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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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黛對上他黑沉的眼,脫口而出:“你不是也喜歡我?” 江白硯不語。 施黛的指尖停在他胸口,距離心臟很近。 彼此都不說話時,心跳的頻率便透過胸膛,清晰傳遞給她。 這讓他很不適應。 經歷過無數殺伐,江白硯知曉,心臟是軀體最為脆弱的要害。以當下的姿態,他將身軀全然展露,心口被她輕而易舉攥于手中,近似于引頸受戮。 江白硯想不明白,他為何沒避開。 少年雙目如潭,似乎想從她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片刻后,江白硯終于開口,壓抑有辨不清的情愫:“我該如何相信,你口中所謂的‘喜歡’?” 夜幕沉沉,他逆著月華,面似霜雪,陰郁莫測。 這絕非施黛熟識的江白硯。 戾氣太盛,拒人于千里之外,讓她想起被侵入領地、鋒銳陰鷙的狼,能把所有妄圖靠近的獵物撕得粉碎。 隱約間,施黛參透他的幾分心緒。 與她不同,江白硯的十幾年人生,一大半浸在疼痛與苦難里,唯一得過的善意,是邪修同門偽裝出的騙局。 她記得江白硯的魘境。 那人佯裝農夫,向他伸出援手,把江白硯帶離囚籠后,露出原本的丑惡面目,一面用邪術磋磨他,一面嘲弄他的天真無知。 給他零星微光,又將他推入更深的淵底,與今時今日如出一轍。 每一次,江白硯都小心翼翼伸出手,卻被回回拋下。 指尖處的心跳強而有力,施黛短暫失神,仿佛陷入水流湍急的漩渦。 她心無恐懼或厭棄,只是難過。 江白硯往身后退開:“施小姐,你不應——” 話音未落,他呼吸驟凝,全無防備地后仰于床榻。 隨之而來,是絲絲縷縷的桂花香悄然覆下。 施黛把他推倒在榻間,俯身吻上。 血氣與甜香交融勾纏,她起初用力很輕,像雨露浸潤一朵桃花。 江白硯想伸手推開,終究沒舍得,指腹陷進被褥,骨節發白。 被拋棄被玩弄的恨意像毒蛇噬咬心間,不斷警醒他莫要靠近,這潰爛腐敗的根,仍舊生出了成熟的果。 體息絞纏,連空氣都變得燥熱,江白硯的視線如同黏膩蛛絲,將她整個包裹。 他竭力克制回應的沖動,聽施黛說:“張口?!?/br> 眼中掠過迷茫,江白硯張開薄唇。 柔軟的物事長驅直入。 這是從未有過的動作,少年驀然怔忪,眼梢漫出薄紅。 馥郁花香席卷著熱霧,灼得喉間guntang。 施黛的舌尖觸上他,揉進飴糖般,生澀一勾。 心臟劇烈跳動,狂躁的困獸被囚于其中,沖撞不休。 快意洶涌,流經四肢百骸,連疼痛也被這個吻壓制得微弱,只余過電似的麻。 曖昧靡靡,江白硯眼底艷色如潮,眼睫與脊骨輕輕發顫。 愈來愈快的心跳聲里,夾雜出低不可聞的喘音。 春夜輕盈垂落。 施黛蹭過他唇珠,輕聲問:“不喜歡的話,會這樣吻你嗎?” 第111章 這是未曾體會過的入侵。 自江白硯記事以來, 剖開他體膚的,多是刀劍利器。 鋒刃尖銳,穿破血rou的一刻, 唯有無邊刺痛。 而在此夜, 經由他的唇齒, 施黛的一部分與他相融。 一腔自厭自毀的戾氣被打散, 像月光陡然照在心頭。 與他目光相觸, 施黛不由一怔。 被她強行吻上之前, 江白硯的態度堪稱冷硬, 雖說施黛知道他嘴硬心軟—— 但當下, 江白硯眼里水意濛濛,兩腮漾出高燒般的紅。 被他用這副模樣直勾勾盯著, 只一眼,施黛耳根發熱。 她對接吻的認知來源于電視劇和小說,這次稀里糊涂探出舌頭,自己也不確定親得對不對。 那一瞬間的感受倒是記得清清楚楚,酥意橫生,頭腦一片空白,仿佛要被燙得融化掉。 頭腦一熱地親完了,施黛有些懊惱。 她把江白硯壓在身下,雙手支撐于床榻, 沒讓自己碰到他的傷口。 這會兒低頭看去, 他胸前一道血痕受到拉拽, 有開裂的趨勢。 “你別動?!?/br> 施黛趕忙道:“我給你重新——” 說出更多話之前,江白硯按住她后腦勺, 用力下壓。 無論學什么,江白硯都很快。 這個吻遠遠不算溫柔, 透著股壓抑的狠勁,幾近失控。 他的舌尖強勢探入,發狠般肆意掠奪,由最初的生澀勾弄,漸至壓上她軟舌,蠻橫碾磨。 無法呼吸。 熾燙的體溫織成巨網,蘊藉藥的苦澀,和鐵銹般的腥。 鮫人獨有的冷香幽然彌散,與施黛急促的吐息緊密交融,讓她漸漸失卻氣力,心跳如鼓擂。 直至呼吸不過來,施黛頭暈腦脹,推了推江白硯肩頭。 他眼底深黑,像一汪被攪亂的墨。 知她氣息不暢,江白硯在她舌上狠壓一下,適時退離。 新鮮空氣涌入口鼻,唇上被他吮得發麻,施黛仍有點懵。 由她主導的那個吻稱得上柔和,顯而易見十分生澀,到江白硯這里,像猛然開竅似的,繾綣之余,多出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一吻結束,始作俑者乖乖躺在她身下,雙目通紅。 滿室靜謐,施黛聽見江白硯喉間淌出的喘息。 “恭喜?!?/br> 舔了舔發腫的下唇,施黛小聲說:“你青出于藍勝于藍,出師了?!?/br> 江白硯:…… 因她這句不合時宜的話怔忡一瞬,江白硯啞聲:“你當我是什么?” 厭棄他時,施黛能用最刻薄無情的言語羞辱他;知他體內的邪氣亟待鎮壓,便施舍幾句“喜歡”,和幾個廉價的吻。 教他如何去信。 施黛在床榻坐直身子,拿起一旁的繃帶:“是喜歡的人?!?/br> 似乎覺得好笑,江白硯輕嗤:“我這般邪物,配得上施小姐的中意?” “怎么配不上?” 施黛耐心給他順毛,擦拭他胸口滲出的血珠:“江沉玉這么好,我不喜歡才奇怪吧?!?/br> 方才被江白硯吻得太兇,她耳垂尚在發燙。燭火晃蕩,光影碎在她糖漿般的眼瞳,像流云托映的月亮。 雙唇不點而朱,窺得見瑩潤水色。 是被他舔舐過的痕跡。 江白硯凝神看了須臾:“施小姐真是……會哄人?!?/br> 施黛一本正經:“是真心話?!?/br> 江白硯垂目相譏:“這種話,沒法把我哄住?!?/br> 施黛不甚在意地笑笑,低頭幫他擦藥:“那就多哄哄嘛?!?/br> ……小騙子。 被她壓在床榻,江白硯沒再掙扎,任由施黛擺弄,靜靜看她。 用極度冷靜,卻瀕臨失控的眼神。 無法否認,當施黛軟聲安撫、貼上他唇間時,體內如有暗火在轟然灼燒。 江白硯厭憎她的欺瞞,得她親昵,依舊生出失而復得的歡喜。 身體與心魂,皆在渴求施黛的親近。 他真是瘋了。 施黛認認真真為他擦完藥,習慣性朝血口吹了吹,吹完才意識到,和江白硯相處一段時間,這個動作成了條件反射。 等綁好繃帶,她在江白硯腰側系上個不大不小的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