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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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里,就和第三畫的情形一樣了。 “房中只剩你和假意重傷的衛霄?!?/br> 施黛說:“作為真正的幕后兇手,隨時隨地,他都能驅動邪陣?!?/br> 在虞知畫創造的畫境中,儼然是另一種情形。 施黛把前世的“秦簫”認作衛霄,特意檢查他的傷口,確認他只剩下半條命,直接排除了衛霄的嫌疑。 前世的因,換今生的果。 好一出偷龍轉鳳。 “這就是兇手選擇君來客棧的原因?!?/br> 施黛深吸一口氣:“你們要復刻四十年前的景象。一樣的‘衛霄’,一樣的‘虞知畫’,一樣由君來客棧走廊形成的鬼打墻?!?/br> 柳如棠曾言,虞知畫被目睹與連環兇殺案的死者有過接觸,在鎮厄司的重點懷疑名單。 很快,鎮厄司將對她展開調查。 到那時,衛霄修習邪法的事跡定然暴露,必死無疑。 在被查出邪修身份之前,他們需要洗清嫌疑。 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 給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并把罪名嫁禍。 “你在前世秦簫死去的地方,用他的重傷瀕死,上演一出偷天換日的戲碼,企圖換取今生衛霄的一線生機?!?/br> 冷風倏過,撩動施黛鬢邊一縷碎發。 日光柔暖,此間卻唯有透骨的寒。她雙眼灼灼如冷焰,看向虞知畫的眼底毫無懼色,一字一頓。 “而我,是為你們脫罪的目擊證人?!?/br> 第64章 經歷畫境時, 施黛對它的定位,是一場沉浸式電影。 虞知畫的所作所為,類似剪輯。把兩個不相關的片段拼接在一起, 讓觀眾產生渾然一體的錯覺。 他們看到的, 其實是虞知畫想讓他們看到的。 一方的毫無防備撞上另一方的費盡心機, 被騙了個徹底。 堂中靜下, 無人開口, 氣氛如拉到極致的弓弦。 施黛攥緊一張符箓, 隨時做好反擊的準備。 沈流霜神情淡淡, 拇指輕撫腰間的儺面具。 這是她坐在施黛與虞知畫中間的原因。 虞知畫活了不知多少年, 保不準有什么傷人的手段。沈流霜實戰經驗豐富,擋在施黛身前, 能護她平安。 “簡單來說?!?/br> 在令人不安的闃靜里,施黛打破沉默:“衛霄就是那個修煉心因法的邪修。心因法需要極陰之人,你調查死者的生辰八字時,曾被人目擊過,遭到了鎮厄司懷疑?!?/br> “于是你和衛霄自導自演,通過畫境,讓我們誤以為衛霄身受重傷。瀕死之人無法cao控邪陣,從而排除他的嫌疑?!?/br> 至于虞知畫本人,她待在大堂沒離開過, 更不可能是兇手。 出乎意料地, 虞知畫只輕笑一聲。 她似是困惑:“你起疑心, 是因在醫館里提過的‘保命符箓’?”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當你和衛霄同時扯謊承認,曾給過衛靈符箓, 我斷定你們是同謀?!?/br> 施黛沒放松警惕:“起初覺得你們不對勁,是看見那張姻緣箋?!?/br> 姻緣箋過于陳舊, 推算時間,與衛霄的年紀完全不符。 仗著有沈流霜在身旁的底氣,施黛繼續說:“四十年前,秦簫給過他表妹幾張符紙。這件事你并不知道,沒復刻在衛霄和衛靈身上?!?/br> 世上沒有真正一模一樣的兩個人,無論虞知畫如何處心積慮地還原當年,都難免產生紕漏。 正是這一點細節,成了摧垮全局的基石。 “是我失算?!?/br> 虞知畫抿了口半涼的茶:“四十年前的鬼打墻里,妖魔來得十分兇猛。我們四人幾乎沒有交流,始終在竭力御敵——我原本想著,從秦簫口中,你們得不到什么信息?!?/br> 沒成想,百密一疏。 施黛回想當時的情形,他們確實與秦簫交流很少。畢竟邪祟當前,沒人有功夫閑聊。 保命符箓之事,是秦簫自己主動提起的。 這也順理成章解釋了,當天行走在鬼打墻里,施黛為什么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如今想來,是君來客棧長廊中的陳設。 相隔幾十年,雖說君來客棧的裝潢沒變,但墻壁和地板有明顯的斑駁痕跡。 當時她被困在鬼打墻里,邪氣扭曲了空間,讓墻壁生出藤蔓般的紅痕,地板也是霧蒙蒙的,看不清晰。 因此,施黛沒第一時間看出端倪,卻本能察覺出不協調。 沉默須臾,施黛皺眉問:“這起案子里的錦娘……她被你們殺害了嗎?” 看了好一會兒茶杯,虞知畫低聲:“嗯?!?/br> 直至此刻,她居然一如既往心平氣和。 施黛定睛看她,透過虞知畫清麗的眼,只瞧見一片空茫暗色,分辨不清里面的情緒。 她在故意拖延時間,思考如何脫身嗎? 旁聽許久,沈流霜終于忍不住問:“錦娘是你們選中的替死鬼?” 虞知畫雙目晦暗,輕揚嘴角:“是?!?/br> 一切被攤開到明面上,她沒打算隱瞞。 “君來客棧被邪祟襲擊,有我這個畫中仙在場,我知道,鎮厄司一定會讓我展開畫境?!?/br> 虞知畫道:“就算鎮厄司不主動提及,我也可以毛遂自薦?!?/br> “為了脫罪,我很早之前便想出這個計劃,一直暗中觀察君來客棧。最初的打算,是邀請一個邪修同來狩獵,等邪潮結束,就殺了他,偽造他負罪逃亡的假象?!?/br> 虞知畫說:“沒想到……我發現客棧里的廚娘,恰好就是個邪修?!?/br> 現成的替罪羔羊,不用白不用。 “錦娘是個半吊子,控制不住身上的邪氣,神志恍惚,顯而易見有問題?!?/br> 虞知畫垂眸笑道:“鎮厄司鐵定會查她?!?/br> 施黛:“第三波邪潮時,衛霄殺了她,毀尸滅跡?” 虞知畫張口欲要反駁,想了想,終究沒回答,算作默認。 她從頭到尾在大堂,毫無作案時間,兇手只能是衛霄。 錦娘失蹤,等鎮厄司進入畫境,發現她邪修的身份,便坐實了畏罪潛逃。 行云流水的栽贓嫁禍。 “我不明白?!?/br> 沈流霜道:“你為什么要為衛霄做到這個份上?!?/br> 她見過各式各樣的犯人,天性兇殘的、不知悔改的、走投無路的,絕大多數作案,是為自己的利益所得。 世人所求太多,金錢、地位、修為,像虞知畫這樣,殫精竭慮只為另一個人的,實在少之又少。 沈流霜覺得不值。 若說她想再續前世姻緣,當今這個殺害數人、修煉邪術的衛霄,與曾經死在邪祟手里的“秦簫”,能算同一個人嗎? 這個問題,虞知畫沒給答案。 “今日鎮厄司來這里?!?/br> 她抬頭,仍是一派溫和:“不止二位吧?” 不愧是生于書畫的精怪,虞知畫很聰明。 對方平心靜氣,沈流霜也語調輕和:“嗯。房檐上、大門外,都有我們的人?!?/br> 她和施黛沒傻到單獨行動的地步,前來衛府盤問,是鎮厄司眾人一致商量的結果。 四面已成包圍之勢,等虞知畫承認罪行,其他人就破門而入。 虞知畫無路可逃。 耳邊再度歸于寂靜,施黛聽見極輕的嘆息聲音。 “都已做了,還問緣由做什么?!?/br> 袖擺輕振,虞知畫勾了下嘴角:“打吧?!?/br> 她嗓音清泠柔軟,抬眸的剎那,現出決然冷意。 事跡敗露,衛霄必死無疑,她身為幫兇,也難逃重罰。 與其等死,不如一搏。 沈流霜早有預料,腰間儺面散出guntang熱度,被她輕車熟路扣上臉頰。 這次是靈官面具,通體紅木棕,象征為民間驅逐妖邪、凈化儺堂的正神。 虞知畫右手握起一筆,左手揮出一幅綿長畫卷。 不過轉瞬,一只由墨汁凝成的猛虎俯沖而來,被沈流霜手中長刀一分為二。 “小心些!” 柳如棠從房檐一躍而下:“虞知畫的實力不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