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ABO]協議到期后,瘋批總裁他走心了、聽謎2-真實的殺人游戲、八零教授寵妻日常
施云聲微怔,目色柔軟幾分,別開腦袋嘟囔:“我沒怎么發過這種病?!?/br> 體內有狼族妖丹,他的體魄比尋常人強健數倍,不畏懼風寒。 一條狼要是染熱病死掉,未免太丟人了?;貞涍^往,施云聲只在某次深冬吃雪后,被燒得稀里糊涂。 也就他jiejie,會在意“不能給小孩過病”這樣細枝末節的小事。 明明身體比他更差勁。 打開食盒,沈流霜狀若無意:“江白硯來,是為送你這個?” 施黛停頓一息,自動省略摸尾巴:“嗯?!?/br> 她對新得的琥珀愛不釋手,像緊握心愛玩具的小孩,迫不及待想讓別人瞧一瞧:“你們要摸一摸嗎?” 沈流霜接過,指腹輕捻。 果真沁著涼,像團薄薄的雪,她細細感受一番,沒發現不對勁。 “是好東西?!?/br> 沈流霜笑笑:“用晚膳吧。你生著病,不宜食辛辣,我們給你帶了米粥?!?/br> 因為這塊琥珀散熱的作用,施黛一覺醒來,精神好了許多。 之前還不覺得,這會兒嗅到食盒里清甜的香氣,才發覺自己已是饑腸轆轆。 一碗熱騰騰的米粥下肚,施黛兩眼彎彎,由衷感慨:“活過來了?!?/br> “慢點兒喝?!?/br> 沈流霜失笑,為她撩起額前凌亂的發:“還要嗎?” 施云聲少見地安靜又乖巧,沒朝她張牙舞爪,黑眸沉沉,語氣別扭:“你這樣,小心噎著?!?/br> “謝謝jiejie,還要?!?/br> 施黛咧嘴笑,食指點一點他額頭:“大人是不會被噎著的?!?/br> 她不是沒生過病。 在以前更多的時候,施黛習慣于獨自忍受。 感冒發燒都是常見的小病,吃點藥再睡上一覺,第二天往往能痊愈。如果不夠,就再睡一天。 如今繼承了原主的記憶,生活在施府里,施黛有生以來頭一回有了體會,什么是被家人照顧的感覺。 奇妙又熨帖,仿佛身后生出一棵枝芽參天的樹,冷時為她遮風擋雨,熱時投下涼爽陰翳,偶爾覺得累了,還能靠在樹干上休息一遭。 起初被他們團團圍住、噓寒問暖時,體驗太陌生,施黛甚至覺得手足無措。 更多的,是懵懂的歡喜。 沈流霜為了哄她開心,坐在床邊的木椅上,繪聲繪色,講述鎮厄司除妖的經歷給弟弟meimei聽: “這事兒發生在兩年前。我們奉命調查一座村莊,村里遍地墳塋,隨處可聽幽幽鬼哭,哀怨非常。你們猜猜,是何原因?” 施云聲小臉緊繃:“厲鬼索命?!?/br> 施黛把自己裹進被褥里:“邪祟吃人?” “錯?!?/br> 沈流霜神秘兮兮,壓低嗓音:“我們接連探查幾個時辰,總算找到原因。原來是……” 沈流霜:“村子附近的河里全是娃娃魚,娃娃魚一叫,聲音被風吹來,跟嬰兒在哭似的?!?/br> 施云聲:…… 失策,被壞心眼的大人吊胃口了。 施黛:…… 文案詐騙,這是活脫脫的文案詐騙!放在她曾經看小說的某江文學城里,要被讀者掛出來的! 頂多勉強上個《走近科學》。 沈流霜輕輕笑:“真人真事。我們當初也是你們這副表情?!?/br> 鎮厄司每年經手無數個案子,不一定每樁案情都有妖魔作祟,由此一來,鬧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烏龍。 沈流霜沒打算嚇唬病中的施黛,干脆把這些事兒拉來說一說,逗得她眉開眼笑。 講了約莫半個時辰,見施黛面有倦色,沈流霜摸摸她額頭:“熱病差不多退了。睡上一覺,明日應該能康復。早點歇息吧?!?/br> “放心?!?/br> 施黛揚起下巴,信誓旦旦:“明天再見,我保準生龍活虎的?!?/br> 施云聲覷向她蒼白至極的臉頰:“手和腳,要放進被子里?!?/br> 他和沈流霜進屋時,施黛睡夢中覺得太熱,左臂大咧咧探在被褥之外。 娘親說過,這樣會著涼。 第一次被小孩教訓不能踢被子,施黛忍住笑意,乖乖點頭:“好好好,我一定記著?!?/br> 沈流霜為她掖好被角。 兩人離開前吹滅了蠟燭,火星一晃,房中重歸昏暗。 木門被掩上,耳邊聲息俱寂,施黛仰面躺在床上,愣愣發呆。 摸江白硯的尾巴,不是夢。 他們還交換了小字。 回想起來,無論觀看鮫尾還是觸碰鱗片,居然全是由江白硯主動提出的—— 理由是降溫。 身子蜷了蜷,施黛把自己縮成一團。 這絕對不是正常的降溫方式吧? 而且似乎沒什么作用。 獨自待在被窩里,僅僅想起指尖殘留的柔軟觸感,她就不可遏制地渾身發燙。 好熱。 后知后覺有點害羞,施黛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 施黛干脆滾來滾去。 聽見窸窸窣窣的古怪聲響,阿貍從小窩探頭:“你這是?” 施黛胡言亂語:“滾筒洗衣機?!?/br> 阿貍:…… “江白硯送你琥珀,”它試探問,“你很開心?” 施黛不假思索:“當然啊?!?/br> 她露出半個腦袋,借著月光,兩眼璨然生輝:“阿貍,他真的很好?!?/br> 白狐貍張了張口,想說什么,話卻卡在喉嚨里頭。 到底要不要告訴施黛,江白硯趁她入睡,摸過她的手? 那塊琥珀里,還藏有江白硯的鮫人鱗片——這和剝下血rou有什么區別?此時此刻,施黛正把琥珀握在手心。 以上是它親眼所見的事實,說出來不算泄露天機。 一旦施黛知道,或許能猜出江白硯的病態心思。 但是吧…… 施黛入睡后,江白硯表現出的癡意再明顯不過,握住她手腕的動作似撫弄,也似桎梏。 倘若某天施黛對他心生戒備、有意疏遠—— 悚然一驚,小白狐貍打了個哆嗦。 到那時,江白硯恐怕得真瘋。 最令人摧心剖肝的,絕非自始至終一無所有,而是先得到滿足,再被毫不猶豫一舉拋棄。 ……算了。 讓施黛好好守在江白硯身邊,既能保障她的性命安全,又可以時刻監察江白硯的一舉一動。 阿貍默默退回小窩。 江白硯現在的精神狀態勉強正常,至少從沒傷害過施黛。聽施黛的描述,辦案過程中,她還被江白硯救過幾回。 天平傾斜的方向,是朝著她這一邊。 想到這里,阿貍神色復雜。 江白硯膽子再大,說到底,只敢摸一摸手罷了。 換成別的窮兇極惡之輩,早就上演完一圈強取豪奪她逃他追插翅難飛,保不準還有威脅囚禁的戲碼,狗血淋頭。 江白硯……他連趁機親吻都不懂。 世事不易,狐貍嘆氣。 原本只想在滅世魔頭手下茍個命救個世,局面怎么莫名其妙成這樣了? 它想不通。 抬頭望去,施黛迎著月亮,猶在打量手中的圓潤琥珀。 頗為歡喜似的,她彎起眼,瞳仁泛出澄亮亮的碧色。 這樣也不錯。 無可奈何閉了閉眼,白狐貍輕搖尾巴:“你開心就好?!?/br> * 施黛如約履行承諾,第二天早早醒來,抱著阿貍生龍活虎到了膳廳。 孟軻一眼瞧見她,停下往食盒里裝盛糕點的動作,喜笑顏開:“噯呀,我剛要給你送吃的去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