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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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很快端上桌,熱氣騰騰,輕煙繚繞。 圓滾滾的白胖子在碗中浮浮沉沉,個大均勻,憨態可掬。 送進嘴里,皮薄餡多,施云聲一口吞掉。 “味道很好吧?” 孟軻眼帶得意:“這是我小時候就有的鋪子,百年老店,長安一絕?!?/br> 她說罷扭頭:“白硯覺得如何?” 江白硯:“口味極佳,多謝夫人?!?/br> 叫夫人實在生疏。 孟軻糾正:“是師娘?!?/br> 唇邊抿出淺淡一抹笑,江白硯道:“師娘?!?/br> 純然無害,安靜乖巧。 施黛給懷里的阿貍喂了口元宵,瞧他一眼。 在她看來,江白硯很厲害。 從小家破人亡,又被邪修當作替傀,連正常的歡愉都感受不到。這樣的境遇放在別人身上,鐵定要成極端反社會人格。 江白硯情緒穩定,除了偶爾往他自己身上捅刀子,始終溫溫柔柔,不見絲毫陰郁之意。 想到這里,施黛心頭一動。 他現在,還會做自毀的事嗎? 她走了下神,忽然聽身后一陣喧鬧。 “來了?!?/br> 孟軻搓搓掌心:“店里的猜燈謎?!?/br> 施黛順勢望去,幾個紅艷艷的燈籠在墻頭依次掛起。店老板抬臂輕拉,第一個燈籠下方展開一張紅紙。 紙上用遒勁有力的字跡寫下幾個大字: 【小白人著黃衣,腰彎彎甜如蜜】。 施黛:…… 沈流霜:…… 長時間的沉默。 不約而同地,桌前幾雙眼睛默默挪開,落在那道小小的明黃身影上。 正彎腰低頭吃元宵的施云聲:? 隱約意識到什么,施云聲抬起眼,看清紅紙上內容的瞬間,聽一名食客揚聲道:“我知道,是香蕉!” 施云聲:? 你們才是香蕉! 店老板慈眉善目:“答對了。正是蕉子?!?/br> 話音落,扯開第二個燈籠下的字條。 燈謎難度逐漸增加,從最初的多人秒答,到后來的全體食客抓耳撓腮。 唯有一人是例外。 一片寂靜里,施敬承清潤的喉音穩穩落地:“此字乃‘鮮’?!?/br> 孟軻興致頗足:“好樣的!再來再來?!?/br> 施敬承頷首,揚起嘴角。 待又一個燈籠打開,不等旁人看清謎面,施敬承已道:“此物為‘蛇’?!?/br> 孟軻給他喂一口元宵:“為何是蛇?” 施敬承乖乖咽下,不再繼續答謎,耐心為她解釋謎底。 施云聲:…… 這是他爹?他怎么覺著見到一只在他娘面前開屏的孔雀。 “厲害吧?” 施黛小聲:“聽娘說,爹是猜燈謎的天才,天賦冠絕長安城?!?/br> 用孟軻曾經的原話來講,是“上元節一霸”。 施敬承著青衫,一副儒雅文人的打扮,之后接連解開幾道最難的燈謎,引得食客們連連嘆服。 客人不知他是鼎鼎大名的鎮厄司指揮使,其中幾個閑來無事,笑著搭訕。 施敬承倒也沒架子,和孟軻一道,與陌生人相談甚歡。 吃完一碗元宵,渾身被熱意填滿,驅散冬夜嚴寒。 離開元宵鋪子,天色趨于昏黑。出門正對面,是一家衣莊。 施黛提議:“去衣莊看看吧?” 她笑了笑,輕快補充:“新年新氣象嘛?!?/br> 衣莊名為“子衿閣”,在長安小有名氣。 踏入門內,夜風被阻隔在外,施黛饒有興致環視一圈。 衣匣里的新衣裳還沒穿遍,其實她對衣莊興趣不大。 之所以來這兒,是想給沈流霜和江白硯買幾件冬衣。 沈流霜一切從簡,性格懶散,因為在鎮厄司里經常受傷,干脆囤了十幾件相差不大的衣物在家,破一件換一件。 江白硯總穿一身白,對布料也不甚在意,回想他穿過的衣裳,全是隨處可見的款式和料子。 孟軻猜出幾分她的心思,隨店小二轉悠半圈,停在一件闊袖梅花紋深綠長裙前。 “這件上佳?!?/br> 孟軻:“黛黛可中意?” 施黛若有所思:“大了點兒,適合高些的人?!?/br> 那可不,畢竟是按照沈流霜身形選的。 兩人心照不宣,孟軻開始雙簧:“也是。若要身量更高——” 時機剛好。 兩人一齊回頭,看向沈流霜。 沈流霜:? “jiejie?!?/br> 不等她應聲,施黛已經黏上前來:“這身衣服適合你。試試吧?” 笑盈盈的,語氣像撒嬌。 沈流霜哪會不懂她和孟軻的意思,怔了怔,無可奈何輕勾嘴角:“好?!?/br> 子衿閣可供試衣,沈流霜被店小二領去里間,施黛眼珠一轉。 江白硯緘默立在一邊,神情淡淡,心不在焉。 不笑的時候,他眼里莫名透出冷意,像藏匿的刃鋒。 施黛:“江白硯?!?/br> 他聞聲抬頭,沉郁的冷色消散無蹤。 “你也買一件吧?” 施黛理直氣壯:“你看,今天我們都穿了新衣裳。古語有云,一家人要整整齊齊?!?/br> 江白硯:…… 很有古韻的古語,歷史或許可以追溯到一剎那之前。 施黛繼續道:“再說,你總穿白色,不想換換別的?” 江白硯:“別的?” 他記得不久前,施黛說他穿白衣好看。 她不喜歡? “比如黑色、青色、月白色……” 施黛說:“白衣服很好,但試試別的,也許有不一樣的感覺?!?/br> 她嘗試想了想江白硯穿黑。 大概……看上去兇兇冷冷的? 凝睇她須臾,江白硯溫聲笑笑:“好。你想看什么顏色?” 他說得理所當然,施黛卻是一噎。 什么叫“她想”?聽起來像—— 好吧她確實想看。 “我覺得都行?!?/br> 施黛很從心:“你的話,穿什么都好看?!?/br> 江白硯唇邊輕挑。 跟前的姑娘身著紅裙,是極盡奢華的朝霞緞,燦爛如霞,輔以織金流紋勾出細邊。 像一幅皎皎明麗的仕女圖。 他的眼風輕掠又離開,流轉一瞬,探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