此祭拜,對它再熟悉不過。 忽地,她聽見“咔擦”輕響。 裂痕漫延,更多更密,她試圖修復,奈何杯水車薪。 在場不止她一個陣師,所有人盡是面色沉凝。 立獄陣所需靈氣巨大,他們只有一次重新設陣的機會—— 在江白硯掙脫心魔境、斬殺體內邪祟的那一刻。 “能行嗎?” 白袍男人沉聲:“邪祟最懂人性之惡,由它設下的心魔……” 他話到一半戛然而止,皺眉不語。 “等消息吧?!?/br> 施敬承道:“那孩子……心性極強?!?/br> 在血與痛里長大的人,怎會是軟弱怯懦之輩。 握刀在手,施敬承面色一凜。 只聽數道脆響噼啪炸開,玄牝之門裂痕愈多,邪氣破門,撲面而至! 熟悉的壓迫感卷土重來,有人駭然驚呼:“邪祟……破陣了!” 邪氣殺意騰騰,猶如浪潮侵身,欲將眾人一并吞沒。 施敬承揮刀斬碎黑霧,聽白輕道:“不對……” 白輕凝神:“除了立獄陣……為何還有一道陣法?” 邪氣凝作數條長須,以排山倒海的巨力揮上前來,施敬承拔刀斬斷:“什么?” 邪氣太濃,饒是他,也被壓得耳畔嗡響、喉間腥甜。 “邪祟沒完全出來?!?/br> 另一名陣師疾聲道:“立獄陣里,有別的術法縛住了它?!?/br> 但這不對。 要想困住上古邪祟,必須啟用當世最強的陣法。 立獄陣由四十九名最強的陣師齊力設下,有什么術法勝得過它? 眾人驚疑不定,遽然間,視野暗下。 玄牝之門仍然佇立身前,他們所處的空間,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洞xue消散無蹤,施敬承抬眼,已身處一片混沌中。 四下幽光明滅,好似一幅被墨漬打濕的畫卷,處處彌漫霧氣。 他面色如常,唯有雙目沉沉。 邪祟被困在陣里出不來,于是反其道而行之,把他們拉入了玄牝之門內。 這里,是邪境與現實的交界。 “快?!?/br> 施敬承道:“從玄牝之門出去?!?/br> 這地方充斥邪氣,不宜久留。 他堪堪說罷,腳下大地瘋狂翻涌,化作一張生有獠牙的巨口,驀地合攏! 渡厄刀橫斜刺出,刀光如電,一擊穿透邪霧。 不等他下一步動作,又有吞天噬地的邪潮四面涌來,叫人喘息不得。 白輕警惕屏息:“這里……” 她遲疑環顧四周:“我感受得出靈氣,是除我們之外的氣息?!?/br> 邪祟的老巢,怎會有靈氣存在? 玄牝之門整整封印了十年,如果有別的生靈留在這里……豈不是忍受了十年邪氣的侵蝕? 白輕沒功夫細想。 邪氣無盡,她不得有半刻分神,牽引靈線鋪開,蕩起瑩白亮色。 整片小天地,都在與他們為敵。 冷風襲面,在她頰邊割出道道血痕。 黑暗漫無邊際,毫無征兆地,白輕瞥見一抹清光。 是靈氣。 不屬于他們任何一人的靈氣。 地面大震,如有怒濤逼近。 她側目望去,驟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