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紀女繼承人 第66節
“是的,姑姑?!北R克回答了一聲,在剛剛看過的書里插上書簽,慢吞吞地回到了房子里。 午餐時庫倫先生不在,盧克和姑姑奧德麗小姐、jiejie于娜一起吃飯。期間盧克聽姑姑又在談論附近一戶人家要舉辦舞會了,于娜應該做點兒準備——于娜今年20歲,正是此時公認的結婚最佳年齡。 “我想你應該做一件新禮服,之前那些都已經在舞會上穿過上了,雖然不是不可以再穿,但……”奧德麗小姐提醒自己的侄女于娜。 一件禮服穿一次就收起來,再也不穿了,那是最頂層權貴的做派,甚至最頂層的權貴都到不了那個程度。頂層權貴最多就是一年的社交季,一條禮服裙子只出現一次,明年還是可以出現的。 至于說第二年又有新潮流…呵呵,這年頭哪有那么多新潮流?一個潮流能夠維持幾年幾乎沒變化,這還是挺常見的。變也是在一些小配件、小細節上變化,比如增加一個網袋,又比如是否用腰帶、腰帶的寬窄等等。 “盧克,你今天要出門,是嗎?”忽然,奧德麗小姐扭頭對盧克說。 盧克點點頭:“是的,姑姑,是和讀書俱樂部的一個朋友約定好了見面,一起買幾冊書?!?/br> “哦…”奧德麗小姐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不多問了,只是說:“你的錢還夠嗎?” 奧德麗小姐很喜歡自己的侄兒,盧克和此時大多數男孩兒不太一樣,他總是很安靜、很溫柔,奧德麗小姐認為他這是更像自己的嫂子…雖然他不想說自己哥哥的壞話,但現實就是這樣,她的哥哥庫倫先生有的時候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他并不酗酒,也不使用暴力,對待女性也沒有出格…他只是平等地忽視著所有人,只對他口中的‘科學’狂熱。說實在的,奧德麗小姐并不太懂‘科學’上的事兒,她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哥哥連續兩個月不著家,在嫂子去世后,家里兩個孩子根本沒人管! 要不是當時于娜也13歲了,算是個大孩子了,他們被仆人賣掉,奧德麗小姐都不意外。也是侄女和侄子的處境讓她看不下去,她才最終下定決心來美林堡看顧他們的。 盧克自己有錢,因為他早早半獨立了,去父親的實驗室幫忙也能拿到一些報酬,所以在同齡的普通公學生中真是算有錢的。所以他又點點頭,吃完飯休息了幾分鐘,就乘車出門了——17、8歲的男孩兒了,而且‘讀書俱樂部’奧德麗小姐也知道,她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一個事兒。 做姑姑的并不知道,自己的侄兒要去一起買書的‘俱樂部朋友’是個異性,而且是年輕的異性。 一男一女單獨出門(不算仆人),這在薇薇安上輩子都很容易被人做出特殊的解讀,這個時代當然更容易引人遐想。這也是盧克沒有詳細說給姑姑和jiejie聽的原因,他認為只是和朋友一起買書而已…但他也知道別人不會這樣想。 盧克在主禱文大街見到了薇薇安,薇薇安看到盧克,立刻招了招手,跑上前去:“…真感謝你今天來幫忙…你人太好了?!?/br> 市面上還是有一些化學相關的書籍的,只不過薇薇安在這方面沒有經驗,很容易好壞分不清楚…畢竟是專業書籍,還是得專業人士才能挑出其中的優劣。 而薇薇安買化學專業書要專業人士指點,首先就想到了‘煉金學會’的成員。但她仔細想想,成員們大多都是平日里有工作的成年人,為了買書做顧問特意約人出來,總覺得有些不合適。 對盧克就沒有這個問題了,他也是正在放假的學生呢!就算暑假也要學習,還要準備申請‘羅齊奧國立大學’的事兒,但總有休息的時候吧? 所以薇薇安就嘗試著給盧克寫了信,其實沒什么意外的,他回信同意了——此時的禮儀就是這樣,所謂‘一位紳士任何時候都不要拒絕一位女性,而所有人都不要拒絕年長者’…和禮蘭的社會習氣,拒絕人就是很難開口的,男性拒絕女性,年輕人拒絕長者,更是極其罕見。 當然,這樣的禮儀也只是針對有點兒社會地位的人的…有些事古今中外其實沒什么不同,所謂‘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是也!禮儀規矩這種東西,本來就只‘束縛’社會上層的體面人而已,‘庶人’算什么,‘禽獸也’,禽獸沒有規矩禮儀,人會生氣嗎? 呃,不管這其中微妙的階級現實,至少薇薇安在寫信時就能確認盧克·庫倫一定會同意了。事實也不出所料,他們約在了這周周四,在主禱文大街見面。大概是出于有一種默契,他們都讓馬車留在了街口,自己到街上碰面。 主禱文大街是很有文化氣息的書籍、印刷一條街,這里最多的是小偷,因為專注挑書的人很容易忽視自己的口袋,這樣就能被小偷得手了。但除此之外,這里更嚴重的犯罪倒是沒聽說過,所以陪伴薇薇安出門的男仆也同意了等在街口。 主要是,平常薇薇安就很喜歡自己一個人呆著,逛書店不要人跟著也不是第一次了,家里的仆人都習以為常,不以為奇怪了。 走進書店的盧克很有效率,他給薇薇安推薦了幾家好書店:“…對,就是這幾家書店,他們經常做專業書籍,前年那套備受好評的《百科全書·科技卷》正是他們中的湯普森書屋編撰出版的……” 薇薇安說自己想買什么樣的書,盧克立刻就能不假思索地提出自己的建議,然后迅速地在主禱文大街,幾家薇薇安過去不怎么光顧的書店里找到。 “盧克你對這兒真熟悉啊……”薇薇安擺弄著一本大部頭,脫口而出。他們已經買了一些書了,書又是很沉重的東西,所以倒是沒有帶著跑,而是在書店留下了地址,請書店送到家里去。 “我只是…經常需要來這兒?!北R克鎮定地點了點頭。 薇薇安不意外這個,盧克這樣的天才少年,喜歡書籍,喜歡逛主禱文大街是很自然的事——不然還會是因為什么? …… 有了第一次非俱樂部聚會的單獨見面后,再見面的事情好像很自然地就發生了。薇薇安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交到了一個難得的好朋友——她當然也有別的朋友,但盧克不太一樣,他在薇薇安這里簡直完美詮釋了什么叫‘良師益友’。 和他相處自然舒服,一點兒沒讓薇薇安想起來這個時代異性之間,特別是年輕的異性之間,是沒人認為有純友誼的。那種‘自然’,讓她恍惚之間覺得自己不是在200年前的近代社會,而是在現代了。 而且盧克不愧是‘煉金學會’會員們都交口稱贊的天才!薇薇安和他深交之后才發現,這個人科學知識淵博,實驗動手能力逆天,看他理解問題、分析問題、做計算什么的,薇薇安真的覺得和別人不一樣! 不同于她這種別人覺得很聰明、很敏銳的孩子,也不同于蘇珊那類學校里的優等生,這些都是薇薇安兩輩子都見過的,屬于是每個學校,甚至每個班都能有那么一兩個的‘學霸’。 而‘盧克·庫倫’,大概就是那種傳說級的學神——上學的時候會聽說市里一中或者某某附中有個家伙,腦子不是人長的,參加各種國際競賽都能拿一等獎,學校里的功課隨便學學就市里第一了,和第二可以拉開不小的差距。 甚至這種差距都不能體現他們和‘普通人’的不同,人家考接近滿分的分數,是因為只能考那么多了,他們則是最高只有滿分,所以拉不開分差! 放在當下這個科學大躍進的時代背景下,‘盧克·庫倫’大概就是那種注定會青史留名,成為日后眾多學生‘噩夢源泉’‘一生之敵’的科學家。 說實話,薇薇安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這種程度的天才…一邊覺得很奇妙,一邊就很‘尊敬’他,雖然他們是同齡人,這樣就挺奇怪的。 薇薇安不知道的是,她覺得盧克很罕見,盧克只會覺得她更罕見——她本來就是見過一面,就很難忘記的那種人。 他們其實在那次新星花園劇院樓上房間之前,就見過了。他認出她并不是因為其他會員給他寫信介紹了這位年輕的女會員,而是一年以前,他們在一次校外寫生課上見過。他的朋友羅伯特是她朋友的兄長,他因此也被介紹給了她。 但她明顯不記得了。 盧克一開始并不覺得‘薇薇安·奧斯汀’有什么特別的,當然,如果以世俗的、大多數人的眼光,他知道她很特別——那次寫生課,公學同學們幾乎都在看她,那實在是個過于清新的女孩兒了。 雖然大家總是用‘清新’形容那些年輕的,沒有成年女性那么‘矯揉造作’的女孩兒(特別是喜歡用來形容鄉下來的、海外回來的女孩兒,覺得她們有別于城市姑娘的青春質樸),但其實真正說得上‘清新’的女孩兒非常少見。 奧斯汀小姐則像是每一根頭發絲都在詮釋‘清新’這個詞。 她的皮膚、頭發、眼睛,乃至于小小的、淡紅色的嘴唇,都太干凈了。不是用其他顏色的顏料調和成的豐富色彩,而是原本就是這樣…而且她那么輕盈,可以毫不費力地捋平自己被吹亂的頭發,不在規定的恰當時機去笑、去說話,也完全不會讓人認為她是缺乏教養。 她身上沒有被束縛的痕跡,但又不是那種沒接受過教育的人…非要說的話,就是輕盈,太輕盈了,仿佛那些來自外界的規訓是一條條的絲帶,扎在她的頭發上、衣裙上,是閃亮的蝴蝶結裝飾,絲毫沒有帶來束身衣一樣的死板和沉重。 盧克當然知道這樣的女孩兒很迷人,非常迷人,那次見面后,羅伯特還念念不忘了幾個月呢! 但似乎也僅此而已了,就像是一幅畫,那美嗎?迷人嗎?美的,迷人的。但和他有什么關系?他并不是一個油畫愛好者,對于藝術知之甚少,甚至不太理解那些藝術家、藝術愛好者為什么那樣癡迷。 審美、藝術…它們有什么實際意義嗎?盧克還是喜歡科學,因為科學是‘確定性’,是能實實在在改變這個世界的,他喜歡確定性,也喜歡改變——某種意義上來說,奧德麗小姐其實搞錯了一件事。 盧克并不是不像他的父親,他其實還是很像的。只不過他多少遺傳到了來自他母親的一些特質,而且他還年輕,年輕人沒經歷過什么事,他們的心腸總是要更柔軟一些的。 直到盧克再次見到‘奧斯汀小姐’,隔著書架的縫隙,靜靜地看著那張臉,藍色的眼睛比他見過的任何一種溶液更加絢麗純凈。他幾乎是立刻認出了她,這才后知后覺,只是一次無關緊要的寫生課,甚至連那節課畫了什么他都不記得了,但他還記得她。 像是被灰塵覆蓋的舊物,只要吹開灰塵,便歷歷如繪。 “……我最近真的對稀土很感興趣,尤其是硝酸釔、硝酸鐿?!鞭鞭卑猜詭d奮地說。而她之所以獨獨看重硝酸釔和硝酸鐿,當然是因為在適合做汽燈燈罩浸泡溶液的稀土元素里,只有這兩種才比較有希望。 這年頭,稀土大家族還有不少成員沒有被發現呢!能找到硝酸釔和硝酸鐿,這兩種實驗室制取已經相對成熟的,薇薇安已經覺得自己最近運氣變好了。而有了硝酸釔和硝酸鐿,通過實驗試出比較合適的比例,制成溶液,其實就很簡單了。 至于說一盞汽燈其他的部分,那都問題不大,不會比此時時興的‘馬燈’更復雜了。 “稀土元素我認為很有前途,只是現在利用率不算高,將來就不一定了?!鞭鞭卑搽S口說道,然后又說:“我現在只想硝酸釔或者硝酸鐿能夠擺脫實驗室制取的水平,至少也要有小作坊的產量……” 這類問題說起來也很復雜了,有時候甚至不只是化學問題…從實驗室,到真正的生產領域,也可以說是‘驚險一躍’了。 “稀土…硝酸釔、硝酸鐿……”盧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后就在秋天開學前夕,薇薇安從盧克那兒拿到了硝酸釔的新式制取法,以及一個看上去就很值得一試的生產設計。 薇薇安雙眼放光地看著盧克:這是什么品種的哆啦a夢??! 這就是真正的科學天才嗎?愛了愛了! 薇薇安立刻讓奧斯汀先生上馬嘗試那一套,確定可行后,通過奧斯汀先生給了盧克一筆報酬——他們之前并沒有談過這筆委托,再加上朋友的關系,她直接付錢給他,她擔心他會拒絕,就讓奧斯汀先生來了。 這樣,就是很普通的,科學家靠頭腦掙錢了…本來就是應該的,不用不好意思。 盧克沒有矯情,眼睛不眨一下就收下了錢——他雖然可以在父親或者老師的實驗室里蹭一些實驗器材,但一些消耗性的材料,特別是其中還有比較貴的,那都是要花錢的,他不可能白拿實驗室的。 之前做實驗幾乎用完了以前存的錢,奧斯汀先生簽的支票正是他需要的。 而薇薇安這邊呢,有了可以量產的硝酸釔,剩下的就是實驗出合適的溶液配比了。這活兒隨便一個受過相關訓練的實驗室學徒都能做,但肯定還是有人做的更好更快。不需要太在意成本的奧斯汀先生,就直接找了斯佩羅先生。 一邊等斯佩羅先生的成果,一邊快速地搭建起了工廠的構架,確定原材料采購等事。而且這期間,‘宣傳工作’其實已經可以做起來了。 怎么宣傳?拿樣品去宣傳就好了! 工廠出品現在沒有,但實驗室制取的硝酸釔,配出一個也能用的溶液是很簡單的。薇薇安拿來浸泡、處理一個個小小的麻織小口袋——最后那些小口袋看起來光潔普通,一點兒看不出‘點亮’的樣子。 而除了需要用硝酸釔溶液特殊處理過的紗燈罩,汽燈剩下的部分就比較簡單了,玻璃燈罩,煤油噴嘴等都在此時和禮蘭王國的工業生產能力內。就算是燈座底,可以打氣加壓、盛放煤油的那個,對密封性要求較高,在此時也不算是大事了。 畢竟蒸汽機還要求密封性良好呢,這方面作為發起工業革命的國家,和禮蘭王國的工廠對此很有經驗,也摸索出了不止一種解法。 就是小型到可以適應汽燈用的壓力表是個問題,有這樣的小壓力表,比較容易確定一只汽燈有沒有問題,使用的時候也方便。但此時的加工能力,壓力表要小型化到不比大拇指大多少,還是有點難的。 工業化早期就是這樣,擅長做傻大黑粗的工業品。 當然,這個問題也不是無解,畢竟這個壓力表的用處單一,固定在汽燈底座上,只要能輔助觀察這只汽燈內的氣壓情況就好了。這種情況下,做一個簡易版壓力表,使其小型化是可以的。 甚至不要壓力表也不是不行,畢竟很多用熟了的人,不看壓力表也知道該打多少氣。 不過薇薇安還是堅持要有這個,方便了使用的人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更安全。 第88章 紅粉世界088 戈德萊爾太太的舞會上,客人們一經抵達,看到房子里金碧輝煌,仿佛白晝一樣,大多已經目瞪口呆。而之所以他們有這種反應,不是因為他們沒見識,又或者舞會本身有多奢侈、多難得(雖然那些也確實不錯)。 根本原因是薇薇安放出了一件大殺器,汽燈! 這個玩意兒是薇薇安上輩子和一個喜歡野營的室友出去玩兒才了解到的,用的是煤油,但亮度卻可以比擬電燈——那些最新最好的燈泡或許比不上上,但對比老式燈泡,對比絕大多數移動電燈,它絕對表現驚艷! 這種汽燈燒的是煤油,發光的重點是那個小小的、浸泡了硝酸釔溶液的麻織物網兜,垂在火光上,仿佛一個小太陽。這個麻織物網兜類似于燈泡里的鎢絲,高溫燒炙之后就會發亮,亮度遠非燭火可以相比! 這樣亮的燈,一個房間里只要點上幾盞,流明就完全可以達到后世的房間了。而這對于此時的人,絕對擔得起‘亮如白晝’這樣的評價。相比之下,造型相似,也是燒煤油的馬燈,又或者需要鋪設線路才能用上的煤氣燈,完全不能比??! 戈德萊爾太太的房子里現在每天都用汽燈,客廳里就裝到枝形吊燈上,普通的房間就裝成壁燈。那種比較小的房間,其實一個就足夠亮了,但她往往用兩個,以至于來客沒有走進這座房子,就先被房子里泄露的燈光折服了。 大家都是有見識的人,當然知道要亮到這種程度,肯定就不是傳統的那些燈了。 要知道汽燈即使是在二十世紀后期的華夏農村里,也常常被用來點亮農村戲臺!這就說明汽燈相比當時農村的老式燈泡,是有優勢的,更加亮堂,也不用扯來復雜的電線——那時一個就可以用來點亮戲臺,此時小小一個房間就用幾個,可想而知有多亮! 奧斯汀夫人向戈德萊爾太太推薦這種‘汽燈’時,她是一見就喜歡上了??梢哉f汽燈比煤氣燈和馬燈都要亮的多,而且也干凈衛生不少,還不用像煤氣燈那樣每次鋪設都有可能弄壞墻壁和地板。 所以見到奧斯汀家先換上這種‘汽燈’后,她立刻下了訂單。 奧斯汀先生沒有因為現在是樣品時期,就叫價特別貴,又或者一分錢不要,純為了廣告就送給戈德萊爾太太了——現在戈德萊爾太太的舞會上展示的是今年冬天社交季的‘新流行’,奧斯汀先生相信在見到戈德萊爾太太家的舞會后,其他人也會想要一樣的。 總的來說,戈德萊爾太太這兒就既是廣告,也是打的一個樣兒。 大家不會明擺著談錢,但總有各自的辦法知道戈德萊爾太太為這次舞會改造房子,裝上這些明亮如小太陽的燈,花了多少錢。 然后覺得能負擔的起的人就會嘗試聯系汽燈廠…怎么會負擔不起呢?汽燈不用使用管線,前期投入可比煤氣燈低多了。而且燒的還是煤油,這在如今也是相對廉價的燃料了…一口口油井被打開,但石油的消耗方向又很狹窄,煤油當然就便宜了。 “這是什么燈嗎…”戈德萊爾太太的一個閨蜜看向汽燈的眼神都亮了!喃喃自語一會兒,又飽含期待地看向戈德萊爾太太:“這又是什么新發明嗎?啊,這可真是一個大發明的時代啊~” 感覺每天都有讓人耳目一新的發明被推出,不知道什么時候為難人的那些難題就消失了。 “哦,據說叫汽燈,是奧斯汀先生…他建了一個汽燈廠,以后專門供應這種燈。要我說,奧斯汀先生就是那種目光如炬的人,總能推出讓人眼前一亮的新商品。如果不是有些人家已經安裝煤氣燈了,我敢說煤氣燈入戶的生意都要受到他的影響?!?/br> 為了賣汽燈,奧斯汀先生除了普通地在報紙上發廣告外,還有三個辦法。一個就是利用‘名人效應’,讓戈德萊爾太太這樣的社交界明星先用上,其他人看到了當然就會想要效仿。 第二個是捐了一些汽燈給圣恩大教堂,教堂里做圣事時,按照傳統依舊會使用蠟燭。不會因為當下煤氣燈盛行,他們就不在圣像下點蠟燭了。不過,‘光明’始終是好東西,奧斯汀先生憑借自己在南波恩教區逐漸積累起來的能量,還是讓位于南波恩教區的圣恩大教堂接受了這份捐贈。 這份捐贈之后被使用在教堂外…這也是教堂堅持傳統、對現有技術的‘反抗’,就算接受了捐贈,也不能讓它們進入教堂內部——其實奧斯汀先生巴不得如此,那些燈要是在教堂里面,真不一定每個人都看得見!但現在,每一個晚上經過圣恩大教堂的路人,都能看見‘主的榮光’了。 在圣恩大教堂這樣的地標建筑物旁做宣傳,效果當然是可想而知的好!已經不止一個人看過教堂外的‘路燈’,直呼神跡了…知道那不過是科學發明的人,則是打聽那里可以買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