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紀女繼承人 第148節
也有人根本不同意‘人情味說’,有自己‘獨到的看法’:“我倒不覺得這和歐文子爵有太大關系,雖然公爵和子爵是朋友,這大家都知道。但公爵也沒有為子爵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道理——” “可是這只是一件小事,既然朋友有這樣的請求……” “正是因為這是小事,所以才不一定會答應呢!這樣說吧,一件對您的朋友來說很重要的事,他向您請求幫忙,那么就算您不想做,也會出于友誼答應下來吧?但如果是一件小事,反倒沒有必要了?!?/br> “您說的倒也有道理…”聽話的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點了點頭,然后又追問道:“所以,您認為公爵參與到奧斯汀小姐的舞會拍賣中來,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呢?” “這個嘛…為什么大家總是放著明擺著的答案不看,還要去挖掘自己想的、更深的答案呢?難道是因為只有自己找到的,才能更加堅信嗎——我問您,您如果加入一位女士的舞會拍賣,能是因為什么原因?” “加入舞會拍賣,必然是和一位女士是朋友,想要讓她光彩一些…再不然、再不然就是愛慕著那位女士了?!闭f話的人自己說著說著,都覺得不可思議起來。這沒辦法,實在是霍夫曼平時對女士們不假辭色的樣子,讓人很難想到,他會愛慕一位女士。 大家都默認他至少單身到四十歲,才會出于這個時代‘完成任務’的壓力,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結婚。 “對了!”回答的人打了一個響指,笑了起來:“這不是很明顯的答案嗎?奧斯汀小姐與紐蘭公爵不熟,他們絕對不是朋友,所以就只能是……只要放下對紐蘭公爵那些已有的‘認知’,這應當是立刻就能得出的結論?!?/br> “但就是無法放下那些已有認知??!天吶!我怎么會覺得你還說的挺有道理的,明明這是不可能的——那可是紐蘭公爵,他怎么可能?我實在不能想象,他愛慕一位女士的樣子,不,這不可能…而且就算是,也不該是奧斯汀小姐啊……” “為什么紐蘭公爵就不可能?公爵也是男人嘛,或許公爵過去只是眼光高呢?所以遇到奧斯汀小姐就…您請仔細看看吧,對,就是那個方向,奧斯汀小姐就在那兒,她難道不值得一個男人心神迷醉嗎?” 這里看過去的方向,正好能看到薇薇安正在和埃文斯伯爵夫人說話,大約是說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兒,都笑了起來。薇薇安比一般的女士笑起來更肆意,這本來應當是有些失禮的,但她從頭發絲到指尖,都有一種奇異的天真,這一方面是因為長相,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氣質…這就讓這種失禮的舉止成了孩子般的純潔。 當她肆意的笑起來,無論是否展開她手中的那把小折扇,都有一種太陽升到了正當空,陽光達到一天之中最強烈的感覺。這個時候的太陽是不可直視的,直視她是要受傷的,和早晨傍晚的太陽完全不一樣! 但不可直視,她又無處不在。因為陽光灑落大地,一切都因為她明亮了。 “唔——”突然看向薇薇安,突然受到這樣沖擊的男子呻吟了一聲,飛快地扭頭躲閃開了,但很快又想再看——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朋友說的是對的。不管薇薇安·奧斯汀有著怎樣的傳聞,至少因為她美麗的容顏,也能讓男人們犯傻了。 “好吧、好吧,我承認奧斯汀小姐確實有著非同一般的吸引力,所以她那糟糕的脾氣也阻擋不了紛至沓來的追求者。但…但那可是紐蘭公爵啊,就算是最有想象力的時候,我也不過是想,他會愛上一個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女性?!?/br> “特別是性情方面,那應當是女士們的道德表率才對……” “您這樣說,根本就是不了解男人,天吶!我見過多少古板的牧師,原本都打算終身不婚,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教職中去了。而最后,他們結婚了,妻子可不會是什么溫柔賢淑的小女人,她們往往年輕活潑……” “是的,顯然這些德高望重的教職人員在理智的時候,考慮的都是一個平淡但賢淑貞順的女人。他們那個時候有理智,根本不會想到完全相反的那些女人…也由此覺得結婚沒什么,根本比不上傳播主的光輝?!?/br> “所以,最后讓他們失去理智的,只能是他們完全沒想過的那類女人?!?/br> “您說的、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這我也認可,但那畢竟是紐蘭公爵……” “噢,看起來您不是不了解男人,而是不把紐蘭公爵當一個普通男人了——我承認公爵大多數時候都和大家不一樣,但倒也不必如此?!?/br> 這位先生堅持認為霍夫曼在這件事上沒那么復雜,他只是和普通男人一樣,被美色所迷。且不說他的想法正確不正確,至少現場和他持相同看法的人寥寥無幾…由此可見,霍夫曼平時給人留下的印象到底是什么樣的了。 就連女士們那邊,談到霍夫曼拍下了薇薇安的‘舞伴權’,也沒人想太多?,旣惞骶托χ鴮ι磉呉晃慌空f道:“哦,公爵,我真沒想到他能參與競拍…不過這倒是一件好事,他和薇薇安實在是太生疏了。他過去還對薇薇安有一些誤會,當然,誤會已經解除了,但現在還是相處的不大好?!?/br> “他們一個是我的親人,一個是我的好朋友,我只希望他們能成為朋友…你們能想象嗎?薇薇安陪我住在百泉宮時,明明和公爵幾次碰面了,他們卻總共說話不超過5句,而且都是剛見面時的問好?!?/br> 那位女士聽到瑪麗公主這樣說,便微笑起來:“這聽起來是有些生疏了,但發生在公爵身上,倒是不怎么奇怪。公爵不是那種輕易能交上朋友的人,但一旦成為朋友,公爵便是最忠誠的朋友了?!?/br> 大家都知道瑪麗公主很喜歡自己這位‘叔叔’,所以當著她的面只有好話??稍谛睦?,還是覺得紐蘭公爵實在是太古怪了,根本沒法和他做朋友…… 薇薇安的舞會拍賣結束了,之后還有其他女士的舞會拍賣,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最后一位女士的舞會拍賣結束,主持人向大家宣布了一番,主要是說明‘舞會拍賣’總共籌集的善款是多少。 “因為女士們的犧牲,和先生們的慷慨,這次‘舞會拍賣’,我們一共籌集到了2560鎊!”現場鼓掌,掌聲雷動。 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了,要知道一場義賣會,就算所有的義賣品全都賣出去,也不見得能籌集到這么多錢。所謂義賣會,并不是將一些女士們的手工品,打著慈善的名義就賣高價,高出市場同類商品價格幾倍什么的。 那些義賣品是可能比市場上的同類商品稍貴一些,但也就是稍貴一點兒而已。這就像為了愛國,可以多消費國產貨,但大家也不會在明顯國產貨價格比進口貨高、質量比進口貨差的情況下,要求多消費國產貨——那不是愛國,是道德綁架。 義賣品之所以賺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做手工的女士們是不要工錢,甚至連原材料也自備的。所以義賣是無成本,賣多少得多少,全都是善款的,這就顯得一場義賣會的籌款能力很不錯了。 然而即使是這樣,義賣品就是義賣品,以各種針線活兒類手工品為主,這些東西在普通人那兒‘小貴’,可對于籌集善款來說,真的是有極限的。單個商品的價格基本都在幾先令不等,很少有單價超過1鎊的,甚至還有不少1先令商品呢! 這樣一場義賣會下來,即使是今天這種規格很高的義賣會,籌款也很難上1000鎊——女性辦義賣會,為慈善事業籌款,在此時已經非常常見了。此時甚至將慈善列為了中產階級女性的日常之一,不管有沒有善心,這就是中產階級的一大標志,大多數人也只能跟了。 所以,義賣會大有大的辦法,小有小的辦法,一些特別小的義賣會,一場下來能賣到兩三鎊就很讓人開心了!所以瑪麗公主主辦的義賣會,堪稱最高規格,籌款也很難上1000鎊,這不奇怪。 而且單純從錢的數目,2560鎊來說,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別看在場有很多富有的人,一些人可能一個晚上就能揮霍掉這筆錢,但以當下的購買力,這些錢只要全部能投入到育嬰堂的日常開支,是能做很多事的! “看起來,這些先生們確實就像薇薇安你說的那樣…”埃文斯伯爵夫人在薇薇安耳邊小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戲謔。 此時,主持人宣布完籌到的善款數目,緊接著就宣布了舞會馬上就要開始的事兒。這個時候仆人上場清理舞會廳的位置,一些原本為義賣會布置在舞會廳的東西都暫時被挪移開了。 至于樂隊,樂隊是早就進場了的。一般來說,為了使樂隊的音樂更加‘均勻’地傳遍全場,同時又最好不要意識到他們的存在。樂隊都是提前進場的,給他們安排的位置大多是露臺上,只要放下簾幔,就看不到他們了。 當然,要根據風向選擇合適的露臺,確保音樂會被‘吹送’過來。 樂隊沒有存在感,此時對于高級舞會來說是很重要的!有的時候因為一些意外原因,樂隊如果沒能提前進場,舞會主人甚至要想辦法把他們從房子外弄進去——薇薇安就親眼見過,白玉蘭廣場上有一戶人家辦舞會,最后樂隊是找了消防隊借了他們的高梯,才直接送到了樓上的露臺,一點兒沒打擾房子里參加舞會的客人。 想到樂手們要背著沉重的樂器吭哧吭哧地爬梯子,也真是很不容易了。 “什么?”正分神看人清理跳舞廳的薇薇安有一些沒反應過來,反問了埃文斯伯爵夫人一下。 “我是說,我們那次在俱樂部的聚會上討論過的,你不是說了嗎?我們國家的先生們,表面上看起來一板一眼,其實心里是有很多‘想法’的…現在看起來,確實如此,光是舞會拍賣就籌集了2560鎊…太慷慨了?!?/br> “只是舞會拍賣的收入,就能讓育嬰堂今年很寬裕了,公主殿下一定很高興?!庇龐胩帽緛砭陀姓畵芸?、民間贊助、一些固定的慈善進項,是能夠維持的。這類贊助人為了‘沖業績’‘做成績’搞的活動,能弄來多少錢都是計劃之外的,這就完全不同了。 就像給一個收入能維持生活的人發一筆獎金,這筆獎金完全是計劃外的,可以自由支配的…這帶來的生活水平的提升、內心的滿足,可以非常大。 “是啊,2560鎊,可真有錢,剛剛的拍賣,每個人少則幾十鎊,多則幾百鎊了。就只是跳一支舞……”薇薇安想了想,然后不等埃文斯伯爵夫人說什么,自己先搖了搖頭:“不,正是因為只是一支舞,所以才能拍出那樣的價格?!?/br> “如果每支舞都拍賣,而且舞會拍賣變得很常見,就不會有這樣的效果了?!?/br> 就在薇薇安和埃文斯伯爵夫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的時候,跳舞廳已經迅速收拾好了。當初布置的時候,知道這里是要使用的跳舞廳,就盡量少安排了義賣會的東西在這邊呢。 隨著音樂前奏響起,之前拍賣成功的男士們都走向了女士,準備‘領舞’。薇薇安看到紐蘭公爵霍夫曼走過來,就朝他點了點頭。當霍夫曼做出邀舞的動作,她就順勢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音樂聲進入正題,男男女女們滑入舞池。相比起平常的舞會,這一次大家反而要拘謹一些。女士們還在為剛剛的舞會拍賣害羞,男士們也覺得今日不同往?!m然是拘謹,但看起來這是一次不讓人討厭的拘謹。表面的拘謹之下,內心非?;钴S。 “很感謝您,公爵,關于舞會拍賣…”薇薇安覺得自己還是要表示一下的,不能‘裝死’。人家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給自己面子(先不說這個‘面子’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但給了就是給了),完全是一番好意,該道謝就得道謝。 “您完全不必這樣,就我見到的,您根本不需要我抬舉。哪怕沒有我參與競價,您的舞會拍賣叫價到400鎊也是遲早的事兒…我看您那些追求者,都財力雄厚,更重要的是,為了您都是絲毫不吝惜金錢的?!?/br> 薇薇安一時不知道霍夫曼是不是在陰陽怪氣自己。 不過霍夫曼倒是有一點說對了,薇薇安的追求者確實大多比較有錢,向之前布萊恩·道達爾那樣出身普通的,反倒非常少見。這里面的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實在是薇薇安的美貌太過光耀,再加上脾氣不好的傳聞,這就讓一些自身條件不夠好的男士,先望而卻步了。 要知道,如果只有‘富有’這一優勢,很多比較‘貧窮’的紳士還是會出手的。畢竟,貴族家庭沒有爵位繼承權的次子,還有一些并非貴族出身,但也繼承不到什么財產的年輕人,他們瞄準富有的小姐和寡婦,在此時也算是常見了。 常見到,大家都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么問題了…… 薇薇安一時語塞,沒有說話。這讓霍夫曼又自嘲地笑了一聲:“看起來,我很不會說話,是不是?這一點,我和歐文完全不一樣…所以,我是又讓您不悅了嗎?” “不,那倒不至于…”這是真話,薇薇安對霍夫曼的容忍度真的挺不錯的。之前那幾次,完全是霍夫曼次次都在雷區蹦迪了。如果只是今天這樣‘普通的’陰陽怪氣(就當他是在陰陽怪氣吧),薇薇安還是能談笑自若的。 霍夫曼凝視著薇薇安,似乎是在掂量這話的真假,薇薇安盡力眼神誠懇——大概是意識到薇薇安真的沒有生氣,霍夫曼微微移開了視線,不說話了。 這時候薇薇安倒是放松了一些,忍不住說:“您到底是怎樣看待我的啊,難道您的眼里,我就是一個暴躁易怒的人嗎?我自覺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但脾氣絕對不暴躁?!?/br> “那么,之前您每次都不高興……” “您很在意這個…好吧…”薇薇安本想敷衍一下的,畢竟那些不好說真話。但抬頭看到霍夫曼認真的表情,她又覺得說真話或許沒什么——說起來,這位紐蘭公爵雖然總是‘爹味’十足,而且古怪不好說話,但實際上人家也沒怎么樣過。 就算她當著面給他冷臉了,人家也沒有打擊報復過…而且現在他們都是歐文子爵的朋友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嘛,說話‘放肆’一些,也沒什么吧? 嗯,其實主要還是薇薇安自己就不是特別想‘忍耐’…好好的,誰又想忍耐呢?又不是忍者神龜。如果可以,薇薇安也想有什么說什么,就算因此得罪人,只要不帶來她擔心的那種風險,她其實也無所謂。 “好吧,我可以和您解釋,但我希望您不要生氣…大概是因為您當時突然對我指手畫腳吧,而且是那樣理所當然——您下意識站在了一個更高的位置俯視我,還是完全男性化的‘支配’,這是我很討厭的?!?/br> “我其實不是那么喜歡生氣的,只不過某些方面,我有些‘敏感’…或許是我反應太大了?!?/br> 霍夫曼一兩秒沒說話,然后才開口:“您雖然這樣說,但您真的認為是您過于‘敏感’了嗎——不,您顯然認為這是別人的問題?!?/br> 薇薇安破罐子破摔,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您愿意這樣想,就這樣吧……” 這個時候,這個一向不茍言笑的外交官卻忽然笑了一下,他沒再說什么,這個笑就讓薇薇安很摸不著頭腦——長得好看的人,笑起來更好看了,就算薇薇安覺得他剛剛說話有些搞心態了,這個時候也不由自主臉色溫和了一些。 之后他們的對話,反而更像是普通舞伴之間的對話了。 “奧斯汀小姐,您確實很聰明,你的敏銳是我從沒見過的…”這是稱贊。 “哪里哪里,比我聰慧的人其實很多,您太客氣了?!鞭鞭卑惨灿心S袠拥刂t虛了一下。 這樣聊天就比較愉快了,所以一支舞跳完,他們還一起走到了場邊長桌旁,拿了一杯香檳,繼續‘社交’。 “其實…啊…”薇薇安笑著開口,正好被一位女士撞了一下。她發現這位女士不大好,剛剛本來應該是要暈倒的,幸虧她這里擋了一下,倒是勉強站住了。 “您還好嗎?”在薇薇安關心地問,并且心里懷疑是不是束身內衣穿的太緊了時,沒有發現自己原本掛在脖子上的掛墜盒被這位女士掛斷了。造型典雅、鑲嵌著一顆很大的藍寶石的掛墜盒就這樣摔在了地上,摔開了盒子。 今天薇薇安的穿著比較樸素,也基本沒有用什么珠寶,唯一的珠寶首飾就是這只掛墜盒了。 在薇薇安關心那位女士時,霍夫曼默默幫她撿起了那只掛墜盒。然后無意之間,真的是無意之間,看到了鑲嵌在掛墜盒里的照片,是一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他們親密地挨著——是薇薇安那次和盧克一起拍的合照,就在那次史密斯花園大集上,那是他們唯一的合影。 第185章 紅粉世界185 掛墜盒被霍夫曼撿起來后,薇薇安才后知后覺鏈子斷了。不過她也沒太放在心上,她挺喜歡這個掛墜盒的,但說到底就只是一件首飾而已。相比之下,掛墜盒里的那張小照片要重要的多,是個很重要的紀念物。 當時在史密斯花園大集上,她和盧克都拍了單人照,還拍了合照。合照除了洗了兩張比較大的,還洗了一些小照片,可以用在掛墜盒,甚至更小巧一些的首飾里——現在的攝影技術雖然還是很落后,但也早已有了‘正負系統’。一次曝光獲得的負片,可以反復印刷正片,同時還能放大和剪裁呢。 照片這種東西,又摔不壞,所以薇薇安確定那位差點兒暈倒的女士沒事了。才從霍夫曼手里接過了那只掛墜盒:“太感謝您了……” 掛墜盒摔成了兩半,不過盒蓋表面精美的裝飾沒什么損壞,那些大個兒的藍寶石都好好的,倒是搭配的碎鉆有幾粒脫落了…現在的寶石鑲嵌技術已經很好了,但肯定不能和薇薇安上輩子那會兒比。更何況,就算是薇薇安上輩子,不也有大牌珠寶鑲嵌脫落的事兒么? 薇薇安看了看斷掉的粗金鏈子,覺得有些無語:“最近流行這樣的粗金鏈子,我還以為這樣牢固,絕不會斷呢……” 薇薇安上輩子時的是不大懂‘掛墜盒’這類首飾的審美的,總覺得首飾就是首飾,實用器就是實用器,兩者結合都是邪道,最終的結果是兩邊都無法做到極致。實用是肯定不能指望了,首飾的設計也會因此受限,只有幾個特定的款式才能看。 不過這輩子倒是不討厭‘掛墜盒’了,她慢慢覺得不是這類首飾有問題——既然這種首飾能夠流行,肯定是有原因的。當她生活在這個時代后,她漸漸明白過來了,掛墜盒過于沉重,過于有存在感,在這個時代根本不是問題。 上輩子那會兒,哪怕是有錢人,其實也很少有機會出席一些隆重的場合了吧?是的,是有一些酒會,或者重要活動…但和現在上流社會,乃至中上層中產階級,都經常參與的‘社交’游戲,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個時代,這類大場合多,且大家真的非常習慣了隆重對待…… “不必多謝…掛墜盒里的是…照片?”霍夫曼輕輕點了一下頭,又指了一下薇薇安手里的掛墜盒‘殘骸’。 “是的,這就是照片,您見過?您照過相嗎?”雖然現在照相機主推的方向是油畫的替代品,但顯然知道的人不多,照過相的人更少。這其中還呈現兩極分化——要么是窮人照照片,代替不可能得到的肖像畫。要么就是一些最有錢的人了,他們倒不是在找替代品,只是什么玩意兒稀罕就要趕一下時髦。 霍夫曼搖了搖頭:“我見過別人照,您這張照片比我見過的一些更清晰?!?/br> “因為用了最新的機器和相片紙,還有技術…而且我加了錢,讓攝影師洗照片的時候當心……”薇薇安也是當時拍照,和攝影師聊的投機了才知道,哪怕是同樣的機器、相片紙和技術,也是有可能照片質量完全不一樣的。 精工細作出好活,隨便做做也能應付,似乎大多數的行當都是這樣? 反正看薇薇安和盧克順眼,而且關鍵是,他們還答應取照片的時候加錢…攝影師就拍著胸脯保證,會給他們小心弄了。至于結果嘛,反正薇薇安覺得這和她上輩子看過的一些老的黑白照片差不多,還是比較清晰的那種呢! 要知道,她上輩子見過的那些黑白照片,其實基本是20世紀的產物了…由此也可以知道,攝影技術的一系列東西,未來幾十年間恐怕不會有本質的變化了。今后無非就是成本下降,輕量化,更方便使用什么的,都是為普及鋪路。 圍繞著照相機又說了幾句,但薇薇安的感覺就是,霍夫曼其實對照相機、相片之類其實并不感興趣??赡苁菦]話說了,需要找話題?薇薇安很體諒這種‘尬聊’,所以決定開口給公爵大人結束兩人‘尬聊’的臺階下。 “您——”“照片——”兩人卻同時開口了,薇薇安示意霍夫曼先說。 “照片上是奧斯汀小姐和…?真是非常清晰,能清楚地認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