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億萬美元保姆 第323節
跟下面的法院不同,最高法判決后出具的叫“意見書”,不叫“司法決議書”,雖然性質是一樣的。但下面法院的案件每一次審理只能也只會有一份司法決議書,而最高法是九名大法官的決議庭,所以有機會出現九名大法官各自寫一份意見書的奇觀。最高法曾經在1972年就“福爾曼訴佐治亞州案”進行投票表決,以五比四裁定佐治亞州周最高法院對于福爾曼的死刑判決構成“殘暴和奇特”,因而違反憲法,當時九名大法官都各自出具了自己的意見書,該案于是有了長達243頁的判決書,史無前例,也很難有后來者可媲美了。 針對“帕特里克訴路易斯安那州案”來看,福爾曼案的意見書會是她的研究重點,她要好好吃透這份史無前例的判決書。 西方世界為什么會出現“廢死”派?社會科學家認為這是由于人類的文明程度增加了,不能再以剝奪罪犯的生命作為懲罰手段。但實際上社會科學家不明白,“廢死”總體來說是個政治工具,或者說他們明白,但不能這么告訴普通群眾,你或你的家人如果被人殺了,很可能得不到司法上的“公正”,殺害你和你的家人的罪犯可能好吃好喝的供養在監獄里,一年花費的納稅人的稅款比你一年到頭辛辛苦苦賺的錢還要多得多。 這是“公平”嗎?顯然不是。 所以司法系統就是要跟政治脫鉤,以“有罪必懲”為原則,這才是“公平”,否則就是放屁,大放狗屁。 看已判案件的意見書不需要保密,張文雅直接登錄最高法內部系統,將福爾曼案的意見書全部打印出來,厚厚一沓。 達倫震驚:“你怎么要看福爾曼案?” “它最長,很有代表性?!?/br> 好吧,很有道理。 按照保密協議,其他人只能知道卷宗外面的上訴人名字和州名,不能討論內容,不過說實話,現在已經是網絡時代了,知道上訴人名字和州名,上網搜索一下就知道大概案情,絕大部分州法院和聯邦巡回法院還會把已經審理完畢案件的司法決議書放在官方網站上以供民眾查閱,都不是什么秘密。 達倫也已經搜索過帕特里克案,明白她看福爾曼案是為了帕特里克案,只是他不能跟張文雅討論帕特里克案,只能討論福爾曼案。 “廢死”是個大話題,每個實習生都會討論,在學校討論,在法院實習也肯定會討論。達倫于是提議本周五下午的研討會就討論福爾曼案的意見書。 得到了所有實習生的一致通過,艾爾溫也沒有異議。 * 243頁的意見書真是超厚一沓!張文雅只拿了前五十頁,放進手提包里。 她沒有背大牌包,實習期只有兩只紐約不知名設計師的簡約型手工牛皮包輪流背。薄薄一層頭層牛皮,手感柔軟,連內襯都沒有,只有兩個側袋和一個前袋,側袋放一把折疊傘,一只細身玻璃水杯;前袋放一些硬幣應急用。 下班出去,肯尼思已經等在臺階下。 好高興啊,看到他就心情愉快。 “honey!”她三步兩步跑下臺階。 他笑著張開手臂接住她,“小心!” 倆人膩膩歪歪的,擁抱在一起馬上就是親吻,羨煞旁人。 到點蹲點的狗仔隊十分滿意:瞧!這才是名人的自覺!他們都很愛拍他倆,畢竟誰不喜歡兩個恩恩愛愛的美人兒呢?對于他倆的保鏢要求的“距離遠一點”也很從善如流的接受了,現在至少華盛頓的狗仔隊都很有默契,不再超近距離拍他倆,以現在相機的精度而言,稍微遠個幾米也差不太多。 此時正值兩處機構下班的高峰,工蜂們蜂擁而出,人人都想多看他倆一眼,以至于造成了小小的交通擁堵。 倆人渾然不覺,兀自親吻。 * 回了公寓還是要膩膩歪歪,膩歪了好一會兒,才各自去洗澡,洗過澡出去吃晚餐,吃過晚餐回來各自看看帶回來的資料。 “在看什么?”肯尼思問。 “福爾曼訴佐治亞州案?!?/br> 這么知名的案件,他一個前任地區檢察官肯定知道?!澳强墒莾砂俣囗?!怎么想起來看福爾曼案?” “本周實習生研討會要討論廢除死刑。你怎么看?” “廢除死刑嗎?” “對?!?/br> 肯尼思沉吟,“我原則上不贊同廢除死刑?!?/br> 狡猾! “死刑是最高懲罰手段,用意是震赫他人,我理解的對嗎?” “——對?!?/br> “一級謀殺、二級謀殺的罪行可以對應死刑,這個公平對等你接受嗎?” 他再次沉吟,謹慎回答,“我接受?!?/br> “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對吧?公平原則是社會的基礎,你要是在司法上都做不到這一點,其實很危險,民眾會不滿,而這個不滿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爆發。你們美國不是經常有這種事情嗎?比如1992年的洛杉磯?!?/br> 1992年洛杉磯爆發了大規模的暴||動,原因是四名白人警察毆打一名黑人青年,導致其身受重傷,腦部也受到無可挽回的損傷。洛杉磯因此爆發了以非裔群眾為首的大范圍的暴||動,導致數十人死亡、數千人受傷,直接損失高達十幾億美元。 導致非裔群眾不滿的不是這個黑人青年受傷(事件發生在1991年),而是之后經過長達一年的審理,洛杉磯地區法院宣判四名白人警察沒有不適當的行動,無罪釋放,顯然不符合“公平原則”,這才是爆發暴||動的導火索。 肯尼思分辯:“洛杉磯事件不一樣?!?/br> 作者有話說: *帕特里克:單身狗的怒吼,汪汪汪! 第342章 ◎約翰,你怎么看?◎ “怎么不一樣了?警察最低應該是‘過度執法’吧?” “沒有這個罪名?!?/br> 確實沒有“過度執法”這個罪名, “過度執法”只能算是“原因”,因此造成的傷害才是罪名,最嚴重可以起訴“一級過失殺人”。 意識形態也是需要統一一下意見的, 不然將來總會為此發生爭吵, 那樣就不好了。 “你們自由派總講‘人權’,最虛偽?!睆埼难培椭员?,“你們照顧到罪犯的人權了, 那受害者的人權呢?死者不會說話,就活該不被重視嗎?” 想到一個人,又說:“比如刺殺鮑比叔叔的那名罪犯,到現在還關在加州的監獄里, 你們不想讓他接受死刑的懲罰嗎?” 肯尼思無言以對:不管民間怎么認為羅伯特·肯尼思之死另有蹊蹺,官方認定的兇手就是索罕;索罕先是被判死刑, 恰好趕上最高法判決福爾曼案,全美各州都停止死刑判決、取消死刑, 索罕因而改判無期徒刑。 不忿嗎?確實。 憤恨嗎?當然。 埃塞爾嬸嬸說絕不會原諒索罕, 也絕不允許索罕可以假釋出獄。索罕從入獄之后,已經舉行了七次假釋聽證會,全都被駁回。 這么個鬧心的事情已經持續了三十年, 肯家都被惡心壞了。 說到鮑比叔叔遇刺案, 肯尼思沒話說了:父親和叔叔的兇手表面上看來都受到了懲罰,但卻惡心得要死,有怒發不出,有恨不能說。 他一瞬間情緒低落。 張文雅放下意見書, “別難過了?!?/br> 他悶悶的回答:“我早就學會忘記, 不然——honey, 有時候我覺得我是在拖累你, 我的家族……不好,對你來說不好,我的姓是會帶給你一些便利,但你自己就已經很出色了,我的姓更多時候帶給你的不是便利,而會是麻煩,我不喜歡別人因此低估你的能力?!?/br> 嗯?這么說,這人又在她身邊安插了人手?想想也不奇怪。就算不是安插,他想跟佩羅洛或是達倫打聽她的情況,他們絕對會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來。 “我的能力不是別人想低估就能低估的,不是可以決定我的命運的人的看法,我不在乎。而能夠決定我的命運的人……現在來說很少,你要知道,有時候示弱并不是退讓,而是進攻?!?/br> 他不解的看著她。 張文雅決定還是別教他太多,“我現在可以應付,別擔心。你呢?你在眾議院里怎么樣?為什么不讓你當黨鞭?” 他忍不住笑了,“我的資歷還太淺,我才是第二任期的眾議員?!?/br> 接著為她普及了一下眾議院與參議院的小知識。 眾議院領袖是多數party的領袖,為眾議院議長,其下是多數party領袖、多數party黨鞭、少數party領袖、少數party黨鞭,但因為多數party有話事權,所以多數party的三名領導擁有更大的權力,少數party領導層作用不大。 參議院領袖不以多數party少數party來區分,參議院議長由副總統兼任,多數party領袖、多數party黨鞭擁有更大的權力,少數party領導層雖然權力也較小,但比眾議院少數party領導層更給力一點。 參議院決定總統任命的內閣人選、聯邦法官人選,可以說權力很大,極為重要,眾議院沒有這方面的職責,但有更多的立法投票。 黨鞭的英文是“whip”,直譯就是“鞭子”,顧名思義就是指揮成員們行動起來的人,這個職位相當于party內的紀||委,屬于三把手,位高權重,要么要有資歷,要么要有手腕。 確實,以肯尼思現在的資歷,做黨鞭還差了點。但要是競選參議員成功,那么勉強有了當黨鞭的資歷。 但要是想競選總統,并不需要成為party內領導層。 小肯尼思明年競選參議員,對肯尼思家族來說好處多多:泰德叔叔不再是參議院里唯一一個肯尼思,而肯尼思家族等于在第二代與第三代之間交接棒,民主party是要欣喜若狂的。民主party內部情況并不容樂觀,沒有什么值得培養的新人;肯家第三代目前有四名眾議員,算是人才濟濟了。 要是沒有什么蝴蝶效應的話,2000年仍然會是德州州長小布希勝出,民主party推出的候選人戈爾輸的很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民主party棋差一著。而2000年小肯尼思避開總統大選,競選參議員,拿下搖擺州賓夕法尼亞州,對民主party來說是額外的勝利。2002年肯尼思可以幫助堂姐凱瑟琳競選馬里蘭州州長,這要能輸就是怪事。 等到2004年大選年,肯尼思宣布競選總統,家族里將會有一名州長、一名參議員、三名眾議員,這個陣勢不可不說是豪華之極;哦,要是算上阿諾德表姐夫2002年競選加州州長成功,家族里還會再多一名州長,雖說阿諾德是共和party,但家族要他為約翰弟弟站臺,他敢不從嗎? * 肯尼思詫異,“2004年?太早了吧?!?/br> “不早不早??死镞€需要當兩任州長熬資歷,你不需要?!?/br> 他抿唇笑,超得意的!他心愛的女孩如此看好他,他心里可美了! “可我不敢說人們真的會去給我投票?!?/br> “傻瓜!你是美國人看著長大的國民兒子,他們很愛你。弗蘭克最近給你做民調了嗎?”她下了床,去洗手間洗漱。 肯尼思跟著她進來,“做了?!?/br> “怎么樣?” “穩步提高,但總有無法提高的一天?!?/br> 說的好好笑啊,難道還想提高到百分之一百二嗎? “最近的一次是多少?” “百分之七十九?!?/br> “已經很高了?!?/br> 他的民調指數一直很穩定,最近半年穩中有升,幕僚長弗蘭克說他訂婚后在非民主黨的民眾中支持率大增,不過現在還說不好會不會轉化成投票率。鐵桿共和黨保守派的票他們會直接放棄,而選擇盡量爭取女性選民和保守派中溫和的那些選民,希望溫和保守派能臨陣倒戈。 目前看來,至少女性選民增加的速度比去年快多了。他得到的選票里有超過百分之六十都是女性選民的票,今后這個比例還會增加。 “你對競選感興趣嗎?” 張文雅直笑,“你的問題問的很奇怪,我學的可是政治科學?!?/br> “你想參加競選嗎?” “暫時不想?!?/br> 他看著鏡子中的他和她,沾沾自喜:的確,誰會不愛他倆呢?“畢業了你想做什么?” “還沒想好,等我明年暑假去aclu實習過后再說?!?/br> “你喜歡什么職業?”