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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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件事兒恰好撞在一起,我昨日就在著手,打算請他們吃頓飯?!?/br> 孟軻挑眉:“你不是說過,夜游神窮困潦倒,對各式各樣的食物很感興趣嗎?” 這是個好主意。 畢竟是日后的合作伙伴,施黛早想著請夜游神好好吃上一頓,與孟軻不謀而合。 “既然叫上趕尸人和夜游神?!?/br> 施黛福至心靈:“把畫皮妖也請來吧?大家正好聚一聚,熱熱鬧鬧的?!?/br> “也好?!?/br> 施敬承笑笑:“看時間,后天便是上元節。闔家團圓的當口,恰巧應景?!?/br> 施黛眨眨眼。 上元節,即每年正月十五的元宵節。 大昭很看重這個節日,屆時處處舞龍舞獅,花燈滿街,極為熱鬧。 萬幸她沒趕在上元節當天生病,否則非要悔青腸子不可。 “今天去酒樓吃頓好的,隔上一日,全家去看花燈?!?/br> 孟軻笑得愜意,心里的算盤噼啪響:“時間剛剛好?!?/br> 心下微動,施黛看向不遠處的施云聲。 這是回到施府后,施云聲與家人過的第一個上元節。 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小狼形狀的花燈。 察覺她的注視,施云聲目光斜斜掃來,得到施黛一個燦融融的笑臉。 他沒出聲,抿了抿唇,低頭繼續吃蝦餃。 “那就決定了?!?/br> 孟軻雷厲風行,果斷定下:“今夜臨仙閣,我請客?!?/br> * 約定的時間是酉時,作為宴請賓客的東家,施黛跟隨爹娘早早來了臨仙閣。 臨仙閣位于東市,是頗受達官顯貴喜愛的去處,推門而入,鼓樂笙簫幽纏入耳,因在新年期間,處處掛有喜慶的紅綢。 兩名白瑩瑩的小童領著幾人前往雅間,施黛發現,這兩個孩子走起路來,竟是雙足不著地。 “是白鶴妖?!?/br> 沈流霜低聲解釋:“這座樓里,有不少妖怪?!?/br> 臨仙閣,顧名思義,一處不同于凡俗的世外桃源。 酒樓老板是個妙人,雇傭了眾多形形色色的妖物精怪,呈現出似仙非仙、精雅詭譎的獨特氛圍。 施黛側目望去,與她擦身而過的侍女足下生花,大堂內的琴箏無人自彈,宛如仙音。 兩個小童將他們送往最高處,脆生生道:“貴客請?!?/br> 語罷行禮退離,轉身的剎那,雙手變為兩翼,輕盈飛下樓去。 門里接待的,是另一位娉婷高挑、身著白裙的姑娘。 “好漂亮?!?/br> 瞥了眼她發間的白梅花,施黛興致勃勃搭話:“jiejie是梅花妖嗎?” 姑娘一笑,抬起右手。 五指弓起,倏然化作毛絨絨的利爪,她亮出兩顆尖利的牙:“是白老虎哦?!?/br> 兇殘迅猛的捕食者,和喜歡漂漂亮亮的小草小花,兩者不沖突。 “我與敬承去外面接待客人?!?/br> 把小輩們安置在雅間,孟軻道:“你們在這兒稍坐片刻?!?/br> 施黛:“不用我們幫忙嗎?” “小事?!?/br> 施敬承搖頭,溫聲道:“你熱病初愈,好好歇息?!?/br> 孟軻揮一揮手:“我們很快回來。你們閑來無趣,可以去雅間外的觀星臺打發時間?!?/br> 觀星臺類似后世的露臺,與雅間相連。 他們身處臨仙閣最高層,立于觀星臺上,上可見明月繁星,下可俯瞰長安最繁華的東市街景,視野極為開闊。 孟軻與施敬承并肩離去,白虎妖為幾人斟好熱茶:“我候在門外。諸位遇事喚我便可?!?/br> 施黛笑著應聲:“謝謝?!?/br> 這姑娘嬌憨可愛、恭而有禮,白虎妖看她一眼,揚唇摘下發間的白梅花,放在施黛身前:“有緣相見,以此花相贈?!?/br> 她裊裊而去,施黛坐在桌邊雙手托腮,杏眼亮晶晶。 jiejie,真好。 江白硯無言瞥她,靜默收回視線。 “外面在刮風,黛黛待在雅間內吧?!?/br> 沈流霜柔聲道:“云聲,同我去觀星臺看看?” 施云聲:? 被猝不及防叫到名字,施云聲仰頭,黑眸里是清澈的茫然。 為什么是他們兩個?他們去觀星臺,雅間不就只剩施黛和江白硯了? “你不是對長安城很感興趣?” 沈流霜笑笑,勾一勾手指頭:“臨仙閣是絕佳的賞景地,去觀星臺,我為你介紹東市?!?/br> 小小的腦袋瓜裝不下大人們的彎彎繞繞,施云聲不懂,也想不明白。 但聽沈流霜的話,總歸沒錯。 遲疑幾息,身穿玄衣的男孩站起身來,凌亂的高馬尾悠悠一擺:“好?!?/br> 推開雅間里側的雕花木門,便是觀星臺。 廊臺寬敞,上有琉璃瓦屋檐,外側圍一圈梨花木闌干,垂目眺望,東市一覽無余。 施云聲不傻,當然不會覺得,沈流霜單純想看風景。 果不其然,當他抬眼,見身旁那人側著身子,似在漫不經心掃視街景,實則余光淺淺,透過門上的雕花縫隙探向屋內。 這是在……看里面? 冬風吹來,沈流霜目色淡淡。 觀景是假,她的真正意圖,是留江白硯與施黛獨處。 ——接下來,江白硯打算做什么? 她不會干涉施黛去愛慕誰,倘若meimei尋得如意郎君,沈流霜自是為她高興。 只不過……當下的施黛顯然并無此意,而江白硯,總讓她覺得有幾分貓膩。 江白硯性情古怪,沈流霜打算趁此探查一番,警惕他做出逾矩的舉動,以免讓施黛受傷害。 站在觀星臺的闌干前,既能留心房里的動靜,又不至于令施黛感到不自在。 有木門阻擋,觀星臺上的風吹不進雅間。 施黛喝下一杯熱茶,周身冷意褪盡,滿足瞇了瞇眼。 與室外不同,這里安靜得落針可聞,一旦沒人說話,就聽不見任何聲音。 除了偶爾冷風刮過門框的輕響,哐當哐當。 “昨天晚上,謝謝?!?/br> 回憶昨夜種種,施黛撓頭:“還有……我不小心睡著了,抱歉?!?/br> 她發燒像喝了假酒,與江白硯聊天聊得好好的,居然稀里糊涂睡了過去。 江白硯笑笑:“無事。生有熱病,嗜睡很尋常?!?/br> 好溫柔。 施黛膽子大了些,又開始小嘴叭叭:“你送我的琥珀很有用。后半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握著它,才睡得安穩?!?/br> 她興沖沖:“等到夏天,有它一定很舒服?!?/br> 施黛喜歡那枚琥珀。 江白硯想,他鮫尾上還有更多鱗片,若她想要,盡數熔進玉石里便是。 念及此處,又覺困頓。 他為琥珀尋了個“極北寒氣”的由頭,剩下的,要如何編造理由? 直截了當說是鱗片,施黛必不愿接受。 他一時走神,聽施黛問:“你在想什么?” 眸光回落,江白硯沉默一瞬,半開玩笑:“今早的膳廳?!?/br> 好歹毒的答案。 施黛一口茶差點兒噎住,側過頭去,正對江白硯似笑非笑的眼。 “你別……” 輕聲笑了笑,施黛飛快擺手:“他們說著玩的。世上哪有事事精通的人?” 江白硯淡聲,聽不出情緒:“也是?!?/br> “要說的話,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同輩了?!?/br> 想起今早生出的疑惑,施黛忍不住問:“你也有不擅長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